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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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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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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荷三得

8月3日清晨,杨彪、方玲艳、还有我,如约前往慈化拍摄荷花。虽双脚满是污泥,浑身几近湿透,腿和臂为茅草拉出诸多口子,但我等拍到了娇艳妖娆、满带晨露、千姿百态之荷花,心情仍然十分畅快。畅快之余,我有三得。

大美隐于颓败

初临荷塘,放眼望去,我大失所望。偌大荷塘,虽有诸多娇艳之花婷婷玉立于翠叶之上,却有更多的叶似已被风吹翻,一些花的瓣已经凋落,莲蓬之下本应翠黄的蕊多已变黑……我不禁暗自神伤:花有千般好,我等来迟了。

跳下高坎,拨开茅草,举起相机,方才发现:荷叶依然田田且圆润敦厚,盛放之花比比皆是,金黄色的蕊优雅下垂着的莲蓬依然不少,如圆球般正在破口绽开之花也有许多,更多的是如竹笋般拔节向上、似婴孩拳头般高高举起的花蕾——即使明天、后天或再迟一些,依然有蓓蕾绽放,有异花可拍,有奇景可赏。

翻看所拍照片,除数张荷塘全景明显零乱和颓败外,凡拍单朵花或几朵花、单支蕾或几支蕾、单片叶或几片叶者,居然无一不美。尤以有蜂飞进飞出,有阳光轻妙漫过,以舒展之叶为底,有蓓蕾衬托之花,更显精妙绝伦。

金子埋在沙砾之下,大美隐于颓败之中,需要的是走近、是发现、是挖掘。生活莫不如此:不走近一个地方,发现不了那个地方的绝妙;未触摸一个人的灵魂,感知不了那人的深遂。

种豆可以得瓜

荷塘四周,满植玉米,禾秆高过人头。玉米间隙,茅草遍地,深及人腰。蹰行于叶边带刺的茅草丛中,时有茅刺拉锯衣服的“哧哧”之声;虽万般仔细,裸露着的腿和臂,仍不时被拉出深紫色的锯痕。尽管如此,我等仍然拨开或践踏茅草而行,不敢触碰玉米于一丝一毫。

留心细看,塘边茅草东倒西歪,甚至狼籍一片。来此看荷拍荷之人,我等绝非捷足先登,或许曾经成群接队。而草丛中之玉米,却无一歪斜,甚至秋毫无犯。或许,看荷之人都有如我等,心念塘主植荷之恩,而报以珍惜和尊重之意吧。

忘情拍摄中,有塘主巡塘而至。虽未及抬头,却有同行与塘主对话。塘主说,植荷三塘,广数十亩,皆当年新植,每天有人临塘赏之。塘主离去,我等窃议:何不筑墙围之,收以门票?我等又猜度:塘主或素无此念,或虽有此念,却顾及耗资巨大、赏者无几、血本无归,故而权且为之。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许人观荷拍荷,收获珍惜尊重。种荷得藕也得花,尤似种豆得豆又得瓜。假若塘主真的“围塘收费”,或许玉米比茅草更狼籍。人生也如此理:失之于此,或得之于彼。

误会有时致命

蝶恋花,蜂也恋花。荷塘四围,时有蜂来蜂去。花之周遭,更是“蜂”起云涌,或盘旋于花之上,或围绕于花之外,或驻足于花之瓣,或采蜜于花之蕊。在蜂的撩拨下,花瓣不时上下抖擞,花蕊更是擅动不已,好一派相亲相爱、自然和谐之美。

摄影是创作,创作须专注,我更凝心静气。刚入忘我之境,忽感右臂有针刺般疼痛,侧目视之,有蜂落于臂,未及反应,蜂已去,却留箭于皮下,且深及肉里。拔出蜂箭,疼痛不减,倏而起包如豆,继而红肿一片。拍荷正酣,哪得闲暇顾及?拍荷告罄再看时,包已消,色已暗,遂不再理会。

蜂属弱小生命,素无主动攻击,唯生命受到威胁,方才放箭射人;射人之后,箭必留于被射体,蜂必亡之。我本专注于拍摄,根本无暇顾及其它,何来袭蜂之念?蜂之放箭射我,以己之性命换他人之痛痒,纯属误会,实在可悲可怜可哀。

生活之中,人与人如蜂与我般的误会,随处可见。虽不是每次都能危及性命,却也生出许多的猜度与隔膜。其实,心生误会者,皆有如蜂一般的孱弱心理。心理强大者,多不猜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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