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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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绝对是值得我永生铭记的一夜。
因为，我在梦中遇见了神。
梦的开始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见很多很多神色恍惚的男男女女正排着长长的队伍急匆匆地向远方汇集，我也想跟着去看看。好不容走到队尾，刚排进队伍就被几个插队的男女推了出来。推我出来后，其中一个男人还义正辞严地高声斥责我为什么要插队，和他一起的男女纷纷窃笑，远一点的人都向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我懒得去理论，说实话是因为他们人多，怕自己吃亏。
我向后看去，队尾正在飞速地向远方延伸，转瞬间就超出了我的视线。
好吧，好吧！既然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我就自己找一条路走吧。
我大致计算了一下队伍前进的方向后，大步走上了自己规划的前进路线。
不知道走了多远，在我的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盘腿坐在一块光滑无比的白色石头上的人，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惊奇之下，我立即在脸上挂起最灿烂的微笑，冲那个人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当我走近时，那个人和蔼地问道：“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吗？”那个人说完，很随意地伸出右手示意了一下，在他的对面瞬间出现了一块同样光滑无比的白色石头。
再次惊奇之下，我在脑海里飞快地胡乱猜想着各种可能性。
那个人和蔼地说道：“你可以坐下来，慢慢猜想。”
这句话让我震惊了，脱口问道：“你是神吗？”
那个人笑着反问道：“不敢坐下吗？”
我犹豫了：在我记忆中存储的画面里，对那些代表神的像都是跪拜的，如果他真的是神……
算了，让坐就坐吧。能和神对面而坐绝对是一件很牛很牛的事儿。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对面的人带着几分喜悦看着我说道：“你已经想到了我是神，还有勇气坐下，难得！”
听到这儿，我没有丝毫怀疑地就相信了对面坐的真的是神。立即带上四分讨好、六分为自己开脱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你赐我坐下的，而且神是惩罚坏人的。”
对面的神说道：“我真的是神。”
“我相信！”
对面的神笑着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是神？”
我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无论上学时所学的课本中还是看过的所有正规资料中都没有“神”的标准和名词定义，即使在各种神话故事中也找不到“神”的标准和具体定义。只有在各种殿、堂、观、庙、寺中的“像”勉强可以算是“神”的标准和形象定义，但是标准又各不相同，形象定义也是出自设计者或是工匠的人为定义。
我为什么相信对面坐着的就是神呢？就是因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又变出一块光滑无比的白色石头、还能洞悉我的想法吗？
对面的神突然提醒我说道：“再深度思考一下。”
我开始了深度思考：
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惊奇，与惊奇同时出现的还有陌生，而陌生的背后隐藏着恐惧；
变出一块光滑无比的白色石头时，我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惊奇，但是这个惊奇背后直接隐藏着恐惧和贪婪。恐惧是因为——既然能变出一块石头让我坐下，是不是也就能变出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头上。贪婪是因为——既然能变出一块石头让我坐下，是不是也就能变出一块钻石送给我；
还能洞悉我的想法，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震惊紧紧关联着恐惧，为什么恐惧呢，因为我的心里存在很多很多阴暗面，不想被发现。
想到这些，我不好意思地地下了头。
对面的神问道：“你还相信我是神吗？”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相信！”
对面的神追问道：“为什么还相信我是神？”
“因为我心中存在恐惧和贪婪！恐惧是害怕被你惩罚，贪婪是希望能从你这儿获得好处。”
对面的神笑了：“你很诚实！”
我苦笑着说道：“你能洞悉我的想法，我还有必要撒谎吗？”
对面的神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能洞悉你的想法，但是，只要你不承认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随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是害怕你惩罚我。”
对面的神摇了摇头：“我惩罚不了任何人！”
“不赐给好处，也算是一种惩罚。”
对面的神再次摇了摇头：“我也赐予不了任何人任何好处。”
我惊讶了！
惊讶的同时，我的胆也壮了。
对面的神看着我笑了。
我知道对面的神洞悉了我的想法，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面的神问道：“现在面对我，你还有压力吗？”
我的内心确实轻松了很多。但是，我还想再确认一下对面的神“惩罚不了我也给不了我好处”的事实，问道：“你这个神真的惩罚不了我也给不了我好处，你没有骗我吧？”
