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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宪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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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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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范儿


前两天,收到一个提问邀请:“你相信爱情吗?”我的回答是“相信”。

爱情肯定是有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缘遇见,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感悟到,不是所有人都有感恩之心懂得珍惜那份情。并且,因为爱情太美好,她很难保存,或者她太瞩目,常遭受嫉妒甚至是摧残。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爱情!由此,我想起了我儿时的玩伴——阿姐谢春枝。

谢春枝是我邻居,她比我长几岁,我唤她“春枝姐”。虽然与我相隔几家住户,但我们通常在同一个河埠头洗衣、担水。

春枝姐没进过学堂门,扁担倒下来“一”字都不认识。十来岁便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父母挣工分。我一直在学校读书,单独到生产队劳动过。平常我们很少见面,唯有在门前的河埠头相遇

有一天,我去河边洗衣时,看见春枝姐与她的闺蜜在河埠旁,坐在一根扁担上聊私房话。我也坐下来听她们聊着:

首先听到的是春枝姐在说:“反正我喜欢他。”

“是不是那个五队的?”

“是的。好帅!特别是头发那么一甩,真的帅。哎呀,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我今天还和他说话了。他还回应了我一句!我说‘又上街了?’他说:‘嗯,你这么早啊!’哎呀,我好开心,好开心,他今天跟我讲话了!他讲话的样子还帅些!”春枝姐说这几句话时,把笑灿灿的脸左右摆动着。说到“头发那么一甩”时,她也把自己的头就一甩,演示给我们看,还说“我学不出来”,表示她模仿不了那份帅气。同时,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们,在她心里,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有那份帅气啦。

“上次斗的那个听‘敌台’的,是不是他爹爹(祖父)”

“是的。就是那个人的孙子。”

“那次是别人弄错了。那不是敌台,是水位播报。‘涨,涨,落,落’是说水位上涨和下落。”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家是地主呢!”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嫁给他。你们帮我想办法。”春枝姐继续兴奋地自语似的陶醉着。

“那就去找媒人先生。还是先跟你妈说,要你妈去找媒人说。你不能自己跑去说呀。”闺蜜给她出谋划策。

春枝姐采纳了闺蜜的建议,把自己的心事告知母亲。她妈妈是个极有爱心的人,没有说半个不字,找到托己的媒人,去男方家提亲。

通常的婚配是男方找寻媒人上女方家提亲,春枝姐却反过来了,而且是上地主家倒提亲。对方无限感激,奉若贵人,慨然应允。婚事很顺利。春枝姐嫁过去后,婆家上下对她极尽宠爱。但她毫不恃宠而骄,敬老爱幼,服侍丈夫,两人的小日子过得人见人羡慕。

结婚两年后,赶上改革开放,她家被取消地主成分。春枝姐随丈夫去南方闯荡,后开办了公司,不几年,公司发展壮大。尽管他们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春枝姐对丈夫的敬佩之心和丈夫对她的宠爱之情没有变。

皇天常负有情人。正当她们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时,祸从天降,且祸不单行。起先是春枝姐的哥哥大病住院,尽管她丈夫为她哥哥延请医生,承担了所有医疗费用,但没能挽留住她哥哥的生命。没隔多久,春枝姐又得了乙肝,丈夫把她送进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他丈夫放下手中所有事务,竭力照顾她,倾全力为她治疗!但死神仍然夺走了她美好的生命,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人世。

临终前,她苦劝丈夫再找一个人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十几年后,她丈夫对她的深爱之情感动了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主动走进了丈夫的家,像春枝姐一样,深爱自己的丈夫,全身心地照顾着全家人的生活,并常回春枝姐的娘家,如春枝姐在世一样,与春枝姐的母亲唠嗑,抚慰老人痛失爱女的悲苦心灵。

想到春枝姐,想起她的一生,我觉得她的一生就是在甜蜜的爱情中度过的。我特别羡慕春枝姐所遇见的幸福的爱情,觉得她的一生就是爱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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