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石

@镇石

一一从峭壁上剥离，独自滚落下来

在桌灯探询下，它还是一块石头

我要用山中兔亳，给它画出飞扬的眉毛

我要用刻印章的刀，给它雕出流星的眼睛

我要用一根弦，拔开它两侧的耳朵

清晨，给以鸟鸣的问候

夜晚，道一声“晚安”

我要一笔一划地推敲，留下空间

以供微笑

还供它，嶙峋人间

@镂空

人的一生

——几层桑皮纸。

浆糊糊裱

晾干，

经过熟桐油灌顶

又被压平

——不起折痕与波纹。

刻刀下的雕琢与剔除

既狠，又准

静极处，纸发出割裂的呼吸

画笔的教育，泛于浅表

它易于被修正，也易于被自我修正

刻刀直抵绘线处，切入

掏出

空

空，是一种爱

更是一种赐予

@我，或者蓝

从草本中淬取的那滴蓝

在长江的浪尖上翻滚

起于哪里，又归于哪里？

或者是天空

裹紧一个名字时，溢出的念想

浸染与洗涤，多次沉浮

它着陆在一块蓝印花布上

母亲用它，包裹了一生

它先于指月的手指，在我的夜空中

发出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