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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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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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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动大地的琴弦——红河谷哈尼梯田

 

肇始于6500万年前的喜马拉雅运动,印度洋板块猛烈地撞击亚欧板块,中国西南陆地快速抬升,生成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而在青藏高原外沿,伴随着强烈的褶皱和断裂,形成了众多的高山深谷,云贵高原腹地多的就是这种高山深谷。

哀牢山,位于云贵高原深处,受地质作用的挤压和拉伸,以及沟谷溪流天长地久的切割,这一带山地变得无比险峻雄浑。尤其哀牢山的东北麓,这种切割作用更为明显,各沟谷几乎没有平川。西南暖湿气流从孟加拉湾吹来,浩浩荡荡登上云贵高原,吹向华南腹地;这些暖湿气流经过哀牢山时,在东北麓生成大量云团,带来无限雨露,使这高山区年平均降水量达到1398毫米;还有云雾在草木间的凝结,化成了露珠,顺着枝叶淌进大地,过滤成一道道溪流,在谷地汇成一条条小河,最终汇入到红河谷。红河,伴随着500公里哀牢山,容纳着百川一路向东,浩浩荡荡。流出云南之后,又受到长山山脉分隔,在越南境内向东南流淌,冲积出红河三角洲,红河因此也成为越南北部的母亲河。

在中国境内,红河又被称为元江,元阳县就位于元江之南,为哀牢山东部的一个山地小县。元阳县所处地理均为山地,无一平川,最低海拔144米,最高海拔2939.6米,高山区年平均气温11.6℃。在临近山巅的高海拔地带,生活着一个古老的世居民族——哈尼族。这个深山民族为了生存和繁衍,只得在大山中开垦田地,硬生生将落差极大的山坡改变成良田,一梯一梯,密密麻麻,左右相连,上下相承,从山腰到山脚,满山满谷都是这种梯田。

2013年,伟大的哈尼族作品——红河谷哈尼梯田,得以申报成功,成为中国又一起世界文化遗产。

这是2015年的春节黄金周,我们在凌晨从红河谷乘车蜿蜒而上,转过一道道山梁,蒙蒙光影中,沿路看到的山坡多是梯田;只是有些变成了旱田,种上香蕉一类的经济作物。到距老县城十来公里的箐口一带,即进入核心景区,可能从这一带开始,高山涵水量更加充沛,其梯田都是水田。在这浩瀚的山谷里,满目所见全是梯田,朝霞过后,日光均匀,梯田的反光犹如白茫茫雪地,蔚为壮观。

这些梯田大的有好几亩,小的最多一平方,挤满了深山沟壑。一个山谷或一道山梁,总是一大遍的梯田,如海洋一般,顺着大地的起伏分割成块,线条密集;每一块梯田承载着不同的光影,整体的拼凑一如波浪的涌动,从不同角度诠注着时光的概念。在哀牢山一带的红河谷哈尼人居住区中,一共拥有近百万亩梯田,元阳梯田为核心景区,多达17万亩。

站在坝达观景台上,满目梯田无声地呈现,正面看过去更多是一道道田梗的突显,泥乎乎的,水光在其间诡谲地闪耀,独有一种神秘。若能站立云端俯瞰大地,定是另一种坦然。散落在梯田之间的几处村落,所有民居统一抹上了泥土颜色,绿树环绕,与大自然浑然一体。想来住在里面身着艳丽民族服装的哈尼人,也融汇成了亮丽风景,进入天人合一之境,成为大自然真正的禅思者。

黄昏,在老虎嘴一带的斜坡上,来自全国各地的旅游者和摄影师早就占据了有利位置,守候着对面青山之外的夕阳。山谷梯田也早就在沉静中列队等候,准备进入自己的角色;有些长有藻类植物的梯田,率先呈现出血红色彩。太阳如约降落,慷慨地撒过来万丈金光,巨大的山谷伴着游客的欢呼被瞬间激活。一道道梯田驮着金色的霞光,或者林之绿,天之蓝,在观众们的视野中齐声合唱……直到天光黯淡,人们方才陆续散了,路上挤满车流;黄金周的景区中晚上找客房很困难,房价跟着蹬蹬直上。

第二天清晨,多依树一带的梯田即将登场合唱。天未亮我们就赶路,民居外偶尔看到的梯田似乎早早就醒来,泛着神秘亮光。在黄草岭景区,当初升太阳撒下光芒,照得人们心情豁然开朗。谷口的天空有白云漂浮,大地呈现暖金色,天光云影配合着山色倒映,让早晨的梯田显得空灵幻变,美不胜收。

不论晚霞满天,还是晨光熹微,梯田都呈现出不同的情态,萃集了大自然中丰富的美元素。在岁月长河中,生活于斯的哈尼人在险恶的山地上精雕细琢,成就了天地间的伟大作品,让粗犷的大自然变得细腻,让野性的大山充满情感,与青天辉映,与森林交谈。一道道田梗,如同一根根琴弦,在天地间弹奏出巨大的无声的旋律,时而如阳春白雪般的轻曼,时而如万马奔腾般的狂想……崇山峻岭,都是这种旋律的环绕,无声地从天籁中析出来,引来各地游人到此聆听,而真正的知音又在何处?

红河谷哈尼梯田,大山深处的人间杰作,朴实沉静而又琴韵永恒。

 

20174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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