对面的神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能想出一个我欺骗你的理由吗？”
我摇了摇头。
“我只想和你随便聊一聊，你可以随时离开。”
我疑惑地问道：“你能洞悉我的想法，和我聊天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我能洞悉你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
我的心里又轻松了很多，我的理解是只要我不去想那些尘封的阴暗面，对面的神就不会发现。
对面的神看着我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人在聊天的时候会随着话题和情绪等等随机产生出好多想法。”
我点了点头：“这点我深有体会。”
“所以，和你聊天对于我这个神是有意义的，你要是能敞开心扉那就更有意义了。”
对面的神既然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也就能洞悉任何人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而且对面的神一定洞悉过很多很多人正在思考的想法，就相当于看过很多很多人的思想底牌。想到这些，我兴奋地说道：“和你聊天，对于我岂不是更有意义！”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之前的目标呢？”
我反问道：“你能告诉我那些排队的人的目标吗？”
对面的神笑了：“他们的目标都是想拜见我这个神。”
我笑着说道：“我是被几个人推出队伍的。”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是被别人推出队伍的？”
对面的神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情急之下，我脱口问道：“你不是只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吗？”
对面的神静静地看着我。
我瞬间发现了自己主观理解上的错误，急忙说道：“是我理解错了。你说过你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我当时的理解是你只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是我主观加了一个‘只’的限制条件，而且你根本没说过你不知道我过去发生的事情。”
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这就是你和那些排队的人不一样的地方，也是你能见到我这个神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的脸因为内心的愧疚有些红了。真诚地说道：“非常抱歉，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也请你原谅我刚刚的语言和思想。”
对面的神笑了：“每天都有数以百万计的人请求我这个神原谅他们，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要原谅他们什么。他们的语言和行为都不是我教的，而且他们也没有伤害到我。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只能原谅你刚刚曲解我的语言，因为思想是你自己的，而且你的思想也没有伤害我的痕迹，你不必为你的思想向我道歉。”
“非常感谢你能原谅我！”
“你的道歉和感谢都是百分之百真诚的，丝毫不是因为我是神而道歉和感谢的。”
我因惭愧而低下了头。扪心自问，不带有色眼镜、不区分人去真诚地道歉和真诚地感谢，我仅仅做到了一半而已。
对面的神温和地说道：“能做到一半已经非常难得了。换一个话题吧，你没有什么疑惑想要问我吗？”
我想了想问道：“除了你这个神之外，还有其他的神存在吗？”
对面的神认真回答道：“我只知道我自己，还有没有其他的神存在我真不知道。”
我笑了：“按照我这个凡人的思考模式，你们神是不是也经常聚聚、相互交流交流？”
对面的神笑了。
我继续问道：“那，除了我理解范围内你做不到的事情之外，是不是就无所不能了？”
对面的神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进一步解释道：“我理解的范围是你惩罚不了我也给不了我好处，还有你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面的神只说过他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并没有说他不能洞悉我内心尘封的那些阴暗面，我再一次犯了主观理解的错误。
我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所说的和你所想的。”
我带着几分自责说道：“我又犯了主观错误。”
“不贰过，是不是太难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神笑着说道：“我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我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学乖了，不再用自己不缜密的思维去理解对面的神的话，直接问道：“为什么？”
“我创造不出来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解决不了任何现实存在的问题。”
我笑了，继续问道：“那你这个神长生不老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长生不老。珠穆朗玛峰和我一样存在了好多好多年，不但不老而且每年还在增长。”
我追问道：“你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对面的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已经存在了多少年！”其中“存在”两个字被狠狠加重了。
