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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山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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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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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臂阿童木”

序幕开启

暮春的雨,在夜里随风潜入,“嘀嗒——嘀嗒——“落了一夜,扰醒了沉睡的人儿,朦朦胧胧里以为是在做梦。一股凉风从窗缝沁入,淡淡的花香,掺合着泥土的芳香,钻入鼻腔。伸伸慵懒的身子,爬起来,雨仍在稀稀疏疏地飘着,打湿了窗台的落红,滴滴鲜露在她的胴体上蠕动着,放大了她的毛孔,吮吸着自然的乳汁。檐前的树叶叶尖上挑着一滴泪水,幽幽地在半空里的飘摇——

我换上新购的连帽运动衣,轻轻拉开门,走出来,冗长的楼道里一片空寂,校园里几乎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一切还都处在宁静中,就连聒噪的鸟雀在这雨季也不知躲在哪里,悄无声息,只有”贤哥“脚底与湿淋淋的路面摩擦出的”喳喳“声,我听着四周,看着四周,都有些不忍扰乱这样的静中图像。

等小心翼翼地一边热身,一边走,到操场后发现居然还有三四个人,零零星星地已经在细雨里缓缓跑步,我也赶紧加入其中,迈开大步,轻快的跑起来——再次回到宿舍,与室外细雨洗过的早上,以及清新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四下里没有一个活物,“满目疮痍“,”浊气蒸腾“,每个床铺上都像爬着只肥硕的大虫,被子扭曲在床上,被单也因“同伴”的可怜,皱起眉头。我轻轻拉出脸盆,挪进水房,一手撑在水池边,另一只卖力地顶着牙刷,两眼注视着窗外的早晨。又一次提溜着脸盆,走进宿舍。斟上一杯水,盘腿坐在床边,望着杯子发愣——是窗帘的抖动,送进一束闪亮的光,把”贤哥“从脑子空白的发楞里揪回”乌烟瘴气“的宿舍里,轻轻把窗帘掀起来,把自己裹在光亮的早晨里,靠在床头,借那点光开始实施周日的”写作计划“。

随着楼道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回荡起来,宿舍里也开始骚动起来,我看着一个个睡眼惺忪,晃晃悠悠的样子,摇着头笑了笑,轻轻拉开窗帘,推开窗子,以便达到“吐故纳新”、“推陈出新”、“新陈代谢”的效果,清爽的凉风便就夺框而入。

嘟——嘟——嘟——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大早谁的电话打这么早,主动拿起听筒:喂——你找谁?

你是谁啊?一个女声,熟悉而干脆。

我是刘贵贤!我爽朗的回答道。

哦——刘贵贤——想起来了,我是辅导员——电话里略作停顿后说道。

我一听是辅导员,赶紧说道:辅导员,你有什么指示?辅导员停顿了一会,像是在翻阅什么,依稀能听见声音,说道:哦——电话号码拨错了——也行,刘贵贤,那就麻烦你给你们班长和体育委员说声,让把参加这届运动会的选手名单,赶紧整理好报上去!或者让你们班长给我回个电话也可以,我今天在办公室!

我听完,忙答道:好的,辅导员,我都记下了,这就去!辅导员高兴地笑着说道:谢谢啊,刘——贵——贤——再见!我放下电话,迅速走出宿舍,走向隔壁宿舍,原原本本向班长如实转述了辅导员的意思,并且让班长当面给辅导员回了电话,这才放心地回来。


欲扬先抑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是祖国的英雄儿女,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理想多美好,珠峰长江见证我们创造奇迹。世界赛场谁驰骋?时代风潮谁引领?”

熟悉的旋律,矫健的身影,坚韧的气魄——我每次听到这熟悉的音调,内心都会冲向赛场的冲动——但今天的任务是班委会让大家为本班拟写一句口号,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首耳熟能详,甚至随时都可以伴着节奏打着拍子的《运动员进行曲》,但却从未了解过歌词,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歌词。

我灵机一动,拍了下大腿,自言自语地说道:好的,口号就从运动员进行曲的歌词里来!打印好歌词,就匆匆地往回走,边走边看着,决定就选后面三句:创造奇迹,驰骋世界,引领时代。确定好后又一边嘴里低声喊着,一边往回走,等到宿舍,拐进班长宿舍交给他,等待班委会的筛选、裁定。

