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小家伙哭了。原以为是他犯了小过错惹来他爸爸一顿骂,于是我并未去搭理他。可是他的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旁边又生出了些许斥责声。我慌了,快速从房间冲了出来。
沙发上,坐着一个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他。泪水像小溪一样从他眯紧的眼睛缝里涌出,流过面颊,流过他的下巴。他用尽力气使劲哭,不一会儿身上满是水,分不清淌在他身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我蹲在他身前,用手抹去他那粘在一起的短短的头发上的水。然后目扫了他的头上和裸露的胳膊腿上没有伤痕,我放心了。
“妈妈,我爱你!”还咧着嘴嚎哭的他让我哭笑不得。“妈妈,你看我的脚还有没有在流血啊,它流了很多血呢!”我心里像收紧了口的袋子,里面顷刻间灌满了担心。
我赶紧顺手抬起他的右脚,右脚凉鞋前面白色的鞋皮上已是殷红。我手忙脚乱地脱掉他的凉鞋,露出的大拇指上一道红色的“伤口”,旁边红色的血迹似乎已经干了。“妈妈,我要用酒精擦擦!”他竟主动提出擦酒精,这时,他爸爸应声拧开酒精瓶盖递来酒精。我倒了两滴在他的“伤口”处,并赶紧用嘴对着“伤口”吹风。要知道平时有小伤口时,他可是极怕这酒精刺激的疼痛感,所以我一跟他吹,凉凉的风落在滴有酒精的皮肤上,瞬间伤口凉凉的就不痛了。
然而,今天奇怪得狠——酒精滴在“伤口”处,小家伙不仅没有痛得尖叫也没有痛得缩回脚,酒精也并未冲走丝毫血迹。我诧异地用手举起他的小脚丫,迎着灯光,掰着那道“伤口”细细检查了一下。那道“伤口”只是一道褶子,皮肉并未有丝毫分离。而后我又用消过毒的湿纸巾擦拭那一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似乎已长在了肉里,怎么也擦不干净。看那血迹的颜色,我瞬间懂了。
“没事,没事,小脚丫没受伤。不怕!”我抱起了还在“洒水”的他,替他擦去泪水。“妈妈,你再看看,我的脚是不是还在流血,我真的害怕呀!”“真的没有流血了,妈妈从来不骗你,不信你睁眼看看。”好说歹说,他小手往眼睛左擦右擦,终于他睁开了肿肿的核桃眼,低头一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妈妈,你看脚上面还是红的,你跟我把血擦干净啊!”“那不是血,是红色墨水。你是不是玩笔了?”“嗯.....”刚一说完,小家伙又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了。
“让你不要玩爸爸的钢笔,爸爸今天刚灌完红墨水,你偏不听,看,钢笔是不是把你扎流血了?”他的爸爸在一旁强憋着笑厉声说道。
从他爸爸口中我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最近迷上了写字,总是倒腾家里笔筒里的笔,拿出来写写画画。可谁知装满红色墨水的钢笔没放稳,从桌上滚了下来,笔尖部分刚好落在他的脚趾上,于是今晚的闹剧上映了。好在今晚只是闹剧,小家伙没出意外。
闹剧过后,我不禁在想:对于血,除了孩子,大人又何尝不是出奇地恐惧与担忧呢?只是孩子的反映更加真实更加直接,自此以后,孩子恐怕会对这个红色闹剧记忆深刻吧,他怕是再不敢贸然碰那支红色钢笔了吧!孩子真的是孩子,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大人还不如孩子,孩子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