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宪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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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末的下午，奶奶带着田米米，推着田荔荔去小广场玩儿。广场上的凉亭很漂亮，进口处的亭檐下挂着四个红灯笼。
奶奶把田荔荔的童车停在灯笼的前方，来到亭檐下，指着红灯笼对田荔荔说：“田荔荔，你看，这就是灯笼，红色的灯笼。一、二、三、四，四个红灯笼。”
这时，一位爷爷走过来，笑呵呵地对田荔荔说：“你奶奶瞎说，那是五个灯笼。一二三五，五个灯笼。”
奶奶微笑着，正准备对老爷爷说：“不能这样开玩笑的。小孩子还没有建立正确的数的概念，不能这样糊弄她的。第一次建立了错误的观念，以后很难修正的。”
奶奶的话还没有出口，田米米冲着那位爷爷喊道：“错。四个灯笼，不是五个。您不会数数吗？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难道您的第四根手指没有了吗？”
那位爷爷还笑呵呵地对田荔荔说：“你的姐姐好厉害！姐姐说的对，一二三四，四，四个灯笼。”
田荔荔望着爷爷，又望一望奶奶，一句话都不说。
奶奶在那位爷爷离开后，又教田荔荔数了一遍红灯笼，田荔荔仍然不说话。
田米米奇怪地问奶奶：“那位爷爷为什么说‘一二三五’？”
“他是在开玩笑，是想逗妹妹玩儿。但他不知道他这种玩笑是很不科学的，对孩子的智力发育有很多害处的。”
“有什么害处？”
“如果你想画一只小白兔，需要一张画纸。奶奶手上有两张画纸，一张是干干净净的，一张上面有奶奶画的一只老虎，你愿意要哪一张？”
“要干干净净的那一张。”
“如果奶奶不给那张干净的纸你，还对你说：‘田米米，你就用这一张纸画吧，这张上面正好有一只兔，你只要照着描一下就好了。’你会要哪一张？”
“那上面画的是老虎，怎么又说是一只兔？”田米米莫名其妙地问奶奶。
“哦，奶奶是故意逗你的，看你知道不知道老虎不是兔子。你知道老虎不是兔子，就把这上面的老虎擦掉了再画兔子吧。”
“不行。我不要。我要那张干干净净的纸。”
“为什么？”
“我不会擦。擦不干净的，要是把纸擦破了呢？”
奶奶立马蹲下来，拥抱了一下田米米说：“对。画过一次了，不可能擦得很干净，还有可能把纸擦破。妹妹还小，她的大脑就像一张白纸，如果被故意给它画一个错误的像，再去擦，擦了之后再重新画上一个正确的像，对妹妹的大脑就是一次损伤。就算是轻轻地画，很小心地擦干净了，一点儿损伤也没有，也浪费了一段宝贵的时间。你说这种行为好不好？”
“不好。那个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爷爷认为这样开玩笑是一件很小的事儿，没有考虑其他的。当然，这件事也可以找到它的好处，那就是让妹妹知道，不是所有人说出的话都是对的。平常听人讲话，要考虑对错，对的话才听进去，错误的话不能听。”
02
在凉亭里坐下后，奶奶拿出八块小饼干，平均分在两个纸盘里。奶奶对田荔荔说：“这两个盘子里的饼干是一样多的，如果你能告诉奶奶一共有多少块，你就可以任意选一盘吃。如果你数错了，就少吃一块。你数数看，这两盘一共有多少块？”
田荔荔还没开始数数，奶奶就转头对田米米说：“姐姐不能数啊。田米米，无论田荔荔数出多少，你都不要数数，你不出声，奶奶就给你一盘。”
田荔荔看了一眼奶奶，然后，用手一块一块地点着饼干，嘴巴在动，没有出声。然后说：“7块。”
奶奶赶紧摇头说：“不对。你再大声数一遍吧，我看你是怎么数的？”
田荔荔又开始数了：“一，二，三，四，四，五，六，七。”
“宝贝，一块饼干数一下，一个数数一次。你为什么把‘四’数了两次？”
“您之前对我说，要接在后面数呀？”
“对。要知道两堆的总数，就是接在一堆的后面继续数另一堆。你应该接在‘4’的后面继续数，不能从‘4’开始数起，应该从‘4’的后面那个数开始接着数。‘四’的后面是几？”
“五。”
“对，‘四’的后面是‘五’，你应该从‘四’后面的‘五’开始继续，不是从‘四’开始继续。你再数一数。”
