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故事

     久在长白山地中生活的人们，时常便会感觉到置身于仙境之中，体内充盈着无尽的灵秀之气，如骏马驰骋，似虎跃龙腾。当停车伫立于起起伏伏公路上，在兰天白云相融的群山里，山峦优美的景色使你流连，使你忘返。群山莽莽，雪花飘飘，在你的眼前跳动，使山林变得朦朦胧胧，瞬间增添冬日的神密，当扑朔迷离的山风丝丝向你游来，相触你的神气，则令你心旷令你神怡。近些年，在这一方的土地上，生灵们得到了繁衍生息。多少年不见的动物，陆续的不断出现，生态平衡自然之规律，又开始新的演绎。

      入冬以来，石人岭通往大泉源的路上，有狼频繁出现。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給我讲的一个故事。张三学人说话的故事。

      东北人把母亲的妈妈，叫姥姥。我不知道姥姥她家是哪里的，哥哥，姐姐她们也不知道。姥姥是母亲的继母，到姥爷家时，妈妈和老姨姐俩只有几岁，很小很小。姥姥有过一个孩子，没能存活。她也再没有生养。她对我讲少年时要过饭，她妈妈是聋哑，对她很凶。姥姥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贫苦出身，她是用布裹脚从旧社会过来的中国妇女。相对的讲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哥和姐们要长，要久。姥姥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我来讲给她们听。姥姥是一个无自我的人，在佛教里这个无我的人是阿罗汉，这样讲或许有些牵强。但她有几则事情却使我一直不能相忘。姥姥会喝酒也会吸烟。那时我还很小，在长大了一点后，是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知道了常喝酒不好就对姥姥说：喝酒不好。从此她就戒了酒，没有再喝。姥姥抽旱烟，老年月的东北人都抽烟袋锅，不用纸卷，卷纸是后来才有的。每天她扫地时都捡拾，父亲和到家里来的人，他们抽过的烟蒂。她不忍心浪费把捡拾的烟蒂扒开，放到空罐头瓶里和自己的旱烟混在一起。以后我告诉她说：抽烟不好。从此她就戒烟不抽。姐姐也说过一件是父亲跟她讲的事，那时姥姥住在姐家，父亲到姐家拿土蓝往家挑煤。姥姥嘱咐他说：“用完还回来啊。”就这样让父亲感觉很不痛快。一个做事认真而有原则的人，她的世界一定是公正平等大同的。佛教里的惜福，今日社会的勤俭节约，今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佛菩萨之慈悲姥姥她全部做到了。她从来没要求，如添件衣服，买双鞋等。有什么就用什么。她是没有任何要求的人，真正做到随缘放下，她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加之母亲离世的早，我们都不知道她出生的年月日。当然，那个年代百姓家没有过生日的条件，正因为如此，有谁家会不找个理由，吃回饺子改善一次伙食呢？我们的情绪牵动着她的神经，孩子们快乐她亦快乐，还有她的快乐是今天的午饭，或是晚饭大家多吃了些，她高兴啊。今天她的饭做得好。是外孙们对她工作的肯定。若今天的饭菜剩得多了。她便会忧愁自责。

    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吃屎，自然界里永远不会改变，生灵间高低不同的智商。但以食为天这种本能的智慧，任何生灵都不会欠缺。

     张三学人说话。张三是谁，我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张三是狼，狼的别名。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在东北黑龙江省，有个地方叫北大荒。管狼叫张三，那时姥姥也很年轻，不知道她的具体年龄，知道她是母亲的继母。姥爷的年龄比她大很多，姥爷和毛泽东主席同龄，这个我是知道的。当然也是姥姥告诉我的。还有以后等我长大了，文化大革命以后，没有那个斗争会了，她才敢跟我说：姥爷是张作霖手下，东北军的一个连长。

      有一年的冬天，是去镇上赶集的日子，屯子里有邻居去赶集，来姥姥家敲门。“老吕，赶集去啊。”那时人家很少，屯子里也没有多少户人家。院墙都是黄泥垛的，不是太高的那种小房小院。姥爷说：“不去了。”邻居人走了。一会又有敲门声，“啪啪，啪啪，啪啪。”姥爷说，“张三来了。”张三来敲门，它学前面的人，学人那样。“老吕，老吕。”它只会简单的，发音也不是很清楚。看人不理会它，一会儿那狼嚎的声音便会出来了。

    这是狼学人说话，狼也有智商。在冬天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去村屯寻觅食物。 我想过去的狼和现在狼也一定会有所不同，现在的生存环境比之过去要好上许多，冬日不冷，夏日不热。正如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在提倡和谐社会和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