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上班,一出门,就看到外面到处覆满了一层白霜,白皑皑的,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衫。许是天冷的缘故,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走在宽阔的路上,想起每日里的熙熙攘攘,竟有几分不习惯了。
翻看手机,发觉今天已是农历十月十七,今年如果不闰月,应是冬月半了。难怪一些人的羽绒服,羊绒大衣都已上身。前两天时阴时雨,空气中满是阴冷潮湿的味道,着实让心情愁闷了数日。可转念一想,一阵冬雨一阵寒,这冬雨,莫非就是雪的使者来传递冬雪的讯息吧?再看日历,果然,再过几天就是大雪节气了。
对于雪的钟爱毕竟是高过雨的。只是,南方的雪太难得了。下雪于我,飞飞扬扬,飘飘洒洒,特别是那种细小的雪,一直下一直下,薄薄地覆在地面,屋顶,还有细草间,显出一种让人怜爱的样子。
我总觉得细细的雪跳着,舞着,是宁静而自足的。一直记得《济南的冬天》里描写雪的样子:“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儿,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我们这里是什么样子呢?屋顶上的雪是厚一点儿的,与深红或是灰黑的瓦相衬,可爱得很。只是,我们这里冬月之前的雪是随下随化,湿漉漉的,踩上去不过是稀泥浆,而偶尔露出的一点白,是藏在枯草间的那些精灵。
我们这里有句谚语“小雪不见雪,大雪满天飞”,不知道今年的雪来得早不早?上次听说天堂寨景区那里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十月飘雪,我的记忆里好像也是有的。其实,真正的雪大多飘在腊月间,也飘在正月里。那时正是春节前后,也才真正是过年的样子,一家人围着火炉吊锅,传杯换盏吃到半酣,热乎乎的白气蒸腾着,红红的火映着屋子,映着我们的脸,很是温暖。
一位北方朋友在我朋友圈里看到我们这里下雪的场景,觉得满目的绿色神奇得很。他说他们那里早已下雪了,还说下雪哪有那么美?冻死个人,看不见一点点绿色,又说我们这里的冬景比他们那里的春景都还好看。有那么好吗?我心里想。不过,门前的橘子树,桂花树青碧碧的,的确是好看。更何况还有红色的橘子挂在树间,实在是亮丽得很。
其实,冬日里冷风冷地,若能在乡间种几块菜蔬深居简出,想想,也未尝不好。记得小时候的冬天,我总会约上小伙伴们一起去野外,择一僻静之处烧起柴火边取暖边烤芋头,也是挺好的。当我们一边享用美食,一边伸出小手伸向红红的火时,心里是有几分满足感的。
如今虽已中年,可儿时的记忆总是难以忘怀,我依然想循着曾经的痕迹,约上三五好友去乡下,预约一场冬雪,牵着冬的清韵,临窗而坐,走进疏落的情怀,任盏中的茶兀自暖着,看雪从枝头噗噗落下,看跳跃的小雀子在林间觅食,看不远处的溪水边,枯黄的芦苇在冷风中摇曳......许多的情致也便会在一抹简约中入画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其实人呀!无论你心里有多怀念以前的光阴,却还是随着时代在走,随着时间在走的。
天是黑得越来越早了。下班后还没到家,整个天就黑漆漆的了。路上晃动的车灯长长短短的光交织着,有迷离之感。到家后对她说,今晚可要把那条绒毯子加上,恐怕是快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