田荔荔不想数了，撅着嘴巴站在那里不吱声。
奶奶对田荔荔说：“随便你。反正谁数对了谁就有饼干吃，姐姐早就想数数了，奶奶是让给你先数的。你数吗？你不数奶奶就让姐姐数了。”
“我数。”田荔荔很小声地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块。”
“正确，田荔荔不错，一遍就学会了。田荔荔，你先一次数错了，扣除的一块饼干，是给奶奶吃还是给姐姐吃？”
“给我吃。”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数对了。”
“好吧。那你可以任选一盘饼干啦。”
田荔荔伸手去拿盘子，田米米对着奶奶喊起来：“不公平。她数错了一次还可以吃四块，我没错也只吃四块？”
奶奶对田米米说：“你没数数呀。”
田米米急得哭着说：“是您不让我数的。”
奶奶却不慌不忙地说：“嗯，确实是奶奶没让你数。现在，奶奶加一题：我再拿来一块饼干，加上这两个盘子里面的饼干，一共是多少块？”
“九块。”田米米不用数就答出来了。
奶奶大声对田米米说：“正确。这一块饼干归你。”
田荔荔看着姐姐盘里的五块饼干，转头看着自己的盘子说：“一，二，三，四。我有四块饼干。”
03
饼干吃完了，田米米和田荔荔在凉亭里玩耍。奶奶像是突然想起来了，对田米米说：“田米米，奶奶原来教你的《拍手数数歌》还会唱吗？”
“会。你拍一，我拍一，右手握着一支笔；你拍二，我拍二，摸摸左耳和右耳……”
“你会教妹妹吗？”
“当然会。妹妹，姐姐教你读儿歌。你拍一，我拍一，右手握着一支笔。”
田米米说了这一句，站起来从田荔荔的童车底部拿出文具盒、绘画本，并从文具盒中拿出一支笔握在右手，又对田荔荔说：“你看，姐姐右手里握着的就是一支笔。这支笔的样子和阿拉伯数字‘1’长得一样哦！跟姐姐说吧，你拍一，我拍一，右手握着一支笔。”
“你拍一，我拍一，右手握着一支笔。”田荔荔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奶奶立刻竖起大拇指，对田米米和田荔荔说：“姐姐是个好老师，妹妹是个好学生。给你们点赞。田米米，你真棒，继续。”
田米米又开始教了：“你拍二，我拍二，摸摸左耳和右耳。妹妹，你摸一下左边的耳朵，再摸一下右边的耳朵。是不是正好有两只耳朵呀。跟姐姐说‘你拍二，我拍二，摸摸左耳和右耳’。”
田荔荔笑着摸一下自己左边的耳朵，又摸一下自己右边的耳朵，重复着说：“你拍二，我拍二，摸摸左耳和右耳。”
04
“妹妹，我再教你一句‘三’吧。”田米米接着说，“你拍三，我拍三，爸爸妈妈陪我玩。”
田荔荔跟着说：“你拍三，我拍三，爸爸妈妈陪我玩。”
田米米给田荔荔解释说：“爸爸妈妈带我去德国玩的时候，我们就是三个人。奶奶就编了这句儿歌，就是说爸爸妈妈陪着我，我们一共是三个人。”
田荔荔有点儿不高兴地对田米米说：“爸爸妈妈陪我玩。”
“你没去。爸爸妈妈没带你去德国。爸爸妈妈带的是我。”
“我也要去德国玩。”
“如果爸爸妈妈还带上你，我们就是四个人，不是三个人了。”
“呜呜呜，奶奶，我也要去德国玩。”
“你再长大一点儿，爸爸妈妈会带你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儿的，到时候你们就是四个人一起玩儿了。如果爸爸妈妈只带一个宝宝就是三个人。奶奶编这句话的意思是，读儿歌的宝宝和他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正好是三个人。爸爸妈妈带着一个宝宝玩儿的情景是经常出现的。不过，很多情况下都可以出现三个人。你们看现在，奶奶和你们姐妹俩在一起，我们也是三个人，对不对？”
田米米笑着说：“你拍三，我拍三，奶奶带着我们玩。”
奶奶笑着说：“这样编也可以。但，爸爸妈妈带着宝宝，这样的场景是每个宝宝都见过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画面。宝宝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大家最熟悉的样子。”
