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云端

嫁 进 云 端

文/俞传美

老村长领着第一书记山花进走进云端村时，漂亮的太阳帽遮住山花是眉眼，红色的高跟鞋把石头敲得叮当响，白衣红鞋，是云端村绿色之林中流动的一笔，山花到来，飞鸟不飞，牛羊不吃草，路人忘记走路，都因为山花太美，山花走进云端村的峡谷深处，高跟鞋卡进一个石头旮旯再也拔不出来，山花使劲往外拔，鞋跟拔掉了，脚脖儿肿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吸住了没拔出来，老支书带领村民用钢钎把石头撬开，山花的脚终于拔出来了，她哭了，云端村一群光屁股的孩子们唱着民谣：“冬吃洋芋春吃渣，一年四季没钱花，空守青山无片瓦，村里光棍一大把。”山花的心掉进冰窖。

黑娃、二蛋儿、孬娃三个男人嘴里叼着烟，看见石头旮旯边坐着的山花在哭，遇见一个梨花带雨的山花就问：“你是哪来的仙女儿啊，我们正愁没对象。”山花擦干泪说：“我是你们村的第一书记，还没走到村里脚就崴伤了，山花说着呜呜地哭了。”孬娃打着响指，流气地摸着山花的脸说：“你长得好乖哟，粉都都的、白嫩嫩的……”，孬娃摸着山花的脸馋得直流口水，山花愤怒地咬住孬娃的手，顿时鲜血直流,黑娃、二蛋儿说：“我们两个背你去村室吧！”山花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俩。“谢谢！”孬娃嘴里嘟囔着：“你个狠婆娘。”孬娃举着鲜红的手指往卫生室奔去，黑娃、二蛋儿轮流背着山花，像两尊雕塑慢慢前行。走到卫生室，医生对山花的脚进行包扎，山花谢了两位，只有孬娃举着手指头愤怒地骂着山花是个“母老虎”。山花对孬娃翻白眼。

老支书告诉山花，黑娃、二蛋儿、孬娃三个大龄留守儿童从小好吃懒做，是村里的留守儿童生的留守儿童，整天在村里游逛，靠扶贫救济过日子。

山花的母亲听说女儿在扶贫路上脚受伤了，火急火燎地从城里赶来，点着山花的脑门说：“你这个不听话的女伢子，要把你妈气死了……”说着抱着山花的头心疼得呜呜地哭，隔壁看病的孬娃举着红红的血指说：“阿姨好！”“孩子，你的手指怎么了？”孬娃说：“狗咬的，一只可爱的小白狗，爪子是红的，哈哈！”山花心里怒瞪着孬娃。山花妈妈知道了情况，要山花给孬娃道歉，山花给孬娃道了歉，山花妈妈要求女儿回城，山花坚决要在云端村当第一书记，山花妈妈在云端村大闹几天也没能改变女儿的初心，山花妈妈大骂，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犟女伢子。

山花和孬娃两个人在卫生室治疗期间渐渐熟悉了，孬娃给山花讲云端村的传奇故事，孬娃讲云端村的来历，传说云端村有一条河叫关庙河，关庙河的发源处叫“磨盘交”，两座山住着王家人、张家人，他们各自占山为王，两家因为争山林大打出手变成仇家，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山上，从不来往，王家三女儿——王幺妹儿出落得好水灵，她因感到山中孤独寂寞到河边去玩儿，看见张家的女儿们一边洗衣一边嘻笑的生活，好喜欢，一天王姑娘偷偷随小弟去“磨盘交”玩，偶遇下山砍柴的青年张三公子，王姑娘被张公子的帅气的外表、谈吐所打动而萌发爱慕之情。

王姑娘小弟聪慧，看穿姐姐的心事，不顾父母的各自占山为王的戒律森严，助姐姐下磨盘交偷见张公子。一天，王姑娘和张公子来到河边，经王姑娘的弟弟做媒，王姑娘与张公子私定终身。王姑娘的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故意刁难张公子，把张公子五花大绑绑进王家的山上毒打，张公子痴爱王姑娘，两家大战几个回合，不分胜负，那天夜晚，王姑娘的父亲疲惫地睡着了，梦中，一位白胡须的神仙给王姑娘父亲投梦说：让王姑娘和张公子各自站在自己的山顶，让王姑娘手推石磨盘的下磨盘，张公子推石磨的上磨盘，如果两个人同一时间把磨盘同时推下山，如果两个磨盘合在一起的话，两个人就可以结婚，梦醒后，王姑娘的父亲吓得全身是汗，只得找人告诉张公子的父亲梦中的情景，不料张公子的父亲说：“白胡须神仙”也给他托同样的梦，双方父母按照神仙的说法履行诺言。

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双方的族人各占山头，王姑娘推着磨盘的下磨，张公子推着磨盘的上磨 ，云端村深处咔嚓一个大的响雷，狂风骤起，两个石磨盘滚下山谷，天气陡然变好，两家的父亲跑到河边看磨盘，上下磨盘果然紧紧扣合在一起，因此磨盘交合的地方叫磨盘交，从此两座山的人开始通婚，儿孙满堂，张王两姓人家居住山顶，与外界从不联系，这个每天白云升腾的世外桃源叫云端村。并在磨盘交的界碑上刻下“东山西山心一条”的誓言，孬娃的神话故事让山花心花路放，山花说：“孬娃，你讲故事的样子好帅。”孬娃说:山花，你认真倾听故事的时候好好温柔，山花的妈妈见女儿腿好了说：“花儿，你不要在这鬼不下蛋的地方当第一书记。”山花不想回城，只是哭，孬娃说：“阿姨，您别让山花回城，等我的手好了，我也好好干活，争取让这里的村民早日脱贫，就让山花在我村当第一书记吧，我们这些小地痞也可以改邪归正的。你就让山花放心在这儿工作吧！我求求您！”两个年轻人的隔阂消除了，山花两眼放光，她似乎看透孬娃灵魂深处的善良。

山花的腿痊愈了，老村长带领山花首先了解云端村的基本情况，老村长告诉山花，早些年的一场大旱，云端村没啥收成。孬娃的爷爷奶奶和孬娃的爸爸、叔叔整天饿得前心贴后背，后来爷爷生病去世了，奶奶生病去世了，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后来爸爸病世了，妈妈远嫁了，孬娃是这条河的第一代留守儿童，黑娃、二蛋儿同班同学，他们一起逃学，回到深山村里四处溜偷鸡摸狗，干坏事，看见美女动手动脚，如果山花书记留下来，我带领黑娃、二蛋儿帮助您想办法，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一席话说得山花心疼起孬娃来。

六月三伏热，山花说：“没有实地调研，就没有发言权。”山花戴着草帽、步行顶着烈日下走进云端村。一天，老村长身体不适，不能陪着山花下村，孬娃调侃说：“山里狗子多，单咬漂亮女娃儿，我帮你打狗子嘛，我保护你。”山花说：“要得。”

云端村是个不通公路、不通电的村，缺水吃的地方，俗称鬼门关，悬崖峭壁，村民进村要经过老虎嘴，山外的姑娘不愿嫁到云端村，住在云端村的老门户往山外搬迁，海拔3000米左右，是典型盆地地貌，九山微水一丘田，山多水多地少，土多田少，林多人少，从省级一类贫困村，如何摘帽脱贫变成小康村呢？山花在日记中写道：“决战贫困，切莫等闲”。是什么人改变了这里，用什么法宝？如何旧貌换新颜？山花想：一个字和，两个字诚信，三个字抓精准。

山花和孬娃走在云端村的路上，山风怒号，碧水东流，祖辈们沉重的脚步沒有改变自然，云端村这个山旮旯垒起的深山村被外界人称为穷山恶水。

盛夏，灼热如火。山花和孬娃穿行在深山村的沟沟坎坎，爬山越岭访贫问苦，常常走得汗流浃背、喘不过气来。她越走眉头越紧锁，越走步履越沉重，沿途一幅幅图景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焦庄的李明章的房子漏雨，上游的杨清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水果，因山路闭塞、交通不便，便宜卖给了商贩……云端村勤劳的人民，贫穷仍然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山花先后走访调研了全村后，思考所见所闻，使她深有感受：深山村的历史，从祖辈的奋斗历史；深山村的发展，从“老、少、边、穷”的困境中来；深山村虽然偏僻贫困，但到处都是绿水青山，有些村完全可以靠山水吃饭。

