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苦楝树

我的家乡在湘中，江南的丘陵，有一种常见的树叫苦楝树，俗称苦李子树。每当春天来临，苦楝花开放，整个村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村子变成紫色的海洋，非常壮观。此时当你走进苦楝丛中，那里的空气是那么清香，一股淡淡的甜味，让人心旷神怡，微风吹来，楝花轻轻掉落，洒在发间、肩上，让人感受到落英缤纷、如梦似幻的感觉；掉在地上，给大地母亲铺上一层紫色的薄薄的地毯，轻柔而舒展。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老家生活用的桌椅、新人结婚时的家具等，相当一部分是用苦楝木加工而成的。苦楝树是村民那时的当家树种。野生或被村民大量种植在房前屋后及自留地上。

苦楝树花色漂亮，花开得密，味香，但果实却不能吃，听说有剧毒。不过孩提时代却是用来打仗的“子弹”，一到苦楝青果满枝的时节，村头巷尾就到处留下孩子们战斗过后的痕迹。但令人不解的是，苦楝果实成熟后，却常见一种叫白头翁的鸟啄食，何以它们吃就无毒呢？

    八十年代初，村里男孩稍成长后，家里老人就会招呼他到自家的自留地种上几棵苦楝，以备长大结婚时做家具之用。苦楝树的木质不软不硬，做家具很好，我尤其喜欢它那红红的木纹。记得七八岁时，爷爷也叮嘱过我，在自家的自留里种上几棵苦楝树，待长大结婚时用来做床和桌椅。我便捡一些落在地上的软了皮肉的苦楝种子随意抛洒，种上爷爷的叮嘱，种上孩童对长大成人的渴望与希冀。十多年后，当苦楝树生长成材时，爷爷早已老去，我也生大成人，谈婚论嫁，结婚时用的家具都是买的，有实木的，也有组合的，却没有用苦楝木来制作。不过，苦楝树依然在我的心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

进入新世纪后，随着土地开发力度的加大，苦楝树原有的生存环境受到破坏，同时随着家具生产工艺及材料的革新，苦楝木已淡出家具用材的范围，不少村民一到冬天，就放倒节课几棵苦楝树，锯成一节一节，劈作木柴，用来取暖。

现在的苦楝树也只在一些村边的房前屋后、路边等地零星生长。春去秋来，寒来暑往，默默的发芽、开花，为人们送来花香、送来绿荫。

我赞美春天，赞美家乡的苦楝树，赞美那些和苦楝树一样平凡而敬业、奉献的人们。

（本文作者系湖南宁乡玉潭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