“我相信！”
对面的神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相信？”
我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存在，但是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也就相当于你不存在；如果你不存在，也就一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定义为存在的。”
对面的神笑了：“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但你是第一个真正相信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人。而且你的理由很完美。”
这时，我看见一个人紧挨着我和对面的神走了过去，看那个人的表情就好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我和对面的神一样。
我好奇地说道：“他好像没有看见你这个神和我。”
“他根本看不见你和我。”
我想：路过的人之所以看不见我们，一定是对面的神不想让他看见我们。于是，我问了另一问题：“他会走到哪里？”
“不远处还有一个我在等着他。”
我疑惑地问道：“你在和我聊天，那怎么会还有一个你在等着他呢？”
对面的神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神？”
我再次犯了主观错误。急忙说道：“实在抱歉，我原本知道你是神，但是当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办不到的时候，就忽略了你依然是神的事实。一个你在和我聊天，还有无数个你在等着别人。”
“这是你能见到我的另一个原因。”
我及时拢住了即将脱缰的主观思想，坦诚地说道：“请你说明一下。”
“上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能及时发现你思想中的错误，这个原因是因为你发现自己思想中的错误后会积极改进。”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对面的神继续说道：“我帮你换一种角度思考，那些排队人是见不到我的，因为是我不想见他们。”
我自嘲地笑了笑，问出了新的问题：“好人死后真的会进入天堂吗？”
对面的神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天堂在哪儿，也不知道天堂是谁盖的！”
“那……？”
“我也不知道地狱在哪儿，也不知道地狱是谁挖的！”
我问道：“那为什么有很多很多人真的相信天堂和地狱存在呢？”
对面的神笑着说道：“因为他们相信一切美好的都是我赐予的，一切丑恶的都与我无关。”
如果在我没控制我的思考之前，我一定会认为对面的神是在答非所问。我控制我的思考后，所想所说的仅仅是：“我理解不了这个答案。”
“美好的需要归宿，丑恶的也需要归宿。”
我稍微理解了一点：“美好的上天堂、丑恶的下地狱，这个层次我能理解。但是我关联不到他们为什么会真的相信天堂和地狱的存在。”
对面的神鼓励我道：“放开你的思想，深层次去挖掘一下。”
“请你给我一点提示。”
“什么人相信天堂的存在？”
我想了想说道：“做好事儿的人相信天堂的存在……”我瞬间想通了：做好事儿的人相信天堂的存在，更相信他们做了好事儿死后就会去天堂。同理，也是做好事儿的人相信地狱的存在，因为他们害怕做了坏事儿死后会下地狱。想到这儿，我看向了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继续想。”
我继续想到：做坏事儿的人不相信天堂的存在，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后去不了天堂。同理，做坏事儿的人也不相信地狱的存在，因为他们更不想死后下地狱。
对面的神再次鼓励我道：“把你的思想再放开一些。”
我自信地说道：“相信天堂和地狱存在的人是因为他们心中需要天堂和地狱的存在！”
话一说完，我立即紧紧地闭住了嘴，同步停止了思考。因为再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就是：相信神的人是因为他心中需要神的存在。
对面的神看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对面的神停止笑声后，我轻轻叹了口说道：“大恶之人即使相信天堂和地狱的存在，也不会因为死后会去天堂或是下狱而放弃自己的恶行。”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后，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考，瞬间浮现出好多人的影像和他们的故事：
一心报国的邓稼先、郭永怀……
人民的好干部孔繁森、焦裕禄……
舍生取义的黄继光、邱少云……
等等。
我突然间感觉自己壮大了很多，挺起胸膛，看着对面的神坚定而自豪地说道：“他们在我心中是永不熄灭的灯塔！”
对面的神淡淡地说道：“如果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灯塔，我就不会存在了！”
我无比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神，追问道：“如果每个人心中都那这样的灯塔，你真的就不会存在了吗？”
对面的神看着我，反问道：“在你的思想中虽然有关于我这个神的痕迹，但是你相信过我吗？”
我坦诚地说道：“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这个神，但是我曾经幻想过——你可能会带给我好处。”
对面的神追问道：“那在你艰难的时候或是在你无助的时候，你会想起我吗？”
我坚定地回答：“绝对不会！小的时候妈妈鼓励我时会说——解放军打断胳膊还冲锋呢，不怕的！也时常听妈妈说——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对面的神看向了远方。