如何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呢？

第一书记山花结合调研实际，老天爷给予云端村生态宝地、老百姓宜居乐地”的“四老四地”定位，国家提出的发展“绿色农业、生态工业、文化旅游”三大产业，围绕“两不愁、三保障”，山花描绘出云端村脱贫的新蓝图。孬娃心里再犯嘀咕，山花这个犟女伢子行吗？

山花认为：“云端村是农业大县的边远村，直接关系到农民增收，只有把农业做好了，农民才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让绿水青山真正成为金山银山。”

那天，山花走进孬娃的家，孬娃是个孤儿，和姥姥相依为命。山花吓一跳，土坯房子被雨水冲坏，青苔拉开了时空距离，篱笆远去了相思，孬娃便有了乡愁，孬娃的姥姥两鬓苍白，枇杷襟布衫，腰间系一围布，称围腰，是做家务时带上用的，围腰上的小口袋里装着葵花籽，一见面，孬娃姥姥看见家徒四壁哭了，抓出一把葵花籽，这是姥姥款待客人最亲近的礼物。还有一双松树皮粗糙的手，指甲遮住了血色，仿佛一直沒有洗过似的，这是大山区农村姥姥，面容斑驳，盖去了女人应有的矜持。山花走进老屋，姥姥用袖口擦了擦布满灰尘的木椅子，让山花坐下，端详了很久，山花为祖孙俩的生活担忧，眼里始终饱含着泪花。

山花目睹孬娃家里的景况，山花有了恻隐之心。她深情地对孬娃说：“脱贫致富靠产业。党和政府帮你一把，你自己努力把百香果种起来，一定能脱贫，过上好生活！”

山花与村两委干部商量后，把孬娃作为她结对帮扶对象时，山花对村干部说：“群众脱贫是我的责任，把最困难的户交给我！”于是贫穷的孬娃，便成了山花书记的帮扶对象。

从那以后，山花隔三岔五来孬娃家帮扶，与孬娃的姥姥同吃同住同劳动，与孬娃的姥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三伏天，山花趁孬娃不在家，山花为姥姥办第一件实事，给姥姥洗头、洗澡。姥姥害羞，沐浴露是姥姥没见过的，山花把沐浴露涂在姥姥身上，白色泡沫在姥姥腋窝里冒着白色气泡，全身颤动，姥姥不好意思，怕山花看见她的隐秘，羞得咯咯笑，山花用搓澡巾给姥姥清洗，从大腿内侧到姥姥干瘪的乳房，二十分钟后姥姥脸色红润，山花给姥姥按摩，姥姥像个孩子一样享受山花的抚摸，换上山花给姥姥买的新衣服，姥姥俨然成为一个城里的老太太，山花自己也洗了澡，姥姥满含热泪紧紧握住山花的手不放，姥姥说：“你是我的恩人。”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孬娃突然回来了，他第一次看见山花的裙子穿得那么短，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洗澡水湿透了山花的内衣，胸前的两只白兔蹦来跳去，更惊奇的是，山花的紫红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是深山村最时髦最前卫的穿着打扮，令孬娃羡慕不已，孬娃撩起自己的裤腿，黑黑的肌肤好像几年沒有洗澡……孬娃蹲在的院坝里想，我要脱贫，脱胎换骨，如果有一天，我能娶回像山花这样的漂亮媳妇多好啊！命中注定一次完美的土洋结合。

山花在脱贫日记中写到：“群众脱贫是我的责任，请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我！”

在山花的帮助下，孬娃种下3百颗棵百香果，4年后年收入稳定在6万元以上，不仅靠他养活了姥姥，还盖起了两层新楼，成为云端村“特色产业致富之星”。百香果在贫困户孬娃家里生了金。孬娃主动申请脱贫。

孬娃在新房前后的菜园里种上了豌豆、白菜，还在不远处的小杂屋里养了几十只鸡生蛋，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一颗颗绿莹莹的百香果，沟通了大山与外面的世界，托起了孬娃这个昔日地痞的小康梦。

山花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孬娃有了致富经验，被选举为村两委委员，变成扶贫干部，有一次，在扶贫路上，山花和孬娃正走在扶贫山道上，突然一块石头从峭壁滚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向走在前面走的山花，说时迟那时快，孬娃冲上去一把将山花推开，自己却被滚落的石块砸成重伤。山花和黑娃、二蛋儿一起赶往县医院治疗。并请假陪伴孬娃。山花在医院为孬娃端屎端尿，孬娃给予了山花第二次生命，山花放下女孩儿的矜持，为孬娃擦身、喂饭。

一天，气温接近40摄氏度，孬娃见山花汗流浃背，孬娃从枕头下摸出一盒藿香正气水合递给山花，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花儿，天气热，多喝水，千万别中暑。你陪我聊聊天，我快能动了，你回村吧！扶贫工作不能丢，黑娃、二蛋还需要你扶贫呢！他们的谈话被门口的黑娃、二蛋儿看见他们握手相拥那一幕，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黑娃和二蛋儿说：“我的那个乖乖呢，有美妙的爱情故事了，哈哈哈哈……”。

孬娃的姥姥说：“我和山花书记在一起蛮巴适，蛮暖心，山花的每句话姥姥都记得，山花巴心巴肝地心疼姥姥，几天不见就想她，姥姥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

一晃山花走进深山村四年了，村民富裕了，也走进村民心里。

孬娃的姥姥常常抚摸着山花美丽的脸，想疼爱亲孙女一样。

孬娃的腿好了，继续和山花在村里扶贫。

日久生情，那天山花回城给妈妈过生日，回云端村的路上遇见大雨，孬娃接山花从县城回云端村，大雨过后，路十分滑，翻过一道道山梁，荆棘丛生，羊肠小道上山花看脚下的万丈悬崖，双腿发抖,孬娃紧握着山花的手，给予她胆量，孬娃说：“别怕，有我，我在深山村长大，啥都不怕，我帮你打鬼，帮你打柴狗子（狼），帮你打坏男人……”山花嗔怪地打孬娃一下：“乱说，哪有坏男人？”，孬娃说：“我就是坏男人嘛！”山花偷偷笑了，深山村层峦叠嶂，鸦雀打鸣，寸步难行。山花是个城市姑娘，在荒郊野岭，她身上洋气的城市味道，鹤立鸡群，孬娃看着山花真美，山花在雨后陡峭的山路上确实不敢走，孬娃一手拄着棍，一手扶着山花的腰慢慢前行，他们终于走到一块平坦长满茅草的软地，孬娃让山花坐下，茅草地十分柔软，山花红着脸轻声说：“我……我……想小……小解”，孬娃说：“你就在这旁边解吧，那边太陡峭，我怕你掉下悬崖，谁要偷看你小解谁是小狗，山花很为难，但是憋不住了，开始撒尿……”孬娃怎么也没控制住眼睛，一转眼看见山花白生生的屁股，孬娃恨不得把山花一口吞下。山花迅速提上裤子，脸蛋上飞动一朵朵红云，羞涩难当，山花一只脚站稳，快掉下悬崖，说时迟，那时快，孬娃拽住她的胳膊，他第一次紧紧搂紧山花，他们合为一体，身下的茅草应声倒下……那晚山花和孬娃回到家，孬娃的姥姥杀鸡，煮上猪脚，姥姥就地取材，弄一些新鲜蔬菜，做一桌美味菜肴，孬娃拿出苞谷满上，黑娃、二蛋儿、孬娃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转转酒，转到姥姥，她吮一口后用手掌抹了抹碗的边缘，左看右看，递给了孬娃。出于对山花的尊重，酒壮英雄胆，他一口喝个精光，将空碗放在桌上，扯一块鸡肉咀狂嚼，愣头愣脑。四个年轻人笑成一团，山花笑得痛快，一家人乐呵呵，情融融，孬娃的小洋楼里充满欢乐。

山花平时与驻村干部山桃、山燕三个女干部住在大队部，三个女人工作之余，讲些初恋的荤段子。

二

黑娃的母亲体弱多病，劳动能力不强，黑娃三十好几还没找上对象。一家人住着两间破烂不堪的土坯房，大门两侧还靠木棍塞着，四面透风，每当下雨天，房子就会上上下下进水。屋内除了2张简陋而陈旧的木板床，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称得上家徒壁立。驻村干部山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山花和山桃和村两委班子成员召开座谈会，与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摸底子、想法子、找路子，规划脱贫蓝图。

山花握着黑娃的手说：“黑娃啊，现在国家政策好，你对自己要有信心，要坚强勇敢的生活，孬娃是你的榜样。”黑娃非常感动，晚上，从不提笔的他记下了山花对他说的这些暖心话，记下了山花书记的关怀与鼓励。从那以后，山花又多了一份对黑娃的牵挂。

