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秋的路口
国庆长假,很多人选择去旅游景区游玩,而我,却驱车去了乡村。
在离家不远处,有一小片草地,坐在那里可以看见阳光穿过树林,疏疏落落的光影落下,如画布上写意的姿容。
身旁垂落的狗尾巴草,它们带着秋的风韵,兀自摇曳,这些最最普通的草啊,细数着凡尘琐碎。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它们旁若无人地开放着,小小的蓝色,细细的花茎,纤弱而美丽。我注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摘下一朵来,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暮色拢来,夕阳正美,我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丢了它,我全然忘了……
整个下午,我就静静地坐在这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在想。
那些扑簌簌斜过的风,在露珠里都安家了吗?那片安静的夕阳,带着原野的苍茫,也将跌入睡梦了吧?我怀里的这些欢喜,是否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家?
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我的心,在这一刻里被一种熟悉的感觉穿过。那是多年前,我和你曾经从这里经过,晚风里,我们的背影在风照花香里,喜悦着,空灵着,陶醉着……后来,没有后来,只是忽尔盛开里,有些影子会鱼贯而出。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李商隐的诗句在我的心里跃然而出。不知是感慨年华的逝去,还是喟叹这红尘的无情?岁月静好,时光翩然,轮回的季节里,昨天早已走远。那些天真纯洁的友谊,那些青春中的飞扬和不惧,以及我们青涩的初恋,到最后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事事若苍狗白云,回忆里总觉得是天长地久。百转千回里,那些青苔一样的记忆,在拥挤的凡尘里渐渐散去。
岁月,总会丢掉一些,又拾起一些吧!也许,很多禁不住的喜爱,终会被遗忘,被丢弃!幽幽的清淡里,我在心里说:再见了,再见了……
整个下午是淡然的。不远处的树木挂满苍绿的叶子,夕光下,那些叶子有着明朗的色彩。太阳慢慢西沉,有归家的农夫头顶草帽,背着农具走在窄窄的田埂上。他们偶尔望一眼低着头的我,又走入这满径的夕照里了。河的那边,有高耸的楼群显露着霸气。古典,朴素的村落啊,在渐渐拢起的薄雾里显现出幽微的怅惘。
点点暮色成群结队赶来。我拂下了衣袖,抬头所见,还是那片天空,那片幽蓝。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些苍绿的野草,数着散落的野花。有认识的人路过,笑着叫我的名字:“雄儿,天都黑了,还在这儿做么事呀?”
做么事?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沉醉于这个云淡风轻的季节,有诗意的感觉在飘摇的柔波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