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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佃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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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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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蚂蚁一样顽强活着

“这几天给话剧团装台,忙得两头儿不见天,但刁顺子还是叼空,把第三个老婆娶回来了。”打开作家陈彦先生的长篇小说《装台》,第一页第一段文字就把我深深吸引住了。

《装台》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西京城的刁顺子,他叫顺子,事实上他的生活和事业可一点儿也不顺,他是一个超级倒霉蛋。刁顺子经历过三段婚姻,三次让他心碎:第一任妻子带给他的只有耻辱和痛苦;第二任妻子是为了脱离农村户口才嫁给了他,也没有给她带来幸福;第三任妻子漂亮温柔,却因家庭矛盾致使两人感情破裂。家里的一摊子事也不让他省心,尤其是女儿菊花的刁蛮刻毒,让他伤透了脑筋。事业方面,刁顺子靠着吃苦耐劳、善良厚道的品格,再加上一点为人处世的圆滑,召集了一帮农民打工者,组建起了自己的装台班子,他们为日常柴米油盐而四处奔波,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应对八方风雨。

“装台人”在舞台上搭建起布景和灯光,舞台是炫目的,可刁顺子的装台班子却是被忽视的的小人物。为了生存,大多时候刁顺子不得不低三下四、逆来顺受,即使拼了命干活,也常常遭到冷眼和欺凌。面对生活的艰苦、命运的捉弄 ,刁顺子不得不学习阿Q,一切尽量想得开、放得下。

刁顺子很敬业,肯钻研,他的精明、实在和对专业工作的熟练,使他在同行中博得了不错的口碑。而多年超负荷的操劳导致他疾病缠身,他一直咬着牙默默坚持。痔疮犯了,痛得要死要活,没时间住院治疗,有时他竟然自己动手简单做一下处理,马上投入繁忙的工作,以致于好几次几乎丢了小命。即便生活如此艰难,他极少抱怨,他始终乐呵呵地面对遇见的每个人,他总是觉得自己该对世界、对他人好一点。他性格软弱甚至有些窝囊,但是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他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妻子,用心养育着两个女儿,甚至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女儿也视如己出,百般宠爱,供她上完大学。刁顺子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却依然热爱生活的人。他忍辱负重,对美好生活充满了期待。

每每沉浸于作者出神入化 的精妙叙述,体验着书中人物的欢乐和痛苦,我仿佛感同身受。生活不易,生命珍贵,我们有时候也和刁顺子一样艰难地生活,经受着和刁顺子一样的酸甜苦辣,我们也学会了珍惜所拥有的一切,感恩遇到的人和事,放宽心态,微笑着面对美好的未来。

据说蚂蚁能搬动比它体重大好几倍的东西,那是本能。人在超负荷的辛劳,那大多是出于责任,或者也是无奈。小说中多次细腻描写了刁顺子观看成群结队的蚂蚁搬家的颇为壮观的场景,大概是作者在暗喻,像刁顺子这样的普通人,他们的生活如蚂蚁一般艰难,可他们又像蚂蚁一样执着、坚韧和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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