田米米欣然接受了奶奶的观点，开心地说：“好吧。妹妹，你唱‘你拍三，我拍三，爸爸妈妈陪我玩’的时候，你就想爸爸妈妈陪你玩儿；我唱‘你拍三，我拍三，爸爸妈妈陪我玩’的时候，我就想爸爸妈妈陪我玩儿。”
“可以。”田荔荔终于不伤心了。
05
奶奶又笑着对姐妹俩说：“嗯，这样，我估计谁表现好，爸爸妈妈就陪谁玩儿。如果你们俩都表现好，爸爸妈妈就陪你们俩一起玩。”
田米米立马接着奶奶的话说道：“如果再加上奶奶，就是五个人一起玩儿；再加个爷爷就是六个人了。”
田米米兴致更高了，一边呵呵地说笑，一边走到凉亭角落的小方桌旁。
田米米指着小方桌对田荔荔说：“妹妹，你看这个桌子是不是四方形的？它有四条边，四个角，还有四条腿。我们可以在上面画画儿，也可以在上面写字。”
田米米一边说，一边数着小方桌的四条边、四个角、四条腿，还说，“这个茶几的四条腿正好在四个角的下面。你跟着姐姐说‘你拍四，我拍四，四方桌上学写字’……”
奶奶看着田米米完全是一个小老师的模样，特别开心。奶奶笑眯眯地对田米米说：“奶奶再考一考你：还有什么是四条腿？”
“青蛙。”
“正确。还有吗？”
“西餐桌。”
“正确。还有没？”
“小猫。”田荔荔也抢答了一句。
“正确。你们知道鸭子几条腿吗？”
“两条。”
“马儿呢？”
“四条。”姐妹俩一前一后，都答对了。
姐妹俩兴致很高，田米米继续教田荔荔：
你拍五，我拍五，五星红旗迎风舞；
你拍六，我拍六，上下左右和前后；
你拍七，我拍七，红橙黄绿青蓝紫；
你拍八，我拍八，吉祥幸运八瓣花；
你拍九，我拍九，九宫图中显身手；
你拍十，我拍十，伸出双手十个指。
06
晚上，田米米和田荔荔回到家里，吃好晚餐，正准备去洗澡时，听到有人按门铃，她们知道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田米米和田荔荔争抢着去开门。奶奶说：“爸爸妈妈回来和谁玩儿？”
“爸爸妈妈陪我玩！”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说着，同时，一起冲向大门口迎接爸爸妈妈去了。
第二天早晨，奶奶在厨房忙早餐。
田荔荔起床后来到奶奶面前，笑嘻嘻地对奶奶说：“奶奶，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奶奶笑着问：“什么梦？”
田荔荔依旧笑着讲道：
我梦见我去小广场玩的时候，看见仰卧板（户外健身腹肌板）前面右边角有一株荷叶。荷叶很绿很美，荷叶杆很光滑很干净。我怕太阳把荷叶晒蔫了，就在那里撑了一把伞。然后，我就躺在仰卧板上看书。
下雨的时候，我还躺在那儿看书，我没有淋到雨。
雨停了，我看见天边的彩虹很美。我从仰卧板上下来，看见荷叶里有一条金鱼在蹦蹦跳跳。
这条金鱼和矿泉水瓶子差不多大，是下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它是和雨水一起轻轻地落到荷叶上的，很好玩儿。
奶奶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
这时，田米米从厕所出来，对田荔荔说：“傻瓜，天上哪有金鱼？就算天上掉下一条金鱼也不可能正好落到荷叶上；如果它正好落到荷叶上也会把荷叶撞破，还能在荷叶上蹦蹦跳跳地玩吗？”
田荔荔解释说：“我是说我做的梦。又不是真的。”
07
“做这样的梦也是傻瓜。哪有荷叶长到广场上的，荷叶是长在水里的。小广场连水都没有，怎么长荷叶？荷叶竿上是长满尖刺的，你还说很光滑，真傻。”田米米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对田荔荔说。
听田米米这么对田荔荔讲话，奶奶立马对田米米说道：“那可不一定哟。我都在塘桥附近的一个广场上看到过几片荷叶。再说，梦就是人们任意想象的地方。梦见什么都可以。越是梦见稀奇古怪的事情，越说明这个人想象丰富。”
“梦能实现吗？”姐妹俩同时问了奶奶一个同样的问题。
“如果人能坚持将梦中的想法付诸行动，梦就可以实现。”
“奶奶，那我想今天做一个梦，梦见我在小广场的凉亭顶上摘下了一颗流星。我把流星放在我床头。每次考试前，我就对它说：明天考试给我100分。它就真的能给我100分吗？”田米米期待的眼神望着奶奶。
