麻雀（外一首）

如果赞美鸟

最该赞美的，就是它

它小，虽然小。却献上小小的肝

献上供果腹者充饥的肉

如果赞美活着

最该赞美的，就是它

从乡村，城镇，田间，地头

从春分，夏至，中秋，大雪

从树梢，灯杆，窗台，车站，院落

医院，校园，墓地，厂房，桥梁，船头，

到高速公路中间的隔栅

活着，它们活着。并蔑视着对手铺开的网

弹弓，气枪

雪地上支起捕鸟的筛子

它愿意。愿意献上，献上它

活灵活现的

你眼中的，最后的

小小灵精的

模样。

◆午后萨克斯

回家。《回家》

管中脉动，如黄山云雾在千仞之顶

萦绕。也于胸间起伏，跌宕

一生的坎坷。在铜管外震颤

小公园内。一根、二根、六、

七根萨克斯管

冬日，午后。

阳光

抚慰寄宿人间的，音乐之外的

轮椅上，老者侧首。任由光，

声音，时间

和一片金色的银杏叶

落在他

厚重棉衣包裹的

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