良久，转过头看着我说道：“完全放开你思想，想一想到底是谁创造了我。”
完全放开我的思想？我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带着一丝苦笑说道：“算是帮我一个小忙。”
我在心中想到：是做坏事儿的人创造了你这个神，借用你这个神去掩盖他们的罪孽或者借用你这个神去欺骗好人。和“挟天子以令诸侯”异曲同工。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我甚至开始同情对面的神，安慰他说道：“在很多很多人的心里，你的存在是一种安慰和寄托。”
对面的神轻轻笑了一下，轻声问道：“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人如果知道天堂和地狱是不存在的，还会相信我这个神存在吗？”
“依然会有很多人相信你这个神。”我故意加重了“你这个神”四个字。
“为什么？”
我笑了：“因为很多人像我一样曾经幻想过，或者是依然在继续幻想着你这个神可能会带来好处。”我增加了“可能”两个字的音量。
对面的神盯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基础是建立在可能会得到好处之上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因为贪婪才相信或者是希望我这个神存在？”
我非常自信地点了点头：“你说过，你能洞悉我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
对面的神叹了口气：“你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看着对面的神，笑着问道：“你也能洞悉其他人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不是吗？”
对面的神忍着笑说道：“除极少极少数人之外，其他人也的确都是这么想的！”
我追问道：“那些极少极少数人是怎么想的？”
对面的神看向了远方，淡淡地说道：“他们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我这个神存在。”
我立即带着疑惑问道：“他们是不是……”
我及时闭住了嘴。
我原本是想问“他们是不是因为曾经获得过什么幸运或者是经历过什么磨难，才开始相信你这个神的？”如果问出口的话，我就又犯了主观错误。因为对面的神刚刚说过“他们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我这个神的存在。”而且，我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哎！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表达观点之前一定要先过一遍大脑，即使脑容量不够，也要先冷静三秒钟装装样子。
现实生活中没有做到，就连在梦中也没有做到！
对面的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洞悉了我的想法。脸一下就红了。
对面的神笑了：“你的思维真的很快！”
我轻轻咬着嘴唇，停顿了数秒后说道：“不缜密的思维，漏洞太多了！”
“你可以继续问完的问题。”
我在心中默数三秒后，更换了我的问题：“他们是不是在心中已经存在一个灯塔，只是他们心中的灯塔很模糊，把模糊的灯塔和你这个神融合成一个目标了？”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者是把你这个神当做了一个去命名那些灯塔的名词。”
对面的神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无法明确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认可你的问题，但是我找不到能证明或是能推翻你这个问题的任何思考痕迹。”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看待我心中的灯塔？”
对面的神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解答的疑惑！”
震惊之余，我完全放开我的思想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心中的灯塔都是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为国家为人民付出全部的人。
我问自己——忘记自我有多难？
我无法回答自己，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自我的时候。
我又问自己——全心全意有多难？
我还是无法回答自己，因为我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去做过任何对自己有益的事情，更没有全心全意去做过任何对别人有益的事情。
我再问自己——付出全部有多难？
我依然无法回答自己，因为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或任何事付出过全部。
对面的神安慰我说道：“我也无法回答你问自己的三个问题。”
我看着对面的神笑着说道：“你当然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因为你没有自我，更没有全心全意付出全部的机会。”
对面的神追问道：“为什么？”
“在我心中有灯塔的指引，我还有机会以他们为榜样，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去做一件对自己、对别人有益的事情。”说完，我暂停了思考，面带笑容地看着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等了良久，最后笑了：“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是，你的答案不够透彻……”
我看着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如果再透彻一点，那就伤人了！”
