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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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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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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送葬车队有多长——谨以此文悼唁一位老人

我承认,自己不会做人,也处世无方。但是,怎样做人?如何处世?从孔圣人到芸芸你我,都无从回避。

几天前,单位一位老人去世。按规定,只通知生前工作过的单位,不过寥寥三四。而登门吊唁、为其守灵者,却络绎不绝。昨天去火葬场,送葬车队之长,甚至超出想像,人称“远安之最”。本地习俗,送葬车前各挂一朵白色纸花。初备纸花60朵,又赶制30朵。车队出发后,仅剩区区数朵。

老人经历并不复杂,地位也不算显赫。为其写生平简介时,我翻阅过他的档案。民办教师,乡村中学教导处副主任,公社秘书,县劳动人事局副局长、局长,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统战部部长,县政协副主席。在一个县里,较之地位显赫者,至少也有数十人。可老人一生,与人为善,乐做好事,且处事低调。去世后,子女遵其遗愿,甚至谢绝了燃放鞭炮和媒体报道。

有的人,生前极尽张狂,死后门可落雀。女儿说,她们市一位较老人更为显赫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在位时自恃位高权重,不可一世,死后登门吊唁者,全是按规定受单位委派前往者,除却血缘亲属,无一自发上门送行者。以致女儿单位的领导在参加过葬礼后,禁不住由衷地感叹:“人一走,茶就凉!”然而我却要说,这茶本就凉着,只是一直以未凉的假象示人而已。

曾经的一位同事,当镇长时极尽霸道,镇委书记本是顶头上司,坐车还得经他批准。书记偶尔逾“矩”,镇长竟然令人锁了大门,让他坐在车上,却出不了大门。书记不得不下车,从大门旁边的小门,步行着去走访镇子里的千家万户。若干年后,这位甘于忍让的镇委书记被提拔成县级领导人,那位锁大门的镇长从官位上退下来后,竟然没有人愿意给他安排一张办公桌。据此可以想像,他死了,送葬车队会有多长?

有一位行业领导,以视上级为父母、下属为草芥而闻名。在做某市某局局长时,我作为其直属的县局局长,他曾经的两度部下,竟然进不了他的办公室。此公志得意满时,做了某县级市的市委书记。我回家探亲时,提及此公,诸多的干部和百姓,竟然大叫着他的名字骂他,说他“真不是个东西”!如此市委书记,他死后,送葬车队会有多长?

一个人,不能为刻意追求送葬车队的长度而活着。但多做与人为善之事,多积为人解忧之德,却是必要的。身居官位时,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能从百姓的角度想想,更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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