2018年，云端村罕见的大水，因为河堤太低，沿岸的十几户村民家，都被洪水浸泡，山花和村两委领导座谈，研究解决办法。这是上世纪40年代的土坯房，正遭遇洪水，屋顶漏水，黑娃爷爷只好带着黑娃爸爸借住在县城，不幸在路上洪水淹没了黑娃的爷爷和爸爸，山花了解到他家的贫困状况，为此，山花在村里蹲点三天两晚，先后召集村干部、党员和村民代表开了3次座谈会，为云端村像黑娃这类贫困户找路子……

危房改造扶贫款下来了。

山花和山桃负责给黑娃拨款盖了新房，在原来老房子后面盖的，新房是用的新材料，钢、筋水泥、新型气块砖、缸瓦、铝合金。旧房子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盖的，泥巴墙，木楞窗户，巴掌大的小瓦。老房子张着嘴的墙裂缝，像饱经沧桑的老人张大嘴呼吸，新房大气，旧房丑陋，新房旧房并立，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房拔起而起，旧房就得拆。旧房的木料可以烧火，旧房的废材料咋办呢？旧房的大土块和瓦块往哪堆呢？黑娃早给找了主，在黑娃家住的山叫——猛虎下山，山脚处有一条河叫关庙河，关庙河与小龙河有一个岔河口，沿岸人庄稼房屋常常受在，需要修筑堤坝堵水。

山花和山桃、山燕三个女干部在研究如何筑起堤坝，山花在咬着笔杆冥思苦想。山桃、山燕也在想办法如何去堵住堤坝，山花打开电脑，眉头上的川字格外明显，孬娃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看到三个女人忧愁的样子不敢吭气儿，黑娃兴冲冲跑进来，孬娃说：“黑娃，你个龟儿子，又想要扶贫救济噻！”黑娃；“我想为村里办点好事。”

山花的川字纹慢慢舒展了，她高兴地说：“黑娃，你想为云端村办么子好事哟？”。

黑娃的新房是山花和山桃给使了劲上级给了部分补助款盖起来的，他总想回报一下山花和山桃扶贫干部。我想用旧房的椽子、瓦片、板子筑起筑大堤坝，保护村民的房屋和庄稼。三个女人高兴地跳起来，孬娃紧紧抱住黑娃，好哥们儿，哥们儿，黑娃说干就干，他干活仔细，把旧堤坝清理出茬儿，每天推几车石头、瓦片垒坝，再推几车碎石，二个多月的时间，旧房的石头和废弃料清理完了，黑娃推石头建堤坝，每天挥汗如雨。他古铜色的脊梁爬满汗珠，满是劳累的面庞。长满硬茧的粗糙大手。对沿线300米左右河堤加固，黑娃终于建好了村里堵水的堤坝，保护村民的庄稼和房屋。缓解了村民们的水涝之苦

山桃春心萌动，神奇地感觉到：黑娃是个可以终身依靠的男人。

七月汛期，长时间的雨天，导致山洪爆发，闲了几十年的河床肚子突然涨满了，洪水在堤坝下愤怒地咆哮。

人们害怕水冲毁自己房子，为了保护自己家园，为了保护村庄的本来很少的田，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打着伞打仗似的来到岔河口处，人们不约而同抄起羊角锄向河岸飞奔。

人们看着涨满河床的洪水，不由脊骨发凉。老天爷啊，真是后怕呀，如果堤坝不是被人堵上，后果不堪设想。

人们看到宽大的堤坝却呆住了。堤坝不知啥子时候搞好的哟！

人们突然看到了山桃叉着腰立在堤坝上，村民想是扶贫干部山桃未雨绸缪事先做了预防，偷偷安排人建好堤坝，才没让云端村河岸边的人户遭殃。人们纷纷感谢山桃。山桃说：“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云端村的黑娃，是他自己出工、出木料，不顾风吹日晒，他在建立堤坝时受过伤，流过泪，历经二个多月才建好堤坝。”这时人们看到黑娃穿着水靴，挽着裤管，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立在堤坝上，凝望着暴涨的洪水，像个凯旋归来的英雄，黑乎乎的面庞露出白牙，笑得格外好看。

人们扔掉羊角锄涌向黑娃，抬起黑娃，抛向空中，唱起五句子山歌：沟连沟来湾连湾，川连川来山连山。哥哥有情妹有意，桨儿摇动好行船，

哥妹牵手定姻缘！把山桃唱红了脸。

黑娃的嘴嗫嚅半天才说：多亏山桃书记帮我盖起了新房子，如果没有新房子，我就不会拆旧房子，如果不拆旧房子，我就不会有材料建堤坝……

老村长组织云端村干部村民召开换届选举大会，主要议题是补选副村长。老村长对云端村村情、民情十分了解，前几任村两委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领导，没有什么文化，上面传达什么，他就干什么，至今水、电、路都不通，村民们骂他的祖先人，骂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年轻有文化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在家的除了老弱病残就是妇女儿童，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是两条永远看不到边际的平行线。村两委需要年轻有为的人领头。老村长看出了山花、山桃、山燕儿等扶贫干部的念想，自己明年就届满了，一个白胡子老汉儿还搞啥子名堂，犹豫再三，他推荐为村民修堤坝的黑娃出山当副村长，他虽然他过去是个小流氓，现在为村民办好事，勤劳致富，有文化、有正义、敢担当，是个能干事的人。一拍即合，副村长候选人浮出了水面。

雨过天晴，山花与孬娃的结婚仪式在举行，伴郎是黑娃，伴娘是山桃，新郎扔手捧花正好被山桃接住……

山花和孬娃忙婚事，村里的工作交给了山桃和黑娃。

三

在修路动员会上，山桃高声说，“各位父老乡亲别闹别吵，云端村路怎么修？劳力怎么出？土地怎么调整？炸材从哪里来？都没有人说到点子上，修路可不像男人和女人谈恋爱这么简单你情我愿就成了，路早就修通了”。山桃发言一语击中村民的要害，“关键的问题还是土地调整，大家都是靠种地吃饭，占了土地，耕地减少，用什么方式补偿。农民吃什么？”群众会没有讨论出结果，山花、孬娃找到老村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修完公路决不过年。

山桃的母亲从山外来看在云端村驻村干部的女儿，山桃忙村里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接妈妈……

山桃的妈妈从山外往云端村赶路，走到离云端村不远的弯刀河口处，被山顶松动的石头滑下来砸晕了，她被好心人救起来，老太太不能讲话，没力气，救起山桃妈妈的中年人找到老人手机中山桃的电话，当山桃接到电话时，黑娃拉着山桃飞奔到出事地点，山桃的妈妈奄奄一息，山桃哭成泪人，村民们七手八脚打着电筒，点燃杉树皮火把，把山桃妈妈送到镇医院，可惜已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间，山桃的妈妈撇下山桃走了，黑娃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道路不通惹的祸，这样的情况已经在云端村出现多次。天刚破晓，山桃哭着迎送前来吊唁的村民，山桃和父亲商量，云端村路不通，妈妈的遗体运不出去，不如把妈妈埋在云端村，让妈妈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女儿，保佑云端村的父老乡亲，父亲老泪纵横抱着妻子的骨灰盒点头答应了，妈妈埋在云端村向阳的山坡上，山桃守着一个黄土堆前魂不守舍地痛哭。

老村长痛哭流涕，因为自己当一辈子村干部，没有把路修好，耽误了驻村干部山桃妈妈抢救的时间，作为村长，良心有愧啊！

黑娃陪山桃回到县城这个没有妈妈的家，山桃丢了魂儿，山桃爸爸成为一个空巢老人，白发苍苍，冷锅冷灶。山桃扔下包袱，抱着妈妈的遗像痛哭，父女两个抱头痛哭，黑娃也难受，因为黑娃从小失去了父亲，三个人苦命的人抱在一起痛哭……

