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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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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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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灵台

  从兰州返礼泉的路上,看见路标上出现了“灵台”,然后就对刘先生说:大姑父曾经在灵台工作,他在这里务农出的苹果都上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了……话说了一点,我们都沉默下来,我的眼中瞬间酸涩起来。

大姑父走了,是在今年过春节的时候。他高血压突然爆发,送往医院时,一切都来不极了……

大姑父和大姑是恩爱了一辈子的夫妻,他们结婚时,日子特别清苦,但他们从来没有因为贫困而放弃日子,而是彼此携手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一间小窑洞和一间小土坯房,小窑洞是卧室,小土坯房是灶房,在这片小空间里,大姑父开一辆四轮车拉石头挣钱(四轮车是姑父借钱买的),大姑在家看孩子做家务,姑父一进门就有热水喝热饭吃……他们的日子平淡温暖,从来没有过吵架的裂痕与记忆。姑父和大姑用他们朴实的恩爱,给我们这些小辈树立了很好的榜样,日子再苦,只要两个人齐心协力,总会过好的。我认为这是很美的婚姻观。在他们言传身教的影响里,表弟表妹都很优秀,他们面对人生与生的态度,也是乐观豁达坚强的。

姑父对大姑的情意,也促进了他对我们老杨家人的情意。我们家的很多事情,姑父都是倾心倾力帮忙的。

小爸结婚时,姑父那个冬天几乎都待在我们家,给小爸收拾婚房,添置家具,购买婚用物品,到最后置办酒席待客……每一件事,姑父都在用心做着,那是给自己的妻弟筹办结婚事宜,自己内心是喜悦的。

爷爷奶奶的丧葬事务,也是姑父操持着办理的,从墓穴打造,给亲戚报丧,选定乐队,收礼待客……很多事情,都是姑父在安排,在跟进。爷爷走时是冬天,奶奶走时是秋天……我们都很感激姑父。

我结婚后,也没少麻烦姑父和大姑。因为自己的不经世事,结婚后面对许多生活洗礼,自己除了心里难过,离家出走,事情根本就应付不来。每次这样,我就去大姑家,向他们诉苦。姑父和大姑从来不说家里人的不对,他们只是引导我乐观的面对不开心的事。特别有一次,我真的难过极了,姑父便决定去找刘先生好好聊聊,把我自己说不出的委屈告诉刘先生,可是在他骑摩托去找刘先生的路上,他被迎面来的摩托撞到了,且伤的很严重……在医院看见姑父的时候,我心里难过极了,彻底知错了……刘先生说别再任性了,我们要好好的,不能让姑父再操心了。虽然姑父受伤了,但他从没怪过我,只是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

小弟结婚前,要去弟妹家提亲,当时爸爸已经脑梗很长时间了,行动不方便,去亲家就更不方便了。所以,这件事就只能麻烦姑父了,姑父那时就在灵台务农苹果,他便从灵台赶回来,和小弟一起去弟妹家,他以家人的真诚为小弟促成了婚事的顺利进展。

回想起来,我们这些小辈几乎没有人没有麻烦过大姑父,大姑父从没有因为有我们这些麻烦人而不满意过。他总是乐呵呵的回应着我们。原来姑父和大姑在家务农苹果和梨,每次过年去他们家,他们都会留下很多梨和苹果让我们带走。这种犹如日常的习惯,我们确实习惯了很久……

姑父丧葬的祭奠仪式上,看见姑父和大姑一生携手走过日子的照片,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浓浓的难过与感伤……姑父走了,大姑便会孤单的,姑父和大姑之间的恩爱,情景与画面只能成为大姑后半生的回忆了。姑父走了,我们长久以来很多事上依靠的主心骨就没有了,以后遇事,我们还能找谁?回首岁月深处,姑父是我们内心永远怀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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