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网脱手术的日子里

                         记网脱手术的日子里……

                               杨晓炎

  人类每时每刻都面对细菌病毒感染及自身细胞变异而损害健康。全靠自己强大的免疫功能阻止这三大侵害，自有了配尼西林(抗生素)，细菌感染已经有了药物治疗，而病毒感染至今没有特效药，细胞变异更是成了医学界攻克的难题，突发疾病，更是无法抗拒和预防……

   2016年2月18日晚8点。是我刻骨铭心难忘的一天，气温聚降，内人劝我不要外出散步，我固执的坚持晚饭后百步去小区森林，听邻居在议论老父相识的“黑皮老头”刚去世，一股阴风吹在身上冷飕飕……又惦记着三村的老父母(离这10分钟路)去看望他们，一进屋发现老父把粥泼翻在床上，我顿时边打扫边唠叨发火，从暖屋里出来，途中眼望路灯，右眼发现大量的黑线圈条状黑色漂浮物，回家后又打扫猫房，眼里红色液体泻下，感觉以为灰尘入眼，照镜没异物，眼睛表面无血，忽然大量无数颗粒的小红点附着柠檬色遮挡视力(其实病魔已悄然来临)。2月24日龙华总院眼科阮医生给我做了眼部OCT，报告显示眼底正常，玻体出血，没发现网脱？仅仅一星期之后3月2日晚右眼下方出现大量水晶黑影液体涌上遮档视觉，看物小视症变形，不见文字，这时阮医生还当玻体出血混浊给我服用三七粉治疗，希望止血混浊物吸收，早晨起床对窗看此物遮盖有蛛丝线状，白天对天空看有水晶液体状遮挡看东西变形缩小，混浊物是柠檬色。晚上看灯光缩小模糊不清，这个黑色水晶液体上下滚动挡住3/2视力文字不清(事后才知这个临床表现，已经网膜脱落液体渗出)，阮医生还是轻信几天前的眼B超报告，误诊拖延足足近10天时间直至3月11日再次复查，阮医生才看到我OCT报告显示：青灰色隆起，视网膜脱落。我赶紧联系第一人民医院50年老友刘兄，他叫我眼睛事大，即刻网上挂专家门诊，刘兄打招呼，3月14日就诊，蔡主任认真仔细检查，诊断我右眼是孔源性视网膜脱离，我说是否可以保守治疗？我是画家，眼睛是我第二生命，他马上反驳我，农民的眼睛和你一样重要，明确表示不喜欢画家。唯有“华山一条路”微创手术，网膜复位，他伸出汗毛浓浓的手打电话了解有没有病床？正巧有个男青年由于服用了阿斯匹林，不宜手术，这个床位和手术档期让给了我，3月15日就住院，决定翌日上午蔡主任主刀给我手术……

   手术前晚上在病床上，心情非常沉重紧张。蔡把手术风险都告知並叫我签名认可，这天我和同病相怜的唐兄病友谈到深夜，他是取油。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荣叔，他没来看我，内人陪我到深夜才回家，问同事阿罗的妻子，她的术后只有光感……网脱手术有风险，心理恐惧，又看到蔡喜欢农民不喜欢我，59岁的我，做梦都想不到，突发网脱，万一手术失败，成了库图佐夫(俄罗斯独眼元帅)，被人嘲笑……面对病房窗外，车灯闪烁，我仰望天空，对上帝说“如果我做错什么事请求宽容我，保佑我这次手术成功，我是你的子民，我要传播艺术传播福音，阿门……”