山桃和黑娃把爸爸接回云端村。黑娃成了山桃的精神支柱。

黑娃和山桃、山桃爸爸三个人回到黑娃家，门半掩着，远远看见家中的灯亮，进门一看是黑娃妈妈，黑娃和山桃异口同声地喊：“妈妈、妈妈。”仿佛一对亲生儿女一样。黑娃妈妈看看漂亮的山花，花白的头发在两鬓抖动，妈妈拿出盖在锅中的洋芋，这是他们的主食，边吃边责备黑娃没有照顾好山桃，一阵唠叨，猛烈地咳嗽起来，晚饭后，山桃帮妈妈刷好碗，山桃给黑娃妈妈捶背，泪水滴到了妈妈的脸上。黑娃妈妈说：“不哭，女儿，以后我就是你亲妈，这些日子，感谢你对黑娃的帮助，感谢您和村委领导、扶贫干部给我们盖房子，又是送洋芋种子、化肥，又给我送棉衣、棉裤、外衣，还给我买雪花膏，你比黑娃这个亲儿子更好。”山桃说：“我成了没妈的孩子，我要做你的女儿，妈妈，我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黑娃无限深情地望着山桃……

山花、山桃、山燕三个村干部商量修路的事情，具体情况出来了：云端村需修公路全程88.5公里。这个典型的高山村海拔3000米不等，住着148户、1006人。这里耕地只有1680亩，林地却达到29000亩，加上交通不便，多年来经济一直没发展起来。

老村长正在带领村民紧锣密鼓地修路时，他的小女儿被诊断为罕见的萎缩症。

山花、山桃、山燕三个女干部走在修路队伍的前面，她们白皙的皮肤变得粗糙黝黑，老村长心疼她们，老村长走在前面，带领全体村民，村里男女劳力全部义务出工开始修路，发扬红旗渠精神，老村长不但自己掏钱买爆破物品、还掏钱让修路村民免费吃饭，修路期间，老村长常常用粗大的绳子捆住身体吊在悬崖处，用钢钎敲击悬崖边的石头，他和村民坚守工地三个月后，道路的模型出来了，正当老村长很高兴时，他的小女儿病却严重了，老村长没时间陪女儿去大医院治疗，导致小女儿的病情急剧恶化。

那天，老村长带领村民用压路机正在夯实路面，黑娃飞奔跑到老村长跟前，双膝跪地，老……老……老村长，您……您……您的的小女儿不行了，老村长解下捆在身上的绳子瘫软地上，老村长一头撞在路边的山石上，头冒血了，他连爬带滚地跑回自家院坝，听见爱人撕心裂肺地呼唤着：“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小花啊！你去哪里了，你为啥不等你爸爸回来啊……”老村长倒在女儿的尸体旁不省人事，经过抢救醒过来了，老村长含泪把女儿埋在公路的旁边，让女儿能看见修好的公路。

老村长昏迷中梦见公路修好了，人们在悬崖边的天路上举着红旗，唱着《我和我的祖国》，他们载歌载舞……老处长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云端村的路修好。

为了修路，老村长为受伤群众付医疗费，还动用了大女儿的彩礼钱。

半年了，老村长带领村民把村里的主干道终于修好了。

七月汛期，云端村大雨倾盆，老村长因为挂念一位瘫痪老人的房屋安危，不顾山花阻拦，打算冒雨前往危房，走到一个陡坡下，有泥浆和建筑物坍塌下来，快阻断道路，老村长去危房救起孤寡老人杜月春，回来的路上，路旁山坡的泥石流仍在流动，山花、山桃、山燕大声喊：老村长，快跑，有泥石流，老村长，快跑，有泥石流……山花、山桃、山燕扶着孤寡老人迅速地退到了安全地段，然而，老村长和泥石流缓缓流了下去，山燕飞奔去救老村长，被村民拽住，“中间间隔不过一分钟就看不见老村长了……”

几天后，老村长的爱人立在老村长女儿和老村长的坟前瑟瑟发抖，白发在风中颤动……

村民跪在老村长坟前磕头，山花、山桃、山燕哽咽地哭泣，孤寡老人杜月春拄着棍在老村长坟前长跪不起。

山花化悲痛为力量，发挥云端村山林多地少的特点，和孬娃一起带头在村里搞起山羊养殖、烤烟种植、核桃栽植三大产业，引领云端村村民增收。村里部分贫困户没有本钱买羊，孬娃和山花便主动将自己的钱借给搞养殖业的贫困户们。

云端村人们在当地政府引导下组建了资金互助社，孬娃从组建至今，互助社已帮助村里600多人发展产业、危房改造、子女上学等，没有一笔呆账坏账，真正起到了助农脱贫的“及时雨”作用。“仅仅脱贫还不够，关键还要稳得住，不能返贫。”中青二代人为村里谋划了“林经结合、林牧结合、林草结合”的路子，通过在核桃林下种植魔芋和牧草来实现核桃林的“增值”，让村民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

云端村人有祈年的习惯，在过年这天晚上相互道贺过热闹年，受贺者回答年在你们那边热闹，以图吉利平安，初一是春节，吃了汤圆，先去给祖宗拜坟，再走亲访友。山桃和黑娃一起祭拜了山桃妈妈，为她送亮，山桃跪在妈妈坟前，说着心事，“我的亲妈啊！我想您，要是早通公路，您也不会走这么早啊，云端村人生个病如果能及时医疗，也不会冤枉死，我的亲妈啊！您睁开眼睛看看，现在通路了，有电了，村民富裕了，黑娃、黑娃妈妈对我和爸爸蛮好！您就放心吧！”

山花、山桃、山燕一起、村民祭拜老村长。

三

七月天，火辣辣的太阳烧烤着大地，夏日的太阳早早地探出头，云端村一群人忙农网改造，工程浩大，云端村祖祖辈辈都没有用上电，村民干劲十足。山桃送来了一壶茶，倒给村民喝。黑娃累得满头大汗，山桃拿出毛巾为黑娃擦汗，黑娃指挥着村民抬电杆、拉电线，衣服上汗液斑驳，像一头黑牛兀立在那里，似乎是光明使者下凡。山桃感觉浪子回头金不换。

有电了，黑压压的山坳里突然有那么多双明亮闪烁的眼睛，村民幸福极了。

山桃在召开群众大会，群众大会在孬娃家院坝里召开，路灯明亮，如同白昼。大家踊跃发言，建言献策，有了电的喜悦溢于言表，告别了电筒这唯一的家用电器时代。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一阵孩子啼哭，山花生产了。一男一女，正是花儿开放的时候，赶上了过年这个好节气，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伢子，还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孬娃喜极而泣，在父母坟上烧纸报喜，爸爸妈妈，老天爷开眼了，您有孙子孙女了，长得像山花，比我好看，孬娃说。

孬娃笑了，儿女双全，有电了，路通了，真是两个有福气的孩子。

又是一年的选举大会开始了。

山花牵着着三岁孩子手，出现在选举现场。孩子甜甜地叫黑娃干爹。山花指了山桃，这个该叫什么？孩子不会撒谎，叫干妈，我还看见干爹和干妈偷偷亲嘴。孬娃开心地笑了，孬娃和黑娃打赌的事儿无非是为了云端村的电、有路，村里更好更快发展，调动村民的积极性，改变一穷二白的云端村。孬娃调侃黑娃说，“山桃给你了，副村长的官儿也给你了。我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发展旅游业需要钱我帮你，黑娃喝醉了握住孬娃的手，弦外之音就是央求孬娃当媒人，想快点和山桃结婚。

云端村人开沟挖渠，用竹竿水槽引来山顶的山泉，泉水汩汩流进村民家里。

夜闭着眼睛，山桃和黑娃拉着手走在水渠边，黑娃偷偷亲吻山桃，山桃脸上红云飞翔，望着云端村清泉汨汨流淌进田园，家家户户都安上了自来水，黑娃掬一捧水，奋力地向天泼去，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孬娃、二蛋儿赶过来，几个曾经的浪子，在月光下引颈高歌，黑娃脖子上白天被烈日晒脱落的皮肤丝丝缕缕地疼，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山桃给黑娃吹一吹，脖子和耳边冒热气直痒痒。

他们在月光下的水渠边喝酒，光影乱跌，梦幻之美，他们发拳，五魁首啊！黑娃指着美丽的山桃，酒醉后迷迷糊糊唱着：“有好汉没好妻，黑娃娶个花滴滴……”

第二次选举结束，黑娃以满票当选副村长，选举会上，村民们一阵鼓掌。

黑娃和山桃结婚了，伴郎是二蛋儿，伴娘是山燕儿，唢呐齐鸣，双喜临门。

黑娃来到二蛋儿家，这次是以副村长的身份宣传党的精准扶贫政策，采取一对一的结对帮扶。二蛋儿家是因病因灾致贫，属于精准扶贫对象，二蛋儿的父亲是一个木讷的人，脑袋瓜不好使，加上倒霉的运气，养鸡发瘟，养猪病死，借了一屁股债，当初黑娃学的是计算机工程专业，回到云端村无用武之地。村里人常常埋怨说，你啊，要是当初学一个养猪专业或养鸡专业咱们就发家致富了，学什么计算机专业，咱村连个电脑都没有，还发个毛线！借钱给二蛋儿上学的亲戚朋友都说，你儿子啊，白花钱读书了！真是后悔借钱给你们啊！

