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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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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溪,一个长满故事的小城

一个关于白鹿引泉的故事,惊醒我的酣梦,宁厂古镇从哗啦啦的盐橹声中醒来,这一觉睡了5000年,巫溪是盐文化的家园,巫文化的摇篮,几度起落,几经枯荣,成为盐文化的化石,巫文化的标本。

几千年的盐泉,风尘仆仆地走来,在宁厂古镇小桥流水处美美地歇了一宿,留下一段段凄美的故事,女儿寨的残檐断壁见证过巫溪盐文化春秋,故事的名字叫宁厂, 她是巫溪县境内的一个古镇,古镇位于重庆市巫溪县,地处大巴山东段渝陕鄂三省市结合处,大宁河支流后溪河畔,是中国早期制盐地之一,也是三峡工程唯一保留下来的古镇。

巫溪的美,美在水,东溪河、西溪河流到大宁河巫溪段七拐八弯织成一个很美的“几”字形水网,巫溪县城被宛在大宁河的怀里。

巫溪水韵悠悠,房子依山建街、吊脚楼无数条腿伸进大宁河中,巫溪傍水建城,好像飘在水上的城市;老城新城随水而形,傍水而生,家家是临河阁楼,户户有汲水晓窗,碧水清荡,鱼儿游曳,看得见各种绿,各种花儿,花草树木在招摇,我望不见巫溪的根。鸟瞰巫溪,房屋林林总总……新城美如香港,老城密密匝匝,街面高高低低、曲曲折折,沿着山坡爬行,眉眼生动,翘起的屋角像鸟儿展翅欲飞,满眼是紧凑与生动,曾经见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爸爸,戴着时髦的金框眼睛,拄着黑漆拐杖,他抚摸着老城墙热泪盈眶,老爸爸镶嵌在古墙上是一幅古朴温暖的油画,盐马古道是老父亲的血管,古老的黄果树是伟岸的父亲福佑巫溪人民,一切像茂密的紫藤萝瀑布自然舒卷。

大宁河面不宽,鹿子桥生动着五千年盐泉的故事,袁公射箭的雕塑让我浮想联翩,“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的盛景仿佛就在昨天,临河人家,轻唤一声儿王幺妹儿,对岸窗口探出帅哥的头回应。石板路如羊肠小道在老城的肠胃蠕动,阡陌纵横,像漫长的卷轴画,每帧画藏着一个故事。大宁河烤鱼故事从一圈圈金黄色的八卦阵开始,在亲情、友情、爱情催化剂作用下发生化学反应,巫溪烤鱼色香味俱全的饱暖了游人的胃,溢满幸福的人间烟火,我抚摸那些纤夫的铜雕塑,仿佛穿越五千年的盐文化时代。

大宁河码头处石梯拾级而上,渡船荡着绿波儿在那儿候着,到处有码头,出门便上船,起岸就进店,我曾经从这里出发,去中原寻梦……船工号子高昂激越,艄公、船娘慈善地坐着,温和地等你,独自坐在的机动船里,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让绿波吻着心海,轻轻荡,慢慢地漾,巫溪是一个可以发呆的地方,直到你呆若木鸡,巫溪是一个可以撒娇的地方,凝成一幅水中画、雾中景,岸上情。水韵巫溪,是温润的碧玉,任由时光雕刻,在光阴里流淌着故事。

桥洞是巫溪的水灵灵的眼睛,她慈母般地望着远方的游子,更有“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爱情童话,巫溪是桥的故乡,凌廊飞渡像一只雄鹰飞架大宁河上,链接两岸的交通与日常,巫溪是桥的故乡,北门大桥、鹿子桥、交通大桥、马兰溪大桥、君瑞桥、巫中桥、信合桥、凌廊飞渡桥、保宁桥、太平桥、前进桥、风雨廊桥、连心桥、乐和桥、万通桥、彩虹桥、栖凤桥……巫溪的桥或婉哟,或庄严,她们披一头飘逸的长发,穿一身绿色的袈裟,穿一双斑驳的绿靴子;戴着彩色的头饰,或纵身跃然,寥寥几笔,如国画里灵动的留白;朴素简约,像宁河纤夫的汗巾,随意挂在河腰上,满含巫溪寓意的桥名,读得你慈眉善目,爱心满满,再读再品,热泪盈眶。

倚桥顾盼,凭栏张望,一秒钟的邂逅,一千年的灵魂守候,巫溪桥上长满爱情故事,桃红李白青石巷,斜风细雨彩画廊。巫溪是翠绿色雨巷里行走的婷婷女子,着一袭宝石蓝印花布旗袍,撑一柄紫色伞,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袅袅娜娜的背影浸泡在乳液空蒙的画里,缠绵的风,掀起巫溪的衣角,衣裙飞扬,等啊,盼呀,在人间四月天呢喃细语。

娘家是游子永远的关怀,巫溪的云台寺庙,高高矗立在山顶,2018年我在云台寺跪拜心中的佛,有幸看到长达16分钟的佛光,2021年暑假去万古寺祭拜,那里陡峭,荆棘满地,我们好累好累,虽苦有乐;巫溪庙宇教堂,檐牙高啄,钟磬相鸣,宗教般的神秘。南风宋雅,明颂国韵,流转在巫溪庙宇的飞檐翘角,沧桑天籁;幢幢不同,款款不重,古色古香的老城墙列队走在巫溪千姿百态的T台,展示自己的颜值。