两天后运动后如期举行,作为参赛运动员的我,身着戎装,雄赳赳,气昂昂地也走在众多方阵中,在主持人的热情介绍中,他们喊着口号:“创造奇迹,驰骋世界,引领时代”,在众目睽睽下,大步流星,朝气蓬勃,斗志旺盛,自信满满地迈过主席台。

晨跑——我的晨跑,在他们班,经208宿舍一众人等,添油加醋、添枝加叶的鼓吹,已经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把本届径赛的3000米长跑,夺冠的热门人选认定为我;我的选报项目,却让大家大跌眼镜——我自称为“铁臂三项”:标枪、铁饼、铅球,在唏嘘不已里对我便“振振有词”。

田赛和径赛交叉进行,我的“铁臂三项”都在后两天。参加完开幕式,我便和其他非参赛队员一样,顶着太阳,昏昏沉沉地坐在划定区域里,要么为跑道上费力拼搏的选手喊加油,要么躲在人群后写几篇文字优美、斗志昂扬的通讯稿。

作为全校学生人数最多的院系,自然是人才济济,平时都不显山,不露水,赛场上尽显热血风采,拼搏精神。冠军奖牌源源不断地捧回来,更是引起众多同学的欢呼与赞美,我不由得心里痒痒地,悄悄地压在心底。截至当天结束前,全系奖牌总数第一,冠军总数第二,稍逊于体育系,我们班也是奖牌和冠军总数第二。离开操场前,辅导员特意把第二天的所有参赛队员,集中起来,鼓舞士气,争取明天一雪前耻,争夺全校第一。

标枪项目开始检录!广播里开始喊起来,念到我名字的时候,大家都怀疑地看着我,甚至有人窃窃低语道:就他啊——文弱书生一个,瘦得和猴一样!辅导员也走过来,拍着他肩膀说道:刘贵贤,勇气可嘉,好好发挥就行!

我笑了笑,转身便走向属于自己的战场。裁版员一一宣读完规则和注意事项,预选赛结束便开始举行决赛。我站在队伍里,活动着右臂,也在想着自己的策略。第一个出场的是位肌肉男,专业的参赛服,从外表上一看就知道是体育系的,拿起标枪,走向助跑跑道,动作迅猛有力,姿势矫健优美,只听一声怒吼,枪尖稳稳地扎在场地上,便听落点裁判员向记录员喊道:32.09米!肌肉男洋洋自得地,势在必得地迈着八字步走下场。

到我上场时, 32.09米一直保持着遥遥领先的地位。我拿起标枪,从投掷线缓缓地走向跑道,心里默数着步子,32步——便是自己的标准,停住,转身擎起枪,逐渐加速向前跑去,接近投掷线时,使出全身解数,发力——只听“唰——”地一声——


掷地有声

一条优美的弧线,刺破树叶上滴落的滴滴露珠,一片晶莹透亮洒满;一道亮光,在升起的太阳里,折射出一圈圈五颜六色的光晕;一根长长的倒影,耀眼而夺目地绵延在,挂着露珠的直挺挺的嫩草上——

标枪稳稳地扎在地上,我稳住脚步,站在投掷线看了看,满意地笑了,记录员喊道:32.1米!我看了看成绩记录牌,稳居第一,悄悄走下赛场,隐没在众多参赛队员大拇指中。

预选赛第二次投掷,我采取弃权策略,最终结局未变;第三次,肌肉男狠命一掷,32.07米!我上场,比第一次略略加力,32.2米!稳居预选赛第一,裁版员宣读完参加决赛名单,预选赛失利运动员便都围在场边焦急地等着最终结局。

决赛第一次肌肉男32米,我继续弃权;第二次肌肉男32.08米,我还是弃权;第三次肌肉男拼死费力一掷,32.1米;我总算放心,轻松走上场,表演似的轻松一掷,32.3米!

当广播里播报标枪决赛成绩的时候,我已经登上领奖台;再走回本班就坐区域的时候,看着我胸前的冠军奖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操场——

铁饼项目成绩打破保持五年,无人能及的校记录;铅球项目,又是摘得桂冠——全校冠军,技压体育生,冠绝全校,勇夺三金;在运动后结束后的全系表彰大会上,“刘贵贤”三个字,被系主任多次提到,三枚金牌完成全系重归全校运动会奖牌与金牌第一,我顿时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追捧的焦点,也在全系老师眼里名噪一时。

我因此便有了一个新的代名词——铁臂阿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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