二蛋儿的父亲是个要强的人，对亲戚们说，你们放心，我和二蛋儿就是砸锅卖铁也挣钱回来还给你们！二蛋的父亲和二蛋儿来到离家二十里地的砸石头打零工，二人一天挣一百多元。

这回精准扶贫，二蛋儿和父亲当上了贫困户，二蛋儿的父亲整天愁眉苦脸，逢人便说，这回丢大脸了，戴着贫困户的帽子以后咋找儿媳妇啊！哎呦呦！本来送儿子上学指望着光宗耀祖，结果光宗不成反而戴个贫困户帽子，名字天天贴在村口的墙上，十里八村都晓得老子是贫困户了。黑娃说：“二蛋儿，有了扶贫政策，大家帮助你脱贫致富。帮你找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村两委研究让二蛋儿参加厨师培训，取得合格证后，一边发展生产，一边在云端村开一家小餐馆，通过几年努力，就可以达到小康水平。”

山燕儿大学毕业就考上大学生村官，人如其名，貌美如花，那些单身男同学都爱慕不已。山燕儿妈妈说：“天才知道这女伢子是什么鬼念头。跑到那个山疙瘩里去扶贫，就是不处对象。”

根据村两委的精准扶贫任务安排，山燕儿帮扶二蛋儿家。

山燕儿来到二蛋儿家填表的时候，才知道二蛋儿家只有两个人，二蛋和他爹。在填到二蛋儿的文化程度的时候，山燕吓一跳说，专科计算机专业！山燕儿很奇怪地说：“大专生还是贫困户？”二蛋儿如实说，读大专的钱都是借的，现在没有钱还，也找不到工作，毕业到现在一直打零工！

山燕儿说，现在云端村通电了，有网络了，村里正在招聘扶贫信息录入员，你符合这个岗位。

二蛋不二蛋儿，长得英俊潇洒，一米八五的身高，山燕儿很看好这个文化人。

山燕儿把扶贫信息录入员的招聘情况告诉二蛋说：“你愿意来吗？可以增加一份收入，也算是帮了村里的一个忙！”

二蛋说：“只要你要我，我肯定去了。”山燕儿说：“明天应聘交材料，你带你的身份证和毕业证去村委办公室，一定可以的！”二蛋儿应聘上了村里的扶贫信息录入员。因为专业技术扎实，工作得心应手，工作八个月信息没有差错，二蛋儿很高兴，一个月夜，山燕儿打电话给给二蛋儿，山燕儿说：“今晚有空吗？我们骑摩托车去镇里吃宵夜吧！”二蛋儿说：“我没有钱啊，前几个月的工作还账了，这个月工资还没有发呢！”山燕说：“你人来就可以了，我出钱啊！”俩人一起吃了重庆麻辣烫火锅深夜才归来。

山燕儿经常去二蛋儿家扶贫，还帮二蛋父子洗了衣服，打扫了房间，整理了床铺。二蛋爹连忙说，你来就来了，还干这些活，人家会笑话我们家的！山燕儿不顾自己是城里的大小姐，也不顾家庭阻拦，细心帮助二蛋儿，滋润着二蛋儿干涸的心田，他们感情剧增，最终相恋了。

山燕儿每一次去二蛋家，二蛋儿爸爸都燕干部、燕干部地叫，山燕笑着说，以后您老别叫燕干部、燕干部的，二蛋儿现在是我男朋友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爹了！

二蛋爸爸听完这话，暗暗吃惊，说：“我的老天爷啊，这哪门要得哟！如今的政策那么好，扶贫还扶个漂亮媳妇儿？”

山燕儿听着欢快地笑了说；“我想嫁给二蛋儿，不可以嘛！”

二蛋儿一边工作一边学厨师，他成了村子里远近闻名的厨师，三个月后开个小餐馆儿，那晚，山燕儿去二蛋儿的餐馆儿，二蛋儿正在忙于给客人煮元宵，二蛋儿趁没客人的空儿，喂山燕儿一个元宵，烫到了山燕的嘴，山燕哎呦一声，二蛋儿趁机吻了山燕儿。

那年中秋佳节，山燕儿和二蛋儿结了婚。

三对恩爱夫妻走在精准扶贫的路上。他们别出心裁，走文旅结合的新路子。

五

第一书记山花找到另一个致富切合点，云端村曾经是红军长征的驻地，何不文旅结合，重温“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豪迈。山花让云端村在历史长河中找准方位，顽强拼搏，狠抓产业扶贫，推动红色旅游，探索出了脱贫攻坚新长征路上的三部曲，被动变主动，山花在村民动员大会上讲到：“精神扶贫是起点，“长征路上奔小康”。“当年，红军长征穿越崇山峻岭，挑战‘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在此播下革命的火种。今天，我们一样要战胜重重困难，让贫困户们化主动为被动，让精神扶贫助推动脱贫攻坚的新长征。”

山花在对口扶贫中悟出的真理是，如何调动贫困户积极性，成了摆在扶贫干部面前的一道难题，抓精神扶贫，先让村党支部思想脱贫，再带动村民脱贫!云端村村民杨娃子是建档立卡贫困户，他家住在四壁透风的危房里，靠务农勉强生活。扶贫攻坚战打响后，县里派来扶贫工作队为他谋划脱贫。杨娃子却没有信心地税:“生来就是舅子命，想当姑爷万不能。”他们思想颓废消极，山花得知这一情况后，扶贫工作队组织村干部带领杨娃子到邻近地区通过产业脱贫的典型村和户去实地参观学习，给予贫困户信心，增强贫困户发展产业脱贫的信心。在走出去的同时，又请一些专家进村，对村里的资源进行实地调查和分析，提出产业发展的建议。

在精准脱贫、鼓舞人心的动员报告会上，山花声泪俱下地讲到：“云端村的父老乡亲，我们首先扶起了支部的脱贫信心，领导班子开始带领群众改变基础设施。目前，村里硬化进村公路12公里，全村80%的人出门100米内就能到公路边。村支部还在水务部门帮助下建设了水管，村民们从此吃上了干净的自来水。通过山羊养殖、光伏发电等脱贫项目，今年所有贫困户都将有稳定的收入。通过山花书记的演讲和实地考察，杨娃子决心脱贫，他底气十足，云端村村民有了不再“等、靠、要”的志气。经过半年的努力，杨娃子的土豆产业大丰收，住上新房子，还能经常吃上肉。杨娃子乐呵呵地说，要是没有扶贫干部的开导和去外地实地考察，他想都不敢想。

山花人如其名，变成云端村最坚韧的花儿，她就像一把坚硬锐利的刀，面对千头万绪困难重重的扶贫工作，快刀斩乱麻，她不畏艰难，勇挑重担，用坚韧不拔的工作态度，开创出扶贫攻坚工作新局面。但作为妻子、女儿，她是怀有歉意的，她没能照顾好城里年迈多病的父母。

山花身上有一种钉钉子精神，只要工作交到她手中，她便能独立完成好，而且从来不对单位和组织提任何要求。在长达八年的扶贫攻坚任务中，她八年如一日，把工作当事业，把自己的青春奉献在基层，奉献给扶贫事业，彰显了一名共产党员的本色。正当山花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时候，2020年5月6日，扶贫一线的孬娃突然病倒，黑娃、二蛋儿经过5个小时后把孬娃送到了县中心人民医院。当天晚上持续高烧不退，血小板严重低下，医院出具了《病危通知书》。5月30日，经抽取骨髓化验，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 M3 型。1月31日，确定危险程度为中高危，随后一直住院治疗。2月10日，孬娃出现体内环境紊乱，多器官衰竭，云端村村民纷纷献血、对口扶贫的村民杨娃子通过骨髓配对成功，捐献骨髓，经多方救治，终于救出孬娃。

