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得下午半日闲暇,携妻至南博山登笔架山。早闻笔架山之名,觉得颇有诗意,据说是因连着的三个山头形似笔架而得名,看来命名者定是文化人无疑。
之前在网上搜到笔架山的大致位置,驱车沿宽阔省道前往,进入南博山之后,开始下车打听。先问一田间老人,大声问了好几遍,得到的答复竟是不知近处有此山。又问一骑自行车的红衣少女,抓耳挠腮左右观望之后,也说不清楚。只好驾车继续前行,巧遇一群背包拄棍的驴友,一问,说是上午刚爬过笔架山,中午刚刚就完餐,现在正要坐车返回。他们详细告知上山下山路径,并友好热情不厌其烦地讲了些上山下山的注意事项。
驾车至南博山村位于大路边的文化小广场,将车子停下。 由此向南沿一小路经过一段河坝(应该是淄河河坝)来到对岸,见到一块石碑,上“书笔架山庙群”。顺石阶往上,走不多远,是零散的几座旧庙宇。其中的一座庙门前,聚集了七八位正专心吹拉弹唱的中老年男女,走近了,扫一眼他们的歌谱,是《青藏高原》,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起来。再往上,见到一座幽静的小院,此时院门紧锁,继续走,从高处的山路上向院里观望,只见修竹茂盛,月季盛开,正东面几间旧屋,上有一匾书“南博山烈士祠”六字。忽想起,莱芜战役的战场离此不远。当年的莱芜战役是惨烈的,敌我双方都伤亡巨大。不止如此,这里是革命老区,在战争年代众多青年积极参军,为国捐躯。想到这,顿生崇敬之情,默默伫立良久。
沿着狭窄而蜿蜒的土路继续往上攀爬,树荫浓密,遮天蔽日。不觉到了半山腰,面前出现了两条道,一条直行上山, 一条左拐上山。我们选择了左行,希望多看些美妙的景致,再向山顶进发。自密林中穿行转到了左边的小山头,往山下望去,山谷中,山脊上,漫山遍野火红一片。稍事休息,我们爬向主峰。靠近主峰的一小段道路还是挺险峻的。而耐住性子,一点点往上慢慢挪进,不一会儿就上去了。中途遇到一位老大爷,和老伴、儿子、儿媳等一家人一块来爬山,我们一路同行。老人满头白发飘飘,步伐却矫健异常,一边爬,一边聊,爬几步,歇一歇,再爬几步,又歇一歇。老人的儿子很健谈,跟我们说,老人喜欢爬山,只要有空,每周都陪他到处爬山。得知老人已经八十多岁,老伴也近八十,我们更是啧啧称赞,佩服不已。
到了山顶,大家四目远望,心旷神怡。蓝天白云下,连绵的群山高低起伏,静卧的村庄错落有致,大家坐在大石上歇息,喝水,拍照。回望刚刚走过的山路,都已掩映在火红的栌叶、碧绿的松柏还有枯黄的草丛中。
我有一个习惯,到一处风景区游玩,不太喜欢走回头路,这样可以欣赏到不一样的风景。这次,我提议从山的南面下山,大家一致同意。山的南面视野开阔,却几乎没有什么迷人的景致,除了杂草,就是乱石。下山途中经过一处看山人的住处,屋里有住宿的简易床铺,但已人去屋空。因为山上的山楂、花椒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采摘干净,不用再在这里看护。再往下的路坡度不大,说笑之间,如履平地。
路两旁是层层山地,虽是深秋,我们都已穿上秋衣秋裤,地里竟有赤裸着上身的农民正在刨地瓜。路边草丛中散布着蓬勃的野菊花,黄黄的花瓣似少女绽开的笑脸。还有素雅而端庄的紫苑,在下山的小路边快乐地随风招摇着,格外引人注目。偶尔见到几个小蚂蚱在草间蹦跳着,看来这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不过看不出它们有什么哀伤痛苦。成群的鸟儿在头上盘旋,面对即将到来的冬天,不知他们要躲向何方。
走出荒草坡,下到山底似乎才发现每人身上都粘上了密密匝匝的鬼针草,还有苍耳,杂乱地排列在裤管周围和上衣袖口上。坐在淄河边,耐心地一个个拔下来,清理干净,再去欣赏别处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