仙风道骨是巫溪的魂;是巫溪的眉眼。

古朴青瓦灰墙是巫溪老城的底色,灵动是巫溪的天性,遍地茶馆酒楼,满街客栈商铺,可以接南北客,要得要得,么哩嘛,这个娃儿,那个娃儿,王幺妹儿,陈娃子……方言俚语,谈东西事,聊古今天,每一句都那么妥帖,从从容容,低低缓缓,巫溪的日子散淡而恬静,逍遥、浪漫。

老城的民居大多砖木结构,河中长出许多长长的腿,水上吊脚楼,雕花镂空都是故事,门楣屋角都是匠心,结构密集有章可循,紧凑有闲笔,高墙深宅,园林奇石,爬山虎在窗棂写下诗行。大门套小门,门门有诗意。进门有梯,楼上有阁,安心的舒适感,屋角吻屋屋,墙跟吻墙根,大宁河人家,千家一条河,万户不同梦,各进各的温柔之乡。

醒来的巫溪,从晨曦里钻出来那么多的船儿,或撑一支长篙,或摇一柄桨,在大宁河徜徉,一只小船自由游曳,野渡无人舟自横。

走向龙海市场。乡亲们夸着自家的瓜果菜蔬、鸡鸭鱼虾,魔芋豆腐,洋芋果果,麻辣花椒好,你让我推,讨价还价,从容和气不争吵,呢喃细语如情话,偶尔一声五句子山歌,情意绵绵,句句是巫溪巫盐文化神气和谐的音符。

我一次又一次回故乡,吃高粱粑粑,麦子粑粑,小面,锅巴洋芋,霉豆腐,烤鱼,火锅,洋芋丝丝,麻辣烫在舌尖上舞蹈,让我停不下来,瓢儿糕、猪心肺、洋芋坨坨、芝麻酥包,土豆丝、土豆片、红烧土豆、炸土豆、清土豆、牛肉干、箜洋芋、腊猪脚,渣辣子烤鱼、豆豉烤鱼、酸菜烤鱼让我垂涎三尺……香菇腊蹄膀、豆豉大刀腊肉、滋补甲鱼鸡汤、巫溪包面、牛蛙豆腐、羊肉格格、红烧猪蹄、琥珀核桃美轮美奂、虾球让你口口香甜,巫溪小吃叫你乡愁萦心,点一道巫溪烤鱼,喝一碗巫溪原度酒,一位挚友说:“美娃子,你吃嘎嘎,美娃子,你吃嘎嘎……”我笑而不语,找到了初恋的感觉,“醉卧春风深巷里,晓寻香梦廊桥上”。

巫溪人家逐而居,在烟雨中寻梦,青砖青黛青石板,木门木船木桌椅,镌刻着斑驳的岁月,是诗仙遗落的诗笺,是乾隆丢失的妙句,大宁河边是巫溪国际烤鱼的大阵仗,流水依依,落英缤纷,巫溪的雨季是浪漫的,诗意的,河暗雨欲来,细雨不须归,巫溪是泊在浓雾里的一艘船,秋色里的巫溪凝住了凌廊飞渡桥,此刻,大宁河水吟唱着:“断肠人在天涯”。

抚摸巫溪老城墙,哪一块是秦砖,哪一片是汉瓦,李清照心碎的诗词在低吟,王昭君的思乡泪漫流到今?这里是游子的乡愁,巫溪是祖国地理心脏的愁乡,那一缕缕宁河风、一丝丝宁河雨,是一本诗词在飞飏、满天泪滴在流淌;那青砖黛瓦书写的建筑史,一湾湾水巷,那是母爱的明信片,把心事寄给远方,寻亲巫溪,倚桥而立,枕大宁河而眠,满是思念,满是愁肠,巫溪是老天爷馈赠的一幅水墨画,飘落在大巴山的一隅,让你流连忘返,直想卷起带回第二故乡。

带走是深深的思念,念想是长长的雨巷。巫溪的宽巷子、窄巷子是斑斓故事,是锦绣文章,全藏在巫溪百转千回的柔肠里,拾起记忆的碎片,四通八达地走向幽深或者遥远,让你牵肠挂肚却又看不尽、想不通、思无期。

巫溪小巷深深,路灯是明亮的眼睛,路灯简洁、端庄,秀美、婉哟,兀自在深巷不张扬,却是青砖黛瓦古城墙不缺少的器官,是巫溪光亮的缩影。

白天落幕,夜幕上岗,路灯闪亮,月与天相拥,风与巫溪相拥,灯与巫溪街巷相拥。黄果树上的巷口处一只陈年的灯笼,轻轻地晃,敲打着岁月的更,那里有我一盏灯亮着,是我舅父的家。

历史是巫溪的美容师,岁月是巫溪的泥瓦匠,游子焦躁的心,紧巴巴的念想,皱巴巴的情,来巫溪,这里能修复一切。

能修复被撕碎的乡愁么?巫溪却提供了一个乡愁样本,是中国巫文化、盐文化的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历史被大宁河的水淘洗,又被大巴山的风翻页。千年大宁河水,浸泡了一段又一段不老的故事,涵养着一丛丛文化的根。人在巫溪,梦在巫溪,到处美如江南!

没有巫溪,梦里哪有江南?

没有巫溪,乡愁何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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