山花和孬娃继续坚守扶贫一线。

驻村干部山桃用一年的时间筹划，致力建设生态移民新村，新村落成，民宿房屋红瓦白墙，美观大方，彰显五千年盐文化城市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山桃成为云端村的巫文化、盐文化等文化的传承者者。开掘和运用巫文化的思想理念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云端村的生态移民村集美食文化一体，尊重生命主体，不仅仅是以人为本，而是以万物为本，这就要求我们构建和谐宇宙，建立和谐社会，努力保护生态环境，我们在建设开发的时候不能一味的破坏、再塑，而是要追求平衡，即不能顾此失彼，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山桃讲解了巫文化里积极进取、诚信不欺、多做好事的思想是现代个人修养和社会优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是人们的精神食粮。巫术为人们求平安和幸福，同时告诉我们提高警惕，安全第一，我们在维护自己安全时不要危害别人的安全，破坏别人的幸福，包括山山水水、鸟兽草木的幸福。

山桃整理巫文化素材对人类的原始认识、原始文化、原始宗教、人类学、心理学、民俗学、民族学、医学等等的研究有很大帮助和丰富美化的人居环境。山桃要求村民把土地退耕还林，有了固定的生活来源，再做点小工，临花钱够了。山桃是云端村一枚朵美丽的果，青春的果，也是一枚坚韧的果。

六

妇女主任山燕儿自誉为山外飞出的一只倔强的燕子，她拼命要把悬崖社的老虎嘴的最难修的公路修好，村民预言山燕儿在做白日梦，一位长者说：“千百年古语，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虎的嘴更摸不得。”山燕杏眼圆瞪，我偏要摸老虎的屁股，老虎的嘴，偏要在老虎嘴里抠出一条路，山燕儿走村串户，一户一户做工作，在山燕儿不厌其烦的讲解下，村民思想通了，悬崖社的面积达54.7平方公里，但这样大的一个村，常住人口却只有19户86人，散居在海拔300米至2700米的大山里，耕地少、产业弱、交通闭塞，是一个典型的贫困社，天旱使农田严重减产，人畜饮水更成了困难，一公里多的岩壁阻断了人们的想法，望崖兴叹已经是几代人的梦想。

满山都是石窝窝，锄头挖下叮当响；虎口震得直发麻，难见石头松一分，悬崖社“九分石头一分土”，被称为“坐落在绝壁上的人户”。 没有路，祖祖辈辈被山困住，出门翻山，一尺多宽的羊肠小道就像是嵌在陡峭的悬崖上，稍不留神一失脚，就可能会跌下悬崖。

路，是云端村悬崖社人的命。

2014年，26岁的山燕儿大学毕业担任起云端村悬崖社村的扶贫干部，一直以来，让村民们魂牵梦绕的就是修路，然而，贫穷落后的悬崖村根本拿不出一分钱。

走访中，山燕得知，村民胡申友的儿子病了，胡申友的妻子背着孩子夜间出山求医，因为路陡峭，行走缓慢，等到天明才赶到乡卫生院，孩子死在她的背上，一家人哭断肝肠，一个个凄惨的故事更加坚定了山燕儿修路的决心。

二蛋儿的妈妈也摔死在老虎嘴的悬崖下。二蛋儿有些后怕，想起妈妈去世那一幕，他眼里满含泪水说：“老虎嘴里那里不说是人去，就是猿猴也无法攀爬。”

山燕儿历经辛苦动员村民修路，她让来参加老虎嘴修路的男人填写个人信息，因为有的村民不识字，所以由孬娃代写，这个信息表，主要填写参加修路村民的年龄信息，家里的人口数量以及收入情况。

参加这次修路的虽然一大早来了40多人，但最终合格的只有20人，因为有些老人听说村民修路也来了，腿脚不好的山燕儿没让参加，这次修路有很大危险，修路的地点在悬崖边上，如果这些老人上去修路，有可能从悬崖上掉下去，所以山燕儿始终没有答应。

嗨一个呢，嗨一个呢嗨一个呢——开工了，轰隆一声，老虎嘴的山石被炸开。

几十人手拿锄头、铁锹、撮箕……干部群众背着干粮，背着水壶，在尘土飞扬的山路上坚守在老虎嘴里修路。在工程建设中，山燕儿注意到：一对赤着手臂的壮汉胳膊上的伤痕累累，留守儿童小强推石头，脖子青筋凸出，原来留守儿童的妈妈也从老发嘴里掉下悬崖，村民心疼这对父子，修路过程中，山燕儿当总指挥，黑娃当炮手，吃住在工地上。怀有身孕的山燕儿有时渴得嘴里冒焰，她蹲在大青石上，望着万丈悬崖，她把手中的茶杯摔个底朝天，玻璃碴子四处飞溅，没见面的婆婆是因为老虎嘴的路上的，修通天路是二蛋儿父子多年前的想法。

在老虎嘴里决战五个月后，山燕儿的宝贝出生了。

山燕把孩子交给公公照顾，喂奶、换尿布、半夜三更送孩子去医院，把人折腾个半死。一次，公公累得不行，病倒了，二蛋儿既照顾孩子，又照顾爸爸，山燕不在家，二蛋就爱恨交加地骂山燕几句，接着一拳砸在和山燕儿的结婚照片上，再把拳头贴在自己脸上。二蛋儿两口的合影照的“地图”，就是二蛋儿这样用相思泪绘出来的。

父亲病好了，儿子健康了，有一天，公公抱着孩子走6小时去看山燕儿两口子，看见山燕两口累得够呛，二蛋儿父亲浸泡在了泪水中。

山燕儿看到公爹抱着孩子来了，没走几步就瘫软在地上，她脸色苍白，挣扎着站起来，就是迈不动步子。“我实在走不动了。爸爸，对不起。”山燕儿露近乎绝望地说。二蛋儿紧紧搂住她说：“燕儿啊，你可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命就没有了。”二蛋儿喂山燕药，过了好一阵子好些了。二蛋儿爸爸看着脸色苍白的山燕儿犯难了，说：“燕儿啊，你身体吃不消了，还天天悬在老虎嘴施工，要注意安全啊！要不回家休息一天。”“爸爸，我不能离开工地。”山燕儿说。

山燕儿搂着孩子睡会儿，宝宝在妈妈怀里睡得特别香，公公决定为乡亲们做点儿什么。趁着孙子睡觉的机会，他一间工棚一间工棚地收衣服洗，修路民工一回来，看到自己的衣服都晾在缆绳上，心里一热：“幺爸，您辛苦了！”山燕公公说：“既然叫幺爸，咱就是一家人。”看见你们腰里拴着绳子，举着钢钎修路，我心疼你们，说着脸上挂起了两道细流……

那天中午，工地上多了一个大汗淋漓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是任小雨，是任胜利家大儿子的女儿，是新生代00后留守儿童，自从自己从山燕儿给这小女孩买了新裤子穿上之后，任小雨就告别了和自己弟弟轮换着穿一条裤子的往事。

山燕儿看着任小雨也挺高兴的，特别是这些留守儿童，一看到她们，山燕儿仿佛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目光清澈透亮，一个人的一生一旦看到童年的影子，难免会产生无限的感动。

“山燕阿姨，我也要去修路！”任小雨跑过来拽着山燕儿的上衣角，看起来非常乖，此时她的新裤子看起来正合适，蛮好看。

二蛋儿拉着任小雨喊着：“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任胜利在村民的眼里一直是农村懒汉，但是自从山花在给这任小雨买了新裤子，还有现在组织要修路这件事情之后，任胜利变得踏实多了，他好像感触到了什么，这次主动加入修路人员中，每天挥汗如雨。

山燕儿想着要赶到秋收之前，一定要打通村里走进每家每户的路，因为秋收的时候，村里太忙了，一天干不完的农活，这是最主要的收入，对于农民来说千万不能错过丰收的季节，主要为了村民运庄稼回家方便。

山燕儿带着村民在老虎嘴里今天搞竞赛，明天搞评比，肩挑、背驮、手刨。近一年的人虎战役后，一条10公里“之”字形盘山公路竣工，老虎嘴到集镇车程从10小时缩至16分钟。

山燕儿的时间都花在了修路上，跑部门、争取项目、组织村民动手干，老虎嘴一条条道路不断延伸。山燕别出心裁地在公路外侧镶嵌着老虎牙，绝壁上凿出的一条“天路”，漫长的修路过程，山燕儿没有一次不坚守工地，经常累得头昏眼花、腰酸背痛。

2015年老虎嘴公路贯通，2018年率先在云端村悬崖社搞起村级硬化路面，2020年修通村级断头路。至今，云端村已修起了65公里的“出山大道”，“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的历史一去不返。

