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01

小广场上，田米米的奶奶带着田米米姐妹俩和一群小伙伴玩打野鸭的游戏。

这群小朋友都不愿意当猎人，全成为“鸭子”。奶奶是猎人，只有奶奶这一个猎人。

奶奶的猎枪是一只米灰色的小象玩偶。奶奶对着一群“野鸭”一阵射击，收获丰厚。不到三分钟，一只只“鸭子”一个接一个被击中，装进了猎人的“猎物袋”。

场上只剩下酒酒这一只“野鸭”了。整个场地都是这只“野鸭”的，这只“野鸭”有足够的地方躲避奶奶的猎枪。

奶奶觉察到了对这只“野鸭”的命中率太低，应该改变策略，不能用先前的战略了。于是，奶奶拿着毛绒绒的小象玩偶，漫不经心地在面前转着圈晃悠，她要麻痹最后的这只“野鸭”。果然，酒酒目不转睛地盯着奶奶手中的小象，坚持了半分钟就放松了戒备。酒酒刚一松劲儿，“枪子儿”就飞过去了。

“打中了。”奶奶欢喜地大喊，最后的这只“鸭子”被装进了猎物袋。

酒酒在场上东闪西躲，最终没能逃过奶奶的“子弹”。酒酒一边往场外走，一边说：“太累了，我要休息休息。”

奶奶也一边往场外的靠背椅走去，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我太累了，休息一下。我至少要休息半小时。”

02

奶奶坐在靠背椅上，眼睛看着被击中后退场的所有“野鸭”在一起叽叽喳喳。

最先被奶奶击中退场的湉湉说：“我们来玩‘鬼抓人’吧。”

田米米说：“没人愿意当‘鬼’呀？”

酒酒一边喘气，一边撅着嘴巴说：“反正我不当‘鬼’。我不参加。我要休息一下。”

湉湉看了一眼酒酒说：“我当‘鬼’吧。我来当‘鬼’了，鬼要抓人啦。开始，一，二，三，我来啦。”

听到湉湉的喊话，除了酒酒站在湉湉身旁没动，其他的小朋友四散逃开了。

湉湉一会儿向北面的游乐场追，一会儿向凉亭东面跑。只要她发现谁离她最近，她就去追谁。

奶奶看到她们已经把“鬼抓人”的游戏改版成一人追赶多人的追逐游戏了。奶奶笑着说：“你们这不叫‘鬼抓人’，应该叫‘看谁比鬼跑得快’。”

湉湉这个‘鬼’的跑步速度不算最快的，所以，她追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抓到。

五分钟后，场上的小朋友嘻嘻呵呵地东奔西跑。灰心丧气的湉湉无精打采地在小广场中间转圈，口中嘟哝道：“太累了，没力气了。”

奶奶本来想说“看来，你们谁都比‘鬼’跑得快”，奶奶的话还没出口，却看到湉湉突然发力，又跑起来。

原来是酒酒看到湉湉有气无力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疲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走了。酒酒从坐着的“按摩椅”上滑下来，一边说“我来了”，一边向酒酒的斜前方跑去。

在酒酒与湉湉相差两三米的时候，湉湉突然一个猛冲，伸手抓住了酒酒。

03

“抓到了。我抓到酒酒了。现在你是‘鬼’了。”湉湉大获全胜的样子。

酒酒生气地大喊：“你玩假，你故意抓我。我没有参加，我不参加！”

“你先说要休息一下，你已经休息过了。刚才，我听见你说‘我来了’，我才抓你的。我抓到你了，你输了，该你当‘鬼’了。”湉湉据理力争。

其他的‘人’没听见酒酒的话，她们只听见了湉湉的话，都聚拢来。大家呵呵呵地笑着说：“我们赢了，酒酒要当‘鬼’了。”

酒酒很不高兴，带着哭腔，大声嚷嚷道：“我就不当‘鬼’，我就不当‘鬼’。不跟你们玩儿了。”

田米米好像听到了酒酒的每一句话，走过来对湉湉和酒酒说：“这样吧，你们俩来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当‘鬼’。”

湉湉和酒酒没有回答田米米，直接面对面站好，同声说：“石头，剪刀，布”。

奶奶看到：她们两个都是伸出的拳头；她们两个都是在两个拳头快要相撞的瞬间，突然展开了自己的手掌；湉湉的拳头突然展开成剪刀、酒酒的拳头突然展开成布。

湉湉跳起来，转着圈喊：“我赢了，我可以当‘人’了。”酒酒看着湉湉，试探着说：“我们玩冰冻老鼠吧。有鼠窝的，学校版的冰冻老鼠。我当猫。”

“可以。可以。”不等湉湉表态，大家都抢着表态了。

湉湉看大家都同意酒酒的意见，也就收起自己心中小小的不愉快，表示赞同。

04

冰冻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所有的老鼠都躲进窝里，不断地在鼠窝边沿逗猫玩儿。

湉湉这只“老鼠”在鼠窝的最边沿，她在鼠窝边线上跑来跑去，引诱酒酒抓她。

酒酒在东，湉湉就跑向西对酒酒说：“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酒酒在西，湉湉就跑向东对酒酒说：“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酒酒在南，湉湉就跑向北对酒酒说：“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酒酒在北，湉湉就跑向南对酒酒说：“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酒酒东西南北地跑，最边上的湉湉都没有抓着，其它的老鼠更是半只都抓不到。酒酒又生气了，大声地喊叫起来：“你们都躲在鼠窝不出来，我不抓了。我走了。”