  3月16日这天早晨我穿上病人衣服，吃过早歺，被一个长得像“武大郎”男护工小老头推着轮椅，来到我病床边，麻利熟练的动作把我扶上轮椅，推出病房乘电梯，早上拥挤有探望病人的家属医护人员，他一路吆喝很快把我推入二楼手术房，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穿着全身绿色的手术衣服男医生，报我姓名，小姑娘护士扶我躺在手术台上，帮我套上无菌手术帽和衣服，挷住双手及血压计心电图附着我身上，血压心电图出奇的正常，自8岁菌痢住隔离医院至今59岁第一回上手术台，这是比我生命都可贵的眼睛啊！静静的心里默默祈求上帝保佑我手术成功……躺了近半小时多，主刀医师蔡主任进来了，一边和女护士聊家常，转身对另一个小姑娘护士说我是画家，我耳边听到小护士银脆般的嗓音“喔……以前画画赚钱多了，用眼过度才网脱了……”语气中充满妒忌嘲讽的意思，我但心蔡昨日和“妻子家庭锁事不开心”，喜欢农民，怕他手术分心，提醒他我是天生的角膜增厚视盘0·6，他很不耐烦的说“不要你提醒，如果你不信任我，现在你可以换医生”，到了这份上，还讲这话？绝！我忙说“信任你”……于是他给我带上面罩捂住嘴巴，我感觉很闷……就当雾霾吧，只听到消毒打麻药等一系列动作声音，面罩上只露出我二个眼睛里晃动他满脸胡子拉碴，很快被口罩遮住二个充血眼睛看着我，轻声细语“千万不要紧张，绝对不要动……”，他把带显微镜的手术机器移到了他眼前，微创手术开始了……术眼涨痛，眼球光感有一细小黑影在来回晃动，只听到丝丝机械声，他对着显微镜指挥助手，把这黑色液体冲洗掉(就是折磨我10天的水晶液体涌上遮盖视力，痛苦不堪)，这时我的心情平静了，脑海里出现一位慈祥老人，仿佛是上帝来到我身边，“你睡觉吧，手术会成功的……”我在音乐的陪伴下，耳旁迷糊听到蔡和助手的声音“他的眼球蛮大的……100度近视，按理不会网脱，好，在这里再打一圈激光，冷冻，好，再看一下还有没补上的地方，开始打油……”我慢慢的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被蔡的一句话“准备下一个手术”声音惊醒，只见蔡满头大汗，可想而知我的手术给他是压力山大。术眼盖上纱布，小护士搀扶我下手术台，小老头又扶着我上轮椅，临走时女护士说“你这画家前面已经赚到了，以后再也不要画画写作了……”，並关照我术后睡觉左右侧，不能仰卧，每天低头俯卧3小时，让硅油压平贴住网膜防再脱，听了她的话，心想之前确实“赚了”，看了百部名著和视频，每晚零点以后睡觉……现在只好“低头认罪”坐在轮椅上，受你们嘲笑，“武大郎”小老头护工，又是一路吆喝从二楼手术室推到四楼病房，见到病友唐兄正好取油手术出院，互加微信聊天至今，内人陪我己是中午饭了，麻药过后，眼球涨痛，脑海里出现许多各种动物黑影形状，可能是硅油注入的反应，压住了经过激光粘贴复位的视网膜……痛苦的低头卧在床头上，但心是否看得见？等到下午蔡主任完成手术，又到我这来，紧张兮兮揭开我的术眼纱布，我惊悚的双眼往前一看，黑色水晶液体遮挡视觉没了，清晰可见蔡的脸上胡子拉碴露出了笑容，他的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对同僚刘兄也有交待了，这时走廊上有一个女生，手术医生也来揭纱布，传出女生叹息，看不见，一片模糊，只有光感……网脱术后当天揭纱布是否看得见是证明手术是否成功的关键！

