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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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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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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嫘祖情结

明天,首届中国远安嫘祖文化节就将开幕,并升格由宜昌市人民政府主办,市政府的新闻发布会早已开过。据报道,市县镇三级政府及相关部门已紧锣密鼓地张罗好长时间了。因为工作和年龄的关系,我虽已无法置身其中,但却为之无比激动,就如同曾经关注过、支持过,并为之付出过心血和汗水的一个孩子,突然间就出人头地、有所成就了一般。

我最先接触嫘祖是1991年,远安县委和政府突然决定要大力发展桑蚕生产。我在随县长下乡抓桑蚕生产时,就曾听老农讲起过嫘祖和嫘祖庙会。他们给我讲嫘祖是如何先发现了茧,然后又发现了蚕,并发明了植桑养蚕缫丝织帛之法;还讲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是嫘祖庙会,那天是嫘祖生日;又讲人们在庙会上如何祭拜嫘祖,讲庙会是多么热闹。可惜,那个时候还没有恢复嫘祖庙会,我只能在心里想像庙会的神圣和浩大。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苟家垭集镇上立了嫘祖汉白玉石像后,在镇委、镇政府的力主之下,苟家垭的庙会才渐渐兴起来。我应时赶过几次庙会,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那时提出“庙会搭台,经贸唱戏”,到处都是地摊,满街都是叫卖声,既看不到庙会,也与嫘祖毫不相干,却更像改革开放初期的“物资交流会”。因此后来很多年,对嫘祖庙会,我兴味索然。

直到2002年,我作为远安县政协文史委员会副主任,在主编《神奇的远安》一书时,才再次接触到嫘祖。先是收到了远安一高段家树老师两千余字的《嫘祖故里探》来稿,他在文稿结束时说:“天下凡有桑蚕之地,皆应设庙祭祀嫘祖,然嫘祖故里究其实地,岂有他地更合于苟家垭者也。”我那时才知道,原来还有嫘祖是远安苟家垭人一说。

段老师的文章主要是以史料和传说为佐证,对“嫘祖是远安人”这个命题循着历史脉络进行辩说。但我感觉还可从远安植桑养蚕、远安嫘祖庙会、远安人素来崇敬嫘祖及远安的乡风民俗中,为“嫘祖是远安人”寻求支撑。跟段老师讨论后,他非常支持我的想法,便又写了长达七千余字的第二篇文稿《苟家垭就是嫘祖故里——嫘祖故里再探》。这篇文章把上古传说、地方风俗、地域文化揉为一体,使“嫘祖是远安人”的命题,既有了高大上的史实依据,又有了接地气的民俗支撑。

刚刚去世的湖北省作协会员、远安县文联副主席彭善良,当时是县政协委员、文史委员会兼职副主任,也是这本书的编委。我在跟他讨论段老师的两篇文章时提出,对“嫘祖是远安人”这个命题,理性思辩或许能够在理论界形成新说,但要真正说服世人,还得让新说扎根民间,成为民间传说。我们形成共识之后,由他执笔写成了《华夏民族的母亲——嫘祖演义兼及相关问题的解说》。

《解说》长达3万余字,分为5节,每节又分为A、B两部分。A部分是嫘祖作为中华民族之母的形像化演绎,如小说,似戏剧,有故事;B部分是对该节故事做史料性检索并通过民间传说做论证,有理,有据,当然也有推论。这篇文章所演绎的嫘祖的故事,形像而生动,极具可读性,且适合口口相传。如果能将其改编成戏剧或电影、电视剧,然后搬上舞台、银幕和银屏,必将为提高“嫘祖是远安人”的知晓度,进而提高远安的知名度发挥重要作用。

在编辑《神奇的远安》过程中,我还收集到了温新阶等地方知名作家撰写的《嫘祖故里庙会节》、《嫘祖的发明古今谈》、《“垭丝”的传说》、《嫘祖街漫步》等文章。《神奇的远安》成书时分为9部分,《嫘祖故里》是第3部分,篇幅6万余字,超过该书总字数的1/4。这本书还在《远安如此多娇》的序言中,首次将嫘祖精神概括为“创造•发明•奉献”。该书2003年出版,印数1500册。在首发仪式上,彭善良《华夏民族的母亲》获得唯一的一等奖,段家树《苟家垭就是嫘祖故里》获得二等奖。可以说,该书的出版发行和对嫘祖精神的定义,为嫘祖精神及嫘祖文化在远安生根开花奠定了基础。

大概是2002年,在编辑《神奇的远安》期间,远安政协开展一次关于旅游文化建设的调研,其提交县政府的《关于加强我县旅游文化建设的建议案》由我撰稿,也建议对嫘祖文化进行搜集、整理、创设和研究。

因为远安地域文化丰富多彩,有先楚文化、嫘祖文化、道教文化,还有丹霞文化、佛教文化、革命先烈文化等,如何为远安定位主体文化,一直众说纷纭。好像也是2002年,远安县委一名副书记主持召开远安主体文化定位座谈会,我在会上提出,远安的主体文化应该是嫘祖文化,因为嫘祖文化具有世界意义、经济价值和农耕民俗基础,嫘祖精神“创造•发明•奉献”极具积极意义且确为远安民众教化所必需。

我还在会上提出,关于嫘祖的出生地只有《史记•五帝本纪》上的那一句话:“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西陵究竟在哪里,一直没有定论,已有河南西平说、四川盐亭说,为什么不能再来个“湖北远安说”,其目的是“举所有之旗,行所用之实”。并建议组织相关部门和人员到四川盐亭考察学习,当时盐亭闹得最凶,声势造得最大,许多史学家都开始忽视西平了,其实此前大多数史学家都是倾向于西平的。从这个意义说,对于史前历史和文化,其实史学家心中也是没有定数的。

我在会上提出三条具体建议:一是把“嫘祖庙会”更名为“嫘祖文化节”,将办节主体由苟家垭镇委、镇政府升格为远安县委、县政府,节庆的核心应该是祭拜嫘祖,传承嫘祖精神,弘扬嫘祖文化,当然“经贸”也可以搭台“唱戏”。二是在苟家垭集镇建嫘祖庙,修嫘祖街,立嫘祖牌坊。三是在民间广泛收集嫘祖的传说和故事,经过艺术提炼和再创作后,出书、拍电影、编电视剧并向全国推出。

会议最后的定论是:远安的主体文化为嫘祖文化,但同时加强对先楚文化和道教文化的传承和宣扬,被称之为“一体两翼”。会后是如何动作的,我就不知道了。

后来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苟家垭镇得以更名为“嫘祖镇”。据我所知,乡镇更名须经省级人民政府批准,这无疑为远安嫘祖文化的繁荣和兴盛注入了一支强心剂。此后不久,政府又在嫘祖镇建设了“嫘祖文化广场”。今天的百度搜索,在“嫘祖”词条下,也就真有了嫘祖故里“宜昌•远安说”。这些对于我,大有“私生子”终于在公安局上到户口,并从生产队分到口粮的感觉。

远安国际田野马拉松后,官方传出消息,今年的嫘祖庙会更名为首届“嫘祖文化节”,并升格由宜昌市人民政府主办,历时长达6天,包括祭拜嫘祖、嫘祖文化馆开馆、开办中华嫘祖论坛、开展民间祭祀等9大活动。看到这些信息,我非常激动。“私生子”不仅上到户口,而且长大成人,已是满腹经纶、玉树临风,大有大展拳脚之势。欣慰之余也便忆而记之了。当然,此时写此文,大有表功邀赏之嫌。不过,这功是自己表的,这赏也就只能自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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