说着，酒酒转过身子，背对着鼠窝，抬起右胳膊，让胳膊肘在眼睛的高度驾着，像在擦眼泪。

老鼠们从鼠窝出来，对着酒酒的后背喊：“我们出来了，我们都出来了。”

酒酒转身看到她左前方的田荔荔，猛地冲过去，就在酒酒伸出手快要抓到田荔荔时，田荔荔喊道：“冰冻”。

酒酒立马转向，寻找新的老鼠。田荔荔站在那里喊：“谁来救我？快来帮我解冻！”

几只老鼠围着酒酒这只“猫”和田荔荔这只“冰冻了的老鼠”转来转去。她们都小心翼翼地观察、试探，寻找“敌方”的薄弱处。

正在“猫”与“老鼠”僵持的时候，酒酒看到她的妈妈下班回家来。酒酒立马奔过去，抱住她妈妈的腿，喊了一声“妈妈”，然后拉起她妈妈的手，向她们的家走了。

“老鼠”们在酒酒跑开的瞬间，同时向鼠窝跑去，跑了半步，发现酒酒并不是来抓老鼠的，而是去找她妈妈的。她们又看到酒酒跟着她妈回家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她们这才知道，酒酒已经自主结束游戏了。

有人开口了：“这个酒酒怎么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也不对我们说一声。”

“她怎么说‘不玩’就不玩了，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这样任性，谁跟她做朋友？”

“上次也是。她和我在一起玩儿，她的好朋友笑笑来了，她牵起笑笑就私奔了。管都不管我了。”

“哎，她这样任性，朋友会越来越少的。我们得想个办法报复她。”

……

接着，几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头挨着头，耳朵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地商量着。

又过了一会儿，酒酒从家里出来又进了小广场，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的跳跳杆。

奶奶对几个小朋友说：“酒酒来了。刚才她可能回家喝水去了，你们可能冤枉她了。”

湉湉赶紧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她用右手食指封住闭着的嘴唇，给了大家一个眼神，然后，走到奶奶跟前对奶奶很小声地说：“您不管，我们就是报复一下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尝一尝这个滋味。”

奶奶笑着答应道：“好吧。”

05

酒酒走到他们跟前，对他们说：“我们来玩跳跳杆吧，一人跳一次，按顺序来。”

“好吧，你先来。”湉湉对酒酒说。

 酒酒站上跳跳杆，“咚，咚，咚，咚，……”酒酒专心专意地跳着。

湉湉向大家使了一个眼色，一群人悄无声息地跑到广场旁边的停车场前，在那里玩儿，不来小广场了。

酒酒一口气跳了98下。

酒酒从跳跳杆上落下来，正准备把跳跳杆交给下一位时，发现朋友们都无影无踪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人呢？咦，都到哪儿去了？”

奶奶笑着对酒酒说：“她们怎么对你说的？”

“没说呀，她们什么都没对我说。”酒酒一脸的疑惑。

“啊！她们是不是忘了对你说呀，怎么会不与你打招呼就走了呢？是不是你在跳的时候没听见他们说呀？”

“没有。她们根本就没说。”酒酒仍然莫名其妙。

“哦。是不是她们觉得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不需要说啊？”

“我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呀！”

“这样啊。你先回家的时候有没有给她们说‘我回去一下了再来’？”

“没有。我看见我妈妈回来了，一高兴就忘了和她们打招呼。”

“难怪的。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是不懂礼貌，或者不喜欢她们，根本没想过要与她们打招呼啊？”

“我不知道。我只听她们说过我‘和笑笑私奔了’。”

“‘私奔’是什么意思？”

“‘私奔’就是不与人打招呼，直接走掉。”

“哦，还有‘私奔’这回事啊。不过，如果你和朋友在一起玩儿，你要离开时，应该对朋友讲一声。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出于礼仪，‘来’和‘去’都是应该对在场的人打招呼的。你可能知道这些规矩，只是心情一激动就忘记了。对不对？”

酒酒没有回答奶奶，只是望着奶奶抿了抿嘴唇。奶奶又对酒酒说：“那你去停车场那边去看看。看她们在不在那边玩儿，顺便问一下她们有没有误会你的‘不辞而别’？”

酒酒走了，奶奶看见她提着跳跳杆向停车场那边走去。奶奶也跟过去了。

06

酒酒找到了那群小伙伴。她对大家说：“对不起。刚才我看见我妈妈回来了，一高兴就直接跟我妈回家了，忘记和你们打招呼了。我不是有意撇下你们，跟我妈私奔的。”

大家都笑起来。这时，湉湉对酒酒说：“你害得我们在鼠窝里等了好久。你是不小心的，我们就原谅你。没关系的，我们一起来玩儿吧。”

一群小伙伴和好如初，又开始了疯狂地跳跳杆比赛。

小朋友们正玩得高兴，笑笑来了。笑笑还没走近就开始喊：“酒酒，我们去跳绳吧？”

酒酒对笑笑说：“你先等一下。”然后，酒酒对身边的小伙伴们说：“我们一起去小广场跳绳去吧？”

一群小朋友和笑笑一起又来到小广场，但她们并没有跳绳，也没有玩跳跳杆，而是又玩起了打野鸭的游戏。

奶奶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小朋友。

游戏开始前，她们对奶奶说：“奶奶，您愿意参加我们的游戏吗？”

奶奶开心地对她们说：“你们人数足够，奶奶就不参加了。奶奶不算任性吧？”

“不算。”湉湉大声回答着，转身和大家又开始了打“野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