经过几年的战斗，公路犹如一条条银灰色的缎带缠绕老虎嘴里，路终于修通了，云端村人终于走出了大山。老村长被追认为新时代的“愚公”，三位女干部被县委评选“三八红旗手”。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山燕儿再一次见到从老虎嘴路过的任小雨，她笑颜如花，山燕儿摸了摸她的的额头，笑着说：“你们开学了吗？开学之后你要好好读书，你想不想考上清华大学？”

“清华是啥？啥好吃的？”任小雨问，她的额头尽是些泥土，可能从土里打滚了。

“清华不是……不是说好吃的……是大学！我这没念书的都知道。”黑娃笑着说。

“对，虽然咱不求考上清华，但是我希望你们下一代把日子过好！”

山燕儿把这话给任小雨说完之后，突然远处跑来小花和大花，她们放下牛的绳子，呼哧呼哧的跑到山燕儿面前说：“山燕儿主任，我们也要考清华！”

这两姐妹刚才在树林边放牛，但一直听着山燕儿和任小雨的对话，刚才听到考清华这件事情之后，这两孩子放下手中缰绳，钻出树林子，特别想考清华。

看着这两孩子也来凑热闹考清华，山燕有种莫名的笑点，她们不知道清华的分数有多高，大山中的孩子们要是能考上清华大学，那简直就是奇迹，毕竟山里教学质量，哪里能和城里边比，在中国每个省能上清华的就那么几个，对于这些老虎嘴里长出的孩子来说啊，考清华的梦想实在是太远。

“这两孩子瞎说啥呢……咱村现在小学就一个独腿的民办老师……能培养出清华学生？”黑娃在旁边笑着说，因为他们看来要是在火热的七月能拿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岂不是悬崖村几千年以来的奇迹？

可是山燕此时看着这些孩子对清华的理解，满怀信心，因为自己也是从田间地头边考出去的，高考那年使劲儿考，才考上了大学，毕竟考大学是农村娃唯一的出路，虽然2008年大学扩招已经有几年了，但是在任何时代，文化始终在任何阶层都会得到认可，要是在中国古代，只要能写诗，有文化，都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山燕儿决定去看看独腿的刘老师和他的12个学生，快要开学了，山里的孩子还在山里，没有很好的学校上学，这是最让山燕最担心的。

山燕儿请村里的几位泥瓦匠提前把学校修理好了，教室干净整洁。

“你去通知孩子们一月后开学，老公。”山燕儿对二蛋儿说。

“快去，老公，你赶紧通知村里的娃念书，不要因为家长没文化把孩子耽搁了。”

“我现在就去通知，老婆大人，你今天和黑娃负责村里修路的事情，我先走了！”

二蛋儿说完就走，山燕儿拉扯了一把喊着：“老公啊，你不吃点羊肉？”

“吃啥，不缺这一顿羊肉，以后还有机会吃！”

此刻，山花书记在村委会开会，她深情地讲到：各位村民，现在的年轻人出去打工，在家的老年人没啥文化，也没啥信息渠道，村民种的庄稼很杂，种苞谷、红苕、洋芋、葵花、饭豆、麦子、黑桃、板栗、桃子、苹果、圈养牲口等等，这些都散落个体户家里，自从农村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之后，这里一直没有变化，农民靠单纯的种地收入太少了，我们要竭尽全力脱贫致富。

山花书记其实心里很紧张，因为自己还没有走遍村里的每一户人家，所以他担心看到村里的穷人，担心看到更多的村里的留守儿童的上学问题，因为这些画面太真实了，也太让人触及心灵的画面。

山花深夜看着文件：精准扶贫，全国共计832个国家级扶贫县，精准扶贫战场打响后，全国主战场划分为14个连片特困区，以前所有的强度，走进了亿万寻常百姓家……“两不愁、三保障”，不愁吃、不愁穿，保障其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百姓再也不用发愁吃穿等问题，那些烧眼睛的画面从此告别……

山花想到：自己那些扶贫一线的同学，扶贫一线的乡村签约医生，扶贫志愿者以及免费师范生乡村教师，还有那些2018年考上大学的新生代00后留守儿童任小婷和大娟儿……那些已经逝去的、嫁人的、倒下的那些扶贫人，以及自己那失去的爱情，那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于2018年5月6日告别了山花，随着敲击山石叮当的皮鞋敲击声，划伤了山花的心，所谓的爱人头也不回离开了山花和云端村。

我要咬紧牙关扶贫，不忘初心……

路通了，盖起留守儿童有了自己的新学校。

如今，这条“天路”上每天车来车往，将山上的特产往外运，将山外的资源往村里聚，村里的百姓一天天富了起来。“等旅游路修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到老虎嘴里游玩，产业发展起来了，村民的腰包就鼓起来了。”山花儿说。

山花儿说：“我希望有一天，那些考上大学的00后有一天在大街上看到我，喊着：山花儿书记……一起去回忆云端村那段花间芬芳时光……”

路通了，汽车第一次开进老虎嘴，一位老太太看见大汽车说：“这么大家伙，她一顿要吃好多饭？”老太太追着汽车说：“车匠，车匠，我是xxx的妈，你把我背起走。”只笑得山燕儿和黑娃腿颤抖。

山花书记说：“大娘，那个大家伙叫汽车，它不吃饭，它喝汽油。”大娘说：“我的老天爷呢！”

二蛋儿和和山燕儿以老虎嘴里的天路旅游带动农家乐发展，山燕儿还在村里成立了老虎嘴专业合作社，通过“基地+农户”的方式发展中蜂养殖。悬崖村的蜂养殖传来好消息，村集体经济中蜂养殖基地第一次取蜜并现场销售。云端村党支部还通过与县人力社保局机关党支部共建的方式，以消费扶贫助当地脱贫，让农特产品走出大山。现在，大山深处的这桶蜂蜜“甜”到了大家，当地也从天路走出了一条蜜路。为土蜂蜜直播代言。

山燕儿通过微信给记者发来信息和现场图片。这位和记者年龄相仿的首届十大优秀青年标兵，几年前走马上任云端村当妇女主任，去年底记者在云端村蹲点采访时，曾对她的扶贫事迹进行过报道。

山燕儿激动地告诉记者，几年来，集体经济中蜂养殖初见成效，县人力社保局机关党支部、云端村党支部共建，开展了以“支部共建强产业、消费扶贫助脱贫”的主题党日活动。这场党日活动内容丰富，全体党员参观了村集体经济中蜂养殖基地，现场观摩了村集体经济第一次取蜂蜜，品尝了村集体的第一滴蜂蜜。在养殖基地，大家拍照留念、发朋友圈、拍抖音视频，为云端村的土蜂蜜直播代言，党员和帮扶干部还为集体经济发展交流发言、建言献策。

在村便民服务中心，机关支部党员、入党积极分子、山燕儿，山花、山桃，开展了“面对面订购土特产，心连心消费助脱贫”活动。

山花和孬娃成为贫困户的主心骨，孬娃说：“部分困难老党员、贫困户纷纷将自家的老腊肉、土蜂蜜、土鸡蛋、野生天麻、土豆等农副产品请上订购台。活动现场，党员带头消费，土特产销售一空。土蜂蜜成了畅销品，被争相抢购，订购量60余斤。”

当天，现场销售、订购活动总计销售额1.2万余元，其中土蜂蜜收入6666元。孬娃介绍，这场活动一方面满足了帮扶人的购物需求，另一方面提高了贫困户、困难党员、困难群众收入。帮扶人、机关党员与农户面对面签下订购单，将农特产品变成真正的商品。

“立足生态优势，整合乡村旅游，让云端村支部更健壮、产业更强大、群众更满意。”

山花说：“九山微水一分田是云端村地貌的真实写照。基于云端村的耕地现状，此前中药材种植和中蜂养殖在云端村有一定基础，但不成规模，比较零星，且销路不稳。”孬娃说：“云端村成立合作社不仅为村民提供了技术和蜂箱，还帮助他们建立了销售蜂蜜渠道，推广云端村蜂蜜品牌。”

山花向记者介绍：“如云端村今经济基地带动农户养殖中蜂的产业发展模式，其中带动农户60户（贫困户38户，非贫困户22户）。到今年5月，村集体经济基地结合生态优势、地理环境、海拔区位建成3个养殖基地，包括兰坪养殖基地、燕坪养殖基地、村办越冬基地，3个基地共饲养有123箱中华蜜蜂。 “接下来，我们将通过各种方式，让云端村蜂产品走出去。”孬娃说，随着云端村天路越来越火，村里的硬件设施不断完善，村里农特产品销售渠道将会越来越广，村民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电通了，小型加工业有了。

