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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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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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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味道

不知不觉,炎热渐过,又到秋天。

或许,因了那空气的清凉,情境的辽远;或许是眼前的景色,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色彩突变,反正进入旷野,你忽然觉得没有了往日的深绿浅绿,而一切山景植物都好象接到了统一指令似地由绿而黄,再而变为橙黄、浅棕,甚至玫瑰红,包括那些生命力一贯顽强的野草。

最数树上的果实,累累压弯枝头不说,都一律呈现一种成熟的表情,黄中带红,红中有紫。如果你看到那密密的葡萄架,更是惊喜有加,因为那一嘟噜一串的葡萄已经由春日的小米粒成长得如指头肚大,甚至有直径寸余了。颜色也由黄绿变得红紫,或黑紫,象玛瑙,象宝玉,象夜明珠。那龙眼、巨峰名品;玫瑰、仙人指等极品,都将自己的果实掩映在硕大的叶片间,若隐若现,含羞带笑,少女脸颊一般,诱人得很。

抬头看天还有天上的云,都有些不同以往。天高了许多,也蓝了许多。云彩千姿百态,有的轻如棉絮,薄如丝绸;有的奔腾如骏马,翻飞如雄鹰。高远的天,把人的心也带高了许多,宽广了许多。

置身于秋日田野,心境会自然随意,变得舒畅,变得温和,也变得轻松自在。被万千嘉禾簇拥,全身的细胞好象都沉醉在一种不自觉的欣赏和品味之中。细品,便会有许多味道向你袭来,如丝如缕,绵延不绝——这味道中有青草的淡香,有菽的苦香,有高梁的涩香,有玉米的甜香,有谷子的奇香,有黍子的粘香,有稻麦的浓香,有瓜果的清香,还有树木的油香……这些香味中,有朴素典雅、有妩媚娇纵、有含蓄羞涩、有落落大方。有小家碧玉,也有大家闺秀;有玉树临风,也有英武飒爽。所有的味道,汇集成一首优美的乐曲,时而温柔缠绵,时而高亢激越,或小桥流水婀娜婉约,或恣意汪洋大气磅礴。这些味道洋溢在空气中,时浓时淡,时断时续,晕染着你,浸润着你,也牵引着你,包围着你,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就象情人的姿态和味道,令你痴迷其中,如梦如幻,醉不思归。

面对大好秋光秋景,有时也会有一刹那的伤感情绪不能自抑,因为你会突然想到欧阳修的《秋声赋》,再想到曹操的《哀秋》。当然,你还会想到“一年一度秋风劲,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的壮阔之美。

秋天,太象一个丰富多彩、气象万千的梦境,令人沉醉不愿醒来。因为醒后的你,难免要面对一个落叶如雨、秋风如刺的苍凉之景。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强大,脆弱的心灵也许一时无法承受。其实,这也是四季轮回的规则――繁荣成熟的极盛之后,总会有“昨夜西风凋碧树”一个节候的萧条。

自然规律,春去秋来。我们大可不必因迷秋而悲秋。已经走过艰难春夏的你,完全可以被秋的气象熏陶得临危不乱,浩气坦荡。因为秋的胸怀太宽广无边,太过深邃绵细了,它不仅经历了春的艰难孕育,更经历了夏的烦燥酷暑、电闪雷鸣和狂风骤雨,而且必将迎来一个更加明媚万里的春天。所以,一个日夜接着一个日夜的苦难磨砺,一个季节接着一个季节的修养身性,才重塑了它朴实典雅、雍容大度又不失华丽高贵的非凡气质。

这就是秋。它的泰然自若,它的从容淡定,正是由于经历了千辛万苦,千难万险,千锤百炼,才最终呈现给人类以锦绣万千春华秋实的秋之形象,秋之气度,秋之高贵品质!

这就是秋。它集万千滋味、万千使命于一身,辛勤酝酿出成熟的秋天味道,使闻者皆醉,使感者动容。面对这样一个沉甸甸的丰盈之秋,又有谁会无动于衷呢?

金秋的味道太美妙了,太难用语言来形容其万一。因为它象极了一支集古典大成于一体的民乐,融合了世世代代民众的美好愿望,须用心用情品赏而不能解其味。

这令万民狂欢,又内敛静美的秋啊,在沉淀了万千情愫、万般博爱之后,轻轻托起的那一轮中秋明月,正是它敬献给人类的高贵礼物,更是至真至善的纯美结晶!这令万人瞩目,万世承接的明月啊,如金樽高擎,盛满浓浓的月光美酒,在一个特定的时日里与人类共饮此杯!这一刻,深铭宇宙的记忆内存,满载欢乐,将与千秋同醉,万古流芳……

畅饮了月光美酒,沐浴了秋风浩荡,人便目如美星,心如明镜,仿佛一夜间肋生双翼,有如飞如舞的感觉。浑身皆释放着与秋同样的味道,而隽永如画,沉默为金。

当蓄满热爱的你就这样溶入浩瀚的大自然,你就是其中一抹风景。而大自然这幅旷古久远的水墨画,也将因了你的热爱更加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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