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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青苔的头像

一枚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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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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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九月

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

早起,我站在窗前,看见河对面菜园田沟里白亮亮晃眼,再定睛看,原来是未退尽的雨水,一行一行,被菜畦隔开,颇有几分诗意。

走出门外,天空湛蓝,白云成絮;清风送爽,金桂飘香。目之所及,让人心旷神怡。

草丛中的牵牛又在开花。它们吹着个小喇叭,薄绢儿般的圆,有着丝绸般的质感。喇叭花的蓝紫里,装着九月的梦,它们比秋风更轻。我偶尔动了想去摸一摸它们的心思,又恐我这俗人的浊气沾污了那花儿,只好对着它们静静地拍着。

不知名的小鸟躲在枯叶后,分不清哪是叶,哪是鸟。

风吹落一片叶子,屋檐下的猫咪追了过去,它嘴里不停咪呜着,看上去有点慌张,却有点喜悦。

路边的柿子就那样挂着,不是红,是黄,黄中带绿的那种。枯黄的树叶在瑟瑟的秋风中缓缓飘落,片片落叶正在改变着季节的容颜……大自然开始在用五彩缤纷锁住清秋的神韵。

池塘里的睡莲每日都有新的花开,它们将开未开的花苞顶上带着桃花的粉,等到绽开时,只看到新鲜亮丽的白,那粉却不知去了哪儿?我在想,它是不是顺着风去找来年的三月,好染了桃花的颜色在春天里绚丽呢?

新老莲叶是不同的。新莲光滑细腻,老莲卷了边儿。它们都盛着大大小小的水珠子,一颗颗闪亮。莲的气息最好,带着一丝迷人的苦香。

池塘里的水在风里一漾一漾地推开、合拢,合拢、推开……那种闪烁、寂静、辽阔,是瞬间,也是永恒。这浮世里的生动呀,是如此天真,如此朴素。

在清秋九月的光阴里,还有一些不期而遇的感动,温暖着我们的岁月。

前几天,在笔架山脚下,我偶然认识了一群认真生活的人们。他们奔走在田间地头,穿梭在村组塆落,用一颗颗热忱细腻的心和一双双勤劳的手,将大别山的板栗、天麻、腌菜等秋天的累累硕果通过微商渠道,送到出门在外却依然眷恋着家乡美食的游子们手中。他们忙碌的身影,在清秋的每一寸光阴里,都布满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美感。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叫霞的女人特别显眼。一打听,才知道她经历过很多常人从没经历过的困苦与灾难,如今通过她们夫妻俩多年的努力,生活上有了很大的起色。从她身上,我不免想起一句诗词来:“长天夜散千山月,远水霞收万里云。”

空闲时,我饶有兴致与她交谈起来。

说起做微商,女人憨厚地笑了。她说:“因为孩子小,所以不能有固定的工作。在家除了干些家务活,空闲时就做做微商。自己文化不高,干这行只要不怕吃苦,勤奋务实,就会卖出去家乡的土特产的,我从刚开始做到现在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生意还不错。”三十多岁的女人,满脸的自豪。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朴实无华的外表下,蕴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多年来,她没有被生活的窘迫打倒,反而活出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看着她充满朝气的面孔,我由衷地敬佩她,像她这种如金子般宝贵的心灵,就是这个秋天最美丽的风景线。

在清秋九月里,我遇见了许许多多这样普通而寻常的人。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认真地生活着,他们才是秋天里最动听的旋律。

秋天是丰收和喜悦的代名词,虽然此时已是硕果累累,但它依然砥砺前行,所以秋天也是开始,是希望。

古人说“伤春悲秋”,应是季节转换里很正常的情绪。当硕果累累的清秋,用它沉稳的步伐告诉我,收获是需要耕耘和等待时,我那埋藏在心底里丝丝缕缕的惆怅开始翻江倒海,然后渐渐平静,渐渐在琐碎的生活里坚持,并且一意孤行。

此时,秋意淡淡,归雁成行;此刻,凉风习习,落叶满地;此心,菊花满杯,酒酣诗畅;此境,一叶知秋,一夜寒凉。我拾起满目秋情,放下心中执念,感受当下清秋的美感。

人间最美,当属清秋九月。我只想把清秋锁在文字里,用它泡出岁月的酒香来,与时光对饮,我自倾杯,君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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