路通了，机动车运输业有了。

水通了，人畜饮水保证了，庄稼旱涝保收了，黑娃还修了一口鱼塘养鱼。

云端村民种高山洋芋，土豆走出老虎嘴，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那夜，二蛋儿的饭店灯红酒绿，子夜灯火璀璨，云端村没有火把了，山里山外灯火通明，二蛋儿趴在山燕儿耳边说：“山外的燕子飞到山里垒窝下几窝蛋，”山燕儿拎着二蛋儿的耳朵，二蛋儿疼得嗷嗷叫，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二蛋儿有些猴急的说：“燕儿，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到床上收拾你。”山花和孬娃的一双儿女嘴里吃着糖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男孩儿鼓着小嘴儿像小鱼儿吹泡泡：“干爸干妈什么时候再给我们给我们再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啊！”二蛋儿说：“今晚就生二胎”，山燕儿白了二蛋儿一眼，拎着二蛋儿的耳朵嗔怪地笑骂道：“你个乌鸦嘴”。

山桃和黑娃在二蛋儿的饭店品尝土豆宴席，怀孕二胎六个月的山桃尤其喜欢吃土豆，黑娃调侃着，将来老婆再生一对双胞胎，男孩儿叫土豆娃娃，女孩叫土豆女儿，山桃幸福摸着大肚子，眼里闪着幸福的泪花，山花和孬娃帮忙招呼客人，孬娃的姥姥穿着时髦的衣服，抚摸着孬娃的儿女流下幸福的泪水，黑娃的爸爸和山桃的妈妈在耳语今后的幸福生活，客人渐渐散去，留下山花孬娃、黑娃和山桃、山燕儿和二蛋儿三对夫妻，他们醉了，在黑娃修筑的堤坝上跳起坝坝舞，高唱：“幸福的生活，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六个人手拉手走到老村长的墓地，找了一块酥软的绿地，偌大的柚子树上挂满釉子，灯光穿过柚子树照在老村长的坟上，柚子树遮去了半个云端村的光芒，六个人席地而坐，他们把酒端在老村长坟前，把酒倒在老村长坟上，余下的的酒几个人喝起来。孬娃说：“老村长，我们想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们，三位女干部都嫁进云端村，云端村有学校了、有饭馆，留守儿童有人关爱，路通了，有电了……”黑娃一向少言寡语，喝了一口酒，看着山燕和二蛋儿相见恨晚的场景，一瓶酒在六个人的手中转来转去，少顷便喝去了一大半，月亮升起来了，停电了，烟火忽闪，他们咀嚼洋芋粑粑，软糯的声音是云端村生命的延续，六人在老村长坟前明誓:三个男人结拜为兄弟，三个女人结拜为姐妹，他们带领云端村村民致富，六个人各司其职，通过望闻问切，经过八年扶贫，终于脱贫。

在县委的脱贫攻坚的表彰大会上：山花发言：我们通过“望闻问切”取得脱贫胜利，“望”村民的精神面貌，直观的获知村民劳动情况、健康状况、精神面貌等情况。“望”家居院落。通过观察村民院落卫生、家居摆设、家电数量、养畜情况、粮仓存粮等情况，直观得对村民的经济状况、产业情况、生活习惯等有个初步的了解。

“望”村容地貌。通过环绕村组，看村部了解村委会班子凝聚力强不强和各项政策是否落实到位；看村容整洁度了解民风；看村地貌和种植情况了解村种植习惯和适合发展产业。通过三“望”，观察后我们找问题，摸清乡村落后原因，初步对乡村的情况有个大体的了解。

“闻”知民意再“闻”邻村民。后“闻”乡村干部。通过三“闻”，我们兼听八方，梳理信息，对乡村有进一步的了解。“问”听民声，

“问”专家学者、网络、乡土情怀人士和乡村干部。“问”计于本地“专家学者”，就乡村情况与“专家学者”交流分析致贫原因与对策；“问”计于网络，通过三“问”，我们沟通各方，全面准确掌握乡村实情，以及对乡村振兴有初步的打算。

“切”村民。后“切”乡村干部。通过三“切”，我们摸准脉象，认真研判切实开好“药方”。

乡村振兴，是一部返乡计划书，也是一首团结就是力量的歌。通过“望、闻、问、切”工作法，让我们“知政策、懂方法、会工作”，为更加有力、更加扎实推进乡村振兴工作，打下坚实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脱贫攻坚取得胜利后，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这是“三农”工作重心的历史性转移。如何在乡村振兴的大潮下既不迷失，又不保守，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说实话，不同的乡村，不同的村民，乡村振兴应该也是百花齐放的。我想“望、闻、问、切”应该是可以应用的，让我们知道“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指导我们因地制宜，发展各具特色的乡村产业，打造各具特点的美丽乡村。

云端村村民办好养殖业，办好土豆产业，种好百香果，养好蜂蜜，发展旅游，文旅结合，再走红军长征路，让云端村的精准扶贫真正做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天明了，二蛋儿还站在老村长坟前发呆“喂，又想哪家姑娘了，小心山燕儿休了你。”孬娃的粗话打断了二蛋儿的回忆，一向喋喋不休的二蛋儿，把村子外边鬼门关的测绘蓝图告诉了孬娃。孬娃说，“这个方程还有第三个解，我要炸掉阻挡云端村发展的鬼—门—关—我要在鬼门关斩鬼”。二蛋儿狠狠地在老村长的坟前跺几脚，指指孬娃，说，“老天爷呢！你真敢在在鬼门关斩鬼啊，我的哥”。“我敢！”二蛋儿拍着胸脯说。

二蛋儿果然在鬼门关里做大产业。

云端村高寒山区贫困村，一举摘掉了贫困帽，多数家庭建起了新房、添置了汽车，成为“守住绿水青山、创造金山银山”的典型。

曾经贫穷、落后、闭塞的云端村，如今欣欣向荣、生机勃发，赏花游、摘桃游、农家乐、土豆宴等乡村旅游也火了起来。这其中，这里凝聚着第一书记山花的心血和深情！凝聚着山燕、山桃驻村干部的心血和深情！八年之久的对口扶贫，使云端村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条65多公里长的水泥路，像一条优美的飘带环绕在青山绿水间；一座座黄墙海鸥蓝瓦的新居掩映在绿荫丛中；一股股清澈的自来水流进了一户户农家小院……产业发展蒸蒸日上，牛羊满坡，蜜蜂飞舞，百香果飘香。在外拼搏多年的小老板也回村建起了农家乐。

路通了，山桃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在老虎嘴里喝孩子满月酒，设计的土豆宴。黑娃醉了，山花醉了，孬娃说：“这是云端村的洋芋娃娃。”

喝完满月酒，山燕儿和黑娃回到大队部。

阳光像利剑穿过云层下，千万条金光射向黄墙海鸥蓝的瓦，在火红的枫叶影婆娑的树荫中。院里那株对着山花书记办公室的柚子树，满树的大柚子探着头向山花书记报喜，散发着淡淡的釉香。崭新的楼宇显得那么安静、低调。

村民杨清树的住房更显“洋气”：崭新的红砖房内，冰箱、电视机、煤气灶、电饭煲俱全。杨清树的妻子田秀云笑呵呵地说：“我们以前住的是土坯烂瓦房，屋里只有土灶、破凳、黑锅，哪会想到有今天啊！”他家屋后的菜园里种上了豌豆、白菜，还在不远处的小杂屋里养了几只鸡生蛋，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在设计易地扶贫搬迁的住房时，山花书记就提出，易地搬迁建房要坚持标准，确保质量。为了方便老百姓过日子，要给一块菜地、一个小杂屋，以后生活好了，房子还会加层，要按两层楼打地基，留楼梯。去年政策放宽了，可以为贫困群众留一些基本生活配套设施。

八年来，山花书记带头，在云端村选派了12人帮扶贫困户，实现“微心愿”120个。全村12户易地扶贫搬迁户住进了新房，36户农村贫困对象实现安居，14户农村危旧土坯房得到改善。昔日连生活都难以维继的贫困村民，住上了新房，找到了工作，过上了舒心的日子。

枫叶秋红，天气晴朗，细看云端村并没有许多云彩，蓝天白云，山花指着孬娃的鼻子，就你个小舅子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明年春暖花开，我们三对夫妻去磨盘交的见证我们神话般的爱情。

从村室出来，看见一群村民在坝坝舞，他们在窃窃私语，黑娃的妈妈和山燕儿爸爸正在黄昏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