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清早,牛宏焦灼的打着电话:“老爹你走到哪了?”手机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这不才出楼栋嘛,早上给你们做扣肉呐。”今天,老牛出门有些晚,平常在这八点钟的时候,已经是到店里了。
“别送啊别过去送,钥匙锁屋里了。挂在门锁上哪。你来店里给我开门吧,我要用车。”起了个大早的牛宏,注定还是得赶个晚集。父亲紧接着便往家里打电话,电话里嘟嘟嘟的响完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怎么的?”老说:“别去送肉啊,你儿子钥匙锁在屋子里了,挂在门上哪。”牛宏的妈妈知道,钥匙在锁孔里,外面的钥匙是打不开房门的。
在店里,老牛不悦的说:“不跟你们生气,一天净这些破事。怨谁啊。”“这能怨别人?与别人有关系吗?”。
“一会去媳妇单位,找张片子回家整整。不行再说。”牛宏有些无奈,带气的说道:“什么破锁头,换,换,换。换掉它。要不就不整了。”“那晚上去哪?不睡了。”老牛也有点不痛快,就接着说:“多锁几遍就好了,就有记性了。生活里没有好习惯,早上起来也不知道把钥匙拔下来。出门不先看看手机,钥匙在那,都带了没有。”说完后他看了看,在那不再说话的儿子。老牛走到卫生间去拿着拖布,有些自言自语的说:“不跟你们操这些心。”牛宏也没有再说话,他走了出去。
小贾来店了。“叔,牛宏呢?”
看着小贾,老牛笑了笑说:“他一天天,忙啊。这不早上钥匙又落在门上了。”在门前对话的俩个人,这时都看见了,一台电动车跑了过来,匆匆忙忙下车的牛宏,几步便走到了门前,很迅速的推开门。一瞬间便现身于屋子中来。
“没事了?”牛宏边同小贾打着招呼,边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我想买个车,买二手捷达。花个五万来块钱。”小贾很认真的说。
“问老头。”牛宏走出来回答他说。望着牛宏小贾问道:“结完婚了,怎么样?”牛宏满脸疲惫的看着小贾讲,“累啊,这一天天啊,忙得我屄呵呵呵的。”
“车网讲明年下半年,车市大放血。现在国六了。”老牛说。牛宏接着说:“现在的车真便宜。”“都生产二十多年了。电视机生产了二十多年后,多便宜,冰箱,洗衣机。都是一样。”老牛侃侃而谈。
牛宏要了老牛的钥匙,俩个年轻人出去了。
中午牛宏回来了,看起来是无果。他把钥匙给了老牛后嘟嘟囔囔的说:“闹心。寻思早点出去挣点钱,拿个垃圾袋。咚,门就锁上了。锁上了就想起钥匙了。”老牛没有说话。“这还没干呢,就又先掏五十,不知道多少钱。估计怎么还不得五十块钱啊。”老牛仍然没有说话。
牛宏边往外走边说,“这一天啊,真累。”
下午,老牛没再看到儿子。
初冬的天,很快的就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泛着黄光,风阵阵的吹过。穿着黄色厚厚衣服的扫街工人,拖着她扫街的那袋子,机械般的从店门前走过。路上的人渐渐的多起来,行色匆匆。望着路上归家的人们,老牛到门边把门上的灯箱打了开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爸,牛宏在店里吗?我爸妈回来了,一会去……”
初雪如约
初冬的夜晚,清冷的风,推送着翩翩的雪花汇集到路灯下,有雪花的陪伴,她没有感觉到孤单,摇曳的树枝穷尽它最后的气力,却始终没有能抽打到她。她望着这些想要抽打她的枝条,觉得它们挺可笑,但接下来她便有了怜悯它们的想法,冬天来了,它们丧失了生机,被迫的休眠。继而她又意识到,这沉睡或许有着不被人知的意义。树木们不是柔弱是坚韧,是绿色对白色的坚强。雪不知何时已经不下了,街道上寂静无声,零落的行人匆匆而过。愈发使得街道显得空旷。走过一辆车,走过一辆车。空旷的街道上,两束白光渐渐的由远而近,不断的映射出她孤单的身形。末班车终于在她身边缓缓的停了下来。
入夜了。如约而至的她,站在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路灯下。站在远离家乡千里的地方。她真的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不用多大的地方,她要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暖的不用多大的地方。不是明天需要,也不是以后,是此时是此刻她就需要。需要如家的地方。她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当她向前移动时她的身体开始摇晃,她摇摇晃晃着向前,让人感觉是在飘,好似飘摇在河流上的一叶小船。踉跄的脚步带着她,有气无力地走进旅店。她开门的声响混合着脆音的脚步声,让里面的店主人走了出来。“您是要住店吗?小姐。”店主望着在这夜里出现的小女人问道。她搓揉着双手,牙齿哆嗦着,她朝前张望着店主人那一张面露惊异的脸,用力地点着头不断的表示,她是要住宿,她要一个房间。
黎明时,在她红红的脸上,滚动着流星般的泪花。不断升温的身体,将她带入了热烈的梦中,在梦里她听到了他回复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