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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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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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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着意化为桥


尊崇自然,敬畏自然,这只是人类的心理活动之一。而做为生存于其中的人类生命个体,又曾有多少次接近自然、研读自然、亲近自然,与大自然进行情与爱交流共鸣的机会呢?

其实,亦有捷足先登者,有无暇顾及者,有徘徊观望者,更有无尽等待者。不管是怎样的情形,皆都靠了一份缘——人与自然的缘,有缘则相会有期。

       果真身入大自然,以山为桥,以水为舟,则心驰而神往也!

古有郦道元踏遍神州山水,撰写《水经注》;有李白“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还有苏东坡,面对壮美山水,直抒豪放胸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今有毛泽东“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浪遏飞舟”气势磅礴、“踏遍青山人未老”“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皆因一个“缘”字,便有了人与大自然无数次的亲密接触,生发了无数浓郁的游兴意趣,催生了无数歌咏大自然的名篇佳作。四时轮转,景物变换,都在人类心灵刻下了深切烙印,也在人的情感世界引发共振。于是人类走进自然的亲历活动便发生于刹那、瞬间,而终至成为长久永恒。

探索,欣赏,猎奇,闲游……无论如何,都将是一次又一次有着无穷愉悦、无穷刺激、无穷快感、无穷意味的生命投入!

“出游”便成了从古至今一直很时髦的词汇。山,在人类的出游中变得如出艄之剑“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如驰骋之马“奔腾急,万马战犹酣。”;水,在人类的出游中变得“江流曲似九回肠”“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奔流到海不复回”;人,在出游中变得率性爽直,童真表露,心态如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这一切变化,皆因了欣赏主体与被欣赏客体之间情的交流、爱的互动与意的着落。

记起那次游山,便心潮激荡——

那是雨后的清晨,山色为曙光所罩,降粉中凝着柔光,正是夏末,故尔那柔粉中又溢出碧绿,便觉眼目舒爽,呼吸畅洁。晨风中送来花的馨香,草的气味,把大自然的信息陡然输入肺腑,顿觉心情如展翅的飞鸟。一路行来,那些半人高的马齿苋,竟然隐藏一身碎刺,把紫粉色的花蕾爆满全身,以一个圆满而动人的微笑,展示着另一面的柔情与美丽。我十分惊诧于植物的神秘姿态了,直到有蝴蝶在眼前翩舞,才引我继续前行。

再看那蝴蝶,我发现它竟然长着不对称颜色的双翅,一半是黑黄相间,如同深邃夜幕上闪着点点星辰;一半是紫中透粉,粉中泛白,如牡丹的花瓣,娇嫩艳丽。第一次看到长有这种奇特翅羽的蝴蝶,我既惊且喜。便更加兴致勃勃地攀援于崎岖的古径,任草色满眼,香风拂面,步履反倒轻快如云。因为此时此刻自觉心意与大自然是共通的,心里想到什么,眼前就会魔幻般出现所想之景物。便更加信了“有意才成缘”、“缘份即诚心”的箴语。

早听说家乡恒山余脉的大南山里有山丹花,这季节应该要开花了,我就瞪了迷惑的双眼仔细寻觅,果见万绿丛中,有一点鲜红跃动不已,我忙上前小心拔开草木,一支长有四个颀长花瓣的红山丹,含羞带露,轻颤于眼前。人们说,山丹花一年只增长一个花瓣,看来这株山丹刚刚四岁。望着那艳而不俗,柔而不娇,红黄色的花瓣和水红色的花蕊,我顿生爱怜,这独绽大山深处的山丹花,一年一度,本无人问津,却依然以幽香染秋,只待有缘人一睹芳容。

或者真的是花也有意,在以后的攀援中,每隔十几米,便有一株红山丹透过浓绿,与我相视,眉目传情。这些小小的花儿在我此次出游的旅途中,激起了无穷的的欢悦和快慰!

或许是夜雨的缘故,我们竟然在灌木丛中,看到了一个个巴掌大小挂满水珠的蛛网,水珠闪现,晶莹剔透,随风而动。每一个小水珠都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五彩绮丽又或洁白如银。蛛网很密,如蚕丝织绸般细结而成,平铺于草木之上,不同于日常所见之蜘蛛网。而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那晶莹水珠依然圆润可爱,真令人叫绝称奇。游山的真味正在显现,一步一景,渐入佳境……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山径愈来愈陡,离峰顶近了,离太阳也近了。虽然草木有湿气散发,却仍然感觉到了暑热之闷燥。这时,非常渴望有风。意念及此,忽觉阳光暗了下来,举首四望,但见“云无心已出岫”,云舒云卷,如万马奔腾,跨过山的峰巅,向另一峰疾驰而去。紧接着便有风呼啸而起,掠过峰峦谷壑,掠过身边的青草树木,迎面而来。

啊,起风了,阵阵清凉的山风,瞬间拂过我的周身,爽快极了。难道风也有情?这时,便使人情不自禁想起黄山的雾,珠峰的雪,和泰山的日出了,那确实是有灵性的。

丛山峻岭中,有兰花科本植物,把一两枚或深紫、或海蓝的纤巧兰花,小精灵般跳跃于我的眼帘,它们纤丽大方,精妙灵动。呀,在这粗犷的大山中,竟然也有纤巧的兰花?据知,这种兰花,在中国南方的山上频繁地盛开着,象个大家族。看来山水养同宗之人,也养同本之花呀!

极目远眺,远方对峙而出的山峰,如碧波翻滚的江水,在我的眼前闪现。忽然,阳光下有点点雪白的浪花跳荡不已,仔细观望,原来是山上放牧着的羊群,这情景太动人了……正在我遐想之际,几声清脆的鞭响,骤然打破大山的沉寂。随后便响起了悠长豁亮的山歌,是那个身着红衣衫的牧羊女与对面山上的牧羊汉子在对歌,歌声传情,情景交融,听歌儿的人醉了……

歌声渐远,再去注视那山峰,便看到了倚于大山之侧的一座小峰头,形状像极了长江三峡中的神女峰,所不同的是,她的身背后尚有一小峰,如母子。哦!这难道是千年万年前的一位女性,面对着滔滔不绝的江河水,和儿子一起盼望着出海未归的丈夫吗?那份期待,那份盼望,那份痴情,便凝成了一座千年不变的山峰,一座北方的“神女携子望夫图”!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时间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社会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人们生活的幸福指数越来越高。而“出游”则不同程度地满足着人们对精神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青山着意化为桥”。大自然与人类之间真有一座看不见的桥梁,因为山有灵性,人有爱心。只要我们葆有一颗热爱大自然、敬畏大自然、呵护大自然的心,且指引我们的行为,青山就一定能化作人类走进自然的桥梁,绿水就是人类幸福的摇篮,这就是人与自然永远割舍不断的情缘!

青山绿水,是人类永远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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