“你摘下的为什么是流星？流星只是一道光迹，大部分流星在穿越大气层时就被消耗得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只有流星能许愿。”
“哦，你就是梦想有一个许愿器，它能帮你实现考100分的愿望。那可以实现。你就把“老师”当流星，老师说什么你听什么，老师教你看哪一本书你就看哪一本书，你肯定能得100分。”
“那是我自己学习得到的100分。我是说想要流星帮我弄来100分。”
“那不可能。任何梦想，如果要实现必须付诸行动。如果你有梦想，你一想，它就实现了，那就是高级电脑，目前还没有出现。有人已经在行动，研究这样一种特别高级的‘电子脑’。这样的‘电子脑’很小很小，可以放到你脑袋里面，你有什么想法，‘电子脑’在你产生想法的同时就知道了，它立马通知它能指挥的机器人帮你实现你的想法。”
“那不是比‘流星’还高级吗？不需要许愿它就帮我实现了我心中的愿望！”
“是啊。不过，那也是有人付诸行动了的。那些研究人员的研究工作，机器人24小时上班随时听候命令，这都是付出。所以，只有踏踏实实的行动才能实现梦想；躺平不动的人什么想法都不可能实现。”
08
“奶奶，如果我想到珠穆朗玛峰去，‘电子脑’能帮我实现吗？”田米米又想到自己的一个愿望。
“当然能。你看，现在的宇航员都能登陆月球了，你想到珠穆朗玛峰，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吗？但，如果你没有那个身体素质，你还是去不了的。所以，自身条件不够，又不努力改善自己，再美好的愿望，有再高级的‘电子脑’助力，也不可能梦想成真。只有自身条件合格的人，不断地努力奋进，再加上他人的帮助，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奶奶，我努力，能在小广场长出荷叶吗？”田荔荔目不转睛听完奶奶和田米米的对话后，这样问奶奶。
奶奶很有把握地说：“当然可以，这太简单了。可以做成荷叶雕塑，就是用荷叶形状的装饰物放在小广场上，也可以在小广场开辟一小块做个小水池，在里面种真正的莲，就能长出真正的荷叶。”
“那我们去弄吧，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哈哈哈，奶奶暂时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有能力说服小区物业，让他们按你的想法重新设计小广场；或者你自己出钱买下这个小广场，你就可以完全按你的想法重新布局小广场了。无论是哪一种途径，都需要花很多的钱，奶奶没有这么多钱。所以，奶奶办不了这件事。就算奶奶有钱了，奶奶还想先实现自己的梦想，奶奶有多余的能力才能帮你实现梦想。奶奶觉得只有你自己好好学习，你自己有了本领，才能筹备力量，重新改造小广场而实现你自己的梦想。”
“奶奶，您的梦想是什么？”
“呵呵，我的梦想啊，我的梦想是建造一个庄园，里面有荷花池，而这个荷花池不是水池而是沙滩。荷花与荷叶不是长在水里，都是长在沙土里；庄园里还有各种蔬菜和花卉；各种成行的果树、各种造型的沙发和凳子。谁想去我的庄园里做客，都可以随进随出。庄园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和谐，从不生气。大家都很快乐，都喜欢到我的庄园里去玩儿。”
“哇，好美的庄园。这个庄园比我梦中的小广场还要漂亮。奶奶，能不能把你的梦想送给我？”
“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和奶奶拥有共同的梦想。要是我们小区的人都和我们有同样的梦想，大家一人出一份力，那就很快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了。”
“奶奶，我现在就去问他们去吧？”
“呵呵，先吃早餐。宝贝，这是一件大事，不是三分钟的热情就可以完成的。先把肚子吃饱，然后再去和朋友们商量，制定一个计划，再按计划一步一步地来吧！”
田米米和田荔荔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讨论着“小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