  想不到之后我的术眼再也没有这天的视力清爽了，硅油注入等于戴上500度近视眼，出院回家每隔三五天，内人艰难搀扶陪我去院复查人山人海……正逢夏季，每天低头俯卧3小时汗流浃背，天天担惊受怕纠结网膜粘贴复位是否牢固？二眼视差不一，走路不便，看东西歪歪扭扭，半米之内看人五官不清，小字不见，这6个月内每天听有声小说和圣经。有幸完整的听完了大卫鲍森的《新旧约纵览》，耶稣死于人的妒忌心理，学会了鲍森的口头禅“明白我的意思吗”？也遭到漫画群某人讥讽我的眼疾，同时改变了我的生活习惯，零点之前就睡觉，坚持早晚祷告，求助上帝保佑我视力恢复平安健康……网脱手术有二种，一是打气二是注油，各有利弊，打气一次手术，风险可能网膜压不平，注油压住网膜平整，要承担取油二次手术风险。硅油不能超过半年，否则会乳化成白内障，按理9月份取油，蔡为创收硬要让我放在10月档期轮到他自费每天800元病床，硅油已乳化。还动员我取油时手术白内障的“套餐”，我坚持不做，理由是，许多病友取油做了白内障照样没视力，我硅油时不见文字，半米内不见五官，万没想到，不知是由于不做白内障手术引起他不开心，取油时刺破我微血管，又像网脱落一样大量黑水涌上遮盖视力，住院3天自费病床费共计2400元。结果给刺破血管像黄豆样黑影在眼前滚动，白茫茫一片……我只能每天早晚仰望天空向上帝祈求帮助我把淤血吸收……不久复查，蔡惊叹发现一点都没有了，他还真担心这个淤血面积大吸收不了……

  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只能归于神来做。

  术眼至今已有5年，由于黄斑部位的脱落，看物歪斜，现在也慢慢改善，术眼视力已没有了，看物模糊，似乎像相机焦距镜头调节不清程度，一拳之距看文字，忽大忽小，双眼同时工作，因祸得福，之前由于双眼屈光不正(左右视力差百度)，看书作画十几分钟会头昏脑胀，现在一眼模糊没视力不存在这个问题。为何造成网脱？我做了许多功课，看了许多文章，一般认为深度近视眼(500度以上)或撞击冲力(如跳水运动员受水的冲击力)造成网脱，但不绝对，劳累过度和玻体出血液化甚至于健康人不明原因也会突发网脱，我是低度近视眼(双眼仅100度)，由于服侍老父母劳累，用眼过度，那天气温骤降，小区森林里的邪气上身(迷信说法)，冷热交替(屋暖外冷)，发现粥泼在床上，大动肝火，一过性血压升高，种种原因诱发导致玻体出血，回家路上出现大量“飞蚊”，玻体液化牵扯视网膜脱离，视网膜脱落是常见的眼底病之一，眼睛表面根本看不出，等于是相机的底片成相出问题了。一般中老年孔源性网脱居多，双眼十年内先后突发，从眼底网脱病理学显示表明，必须具备三个条件，1视网膜形成裂孔(原因不明)、2玻体液化、3液化的玻体通过裂孔进入网膜从使得(导致)视网膜神经上皮层与色素上皮层分离，三者不可缺一。具备这三者条件，才能导致孔源性网脱。其他原因导致是外伤撞击玻体出血牵拉等外因所至。相隔二年，2018年底，中午好眼发现左上角有“飞蚊”，除浮丝状在黑夜处看左上方有闪光，闭眼在灯光下有珠丝网状影像，这次我吸取教训，第一时间到蔡那复查，幸亏没网脱，是玻后脱，严重时也会导致牵扯视网膜脱落……

  每个人都存在着明天不确定因素。我在59岁突发网脱，是人生中一劫，从未想到过的经历，在那些日子里纠结反省祈祷，得到80后美女作家王萌萌的安慰关心，不料第二年萌萌经历一场大病，她的病有夺命威胁，而我眼疾大不了成了个“库图佐夫”。相比之下，她比我坚强……上帝给我提醒，不要过度疲劳，科学用眼，凡事不要激动发火，从而给我另一个警示：我已步入老年，进入老化阶段，眼睛要省点用，幸亏没有让小护士嘲笑到，网脱术后5年，写了许多美术评论文章及作了许多国画，继续照顾服侍老父母，先后为父母送终回归大海……经历了疫情防范，看淡一切，少去公共场所和聚歺，养成勤洗手戴口罩习惯，早晚祈求上帝保佑我全家平安健康，保佑我视力正常传播福音传播艺术……

                   (2021年10月3日晓炎视力模糊三稿于小言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