对面的神笑了：“我不是人！”
我笑了：“你只存在于我贪婪的思想中或是梦境中，而我是活生生存在的。我可以改变自己，发自内心地去关心一个人，脚踏实地地去做一件对别人有益的事情。而你不能。”
“你现在还相信我这个神存在吗？”
“相信！”
对面的神盯着我问道：“你说过我存在于你贪婪的思想中，你相信我的存在是不是就相当于你依然存在着贪婪的思想。”
“不仅存在，而且我的思想会更加贪婪！”
对面的神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我回想起邓稼先、郭永怀的艰辛，孔繁森、焦裕禄的操劳，黄继光、邱少云的壮烈，哽咽着说道：“我希望他们幸福！”
对面的神无语了，呆呆地看着我……
良久，对面的神轻声说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之前，你一直觉得自己伟大吗？”
“当然！”
我笑了。
对面的神问道：“很难理解吗？”
我摇了摇头，叹道：“哎，灾难、战争、屠杀等等一切悲剧发生的时候没有人责怪你，当伟大的人、英勇的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和平幸福的时候却有太多太多的人去赞美你。”
对面的神问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是赞美我的人都是些无知的人？”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你用‘无知’去形容他们简直是在表扬他们。”
“那我应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他们？”
“有一个词叫‘丧良心’你听说过吗？”
对面的神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说道：“我听你说过了，也记住这个词了。”
我突然感觉与对面的神聊天索然无趣了。
对面的神急忙说道：“你可以换一个有趣的话题。”
我想了想问道：“当那些十恶不赦之徒说你已经赦免了他们的罪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对面的神反问道：“咱俩换一下位置，你会怎么想？”
我眯起眼睛说道：“我想用闪电奖励他一下！”
对面的神笑了：“可惜呀，我掌控不了闪电！”
我又感觉与对面的神聊天有趣了。
对面的神说道：“和你聊天很有趣，我真的不想过快结束。”
我笑了：“我陪不起你这个神，梦醒之后我不但要为生计奔波，而且我还想努力改变自己去多做一点有益于别人的事儿。”
对面的神也笑了：“我能洞悉任何人正在思考的任何想法，或许能帮你解答很多疑惑。”
我轻轻点了点头。
对面的神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延长你梦境的时间，但是我可以在你的下一次梦境中等着你。”
我没有任何想法地看着对面的神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在梦境中和我聊天，不会耽误你梦境之外的任何事情。”
我问道：“如果我要是不想再和你聊天，是不是在我的下一次梦境中就不会再遇见你？”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你和我第一次在你的梦境中相遇是偶然，如果你和我第二次在你的梦境中相遇那就是必然。”
我想了想问道：“这个必然的前提是不是我想再次在我的梦境中见到你，同时你也想在我的梦境中再次见到我？”
对面的神立即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如果我想结束这次梦境中的聊天呢？”
我醒了。
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看见窗外的朝阳，听见妻子正在厨房做饭的声音。
一个梦而已！
……
白天的忙碌让我完全忘记了昨夜的梦。
睡前，我对妻子说：“我昨晚在梦中遇见了神。”
妻子问我：“那你没问问神下一期大乐透中奖的是哪七个数字吗？”
我笑了：“我梦中遇见的神不知道那个。”
妻子笑了：“那你梦中遇见的神知道什么？”
“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妻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梦中遇见的神是男的还是女的？”妻子加重了“神”字的读音。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想了想说道：“我不确定是男的还是女的。”
妻子温柔地笑了笑：“一个梦而已，别想了，睡觉吧！”
……
在梦中，我又看见了长长的队伍。
等到队尾的时候，我直接穿过了队伍，等着、看着。
昨晚在梦境中把我推出队伍的那几个男女几乎在瞬间就接在了队尾，在他们身后很长的一段距离内根本没有其他人。
我笑了：昨晚他们把我推出队伍仅仅是为了插在我一个人的前面而已。
我听见那几个男女无比兴奋的窃窃私语：
我朋友弄了一批超级便宜的烤猪，那烤猪绝了，我准备献给神……
我要多上几炷香，求神让我变成最漂亮的女人，天下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地为我花钱……
我想找一个超级有钱的老公，他必须死心塌地地对我一个人好，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做过很多坏事儿，求神宽恕我……
我家那孩子和我一样除了吃啥也不会，我想求神让我家孩子变成最聪明的人……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沿着我昨夜在梦中走过的路走了。很快就看见了正笑呵呵等着我的神。
我看着正看着我的神，想起了昨晚在梦境中和我聊天的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远处还有一个我在等着他。”由此想到——我所遇见的神是不是随机分配的。
我谨慎地问道：“你还是昨晚在我的梦境中和我聊天的那个神吗？”
对面的神笑了：“我知道你所思考的问题。我就是昨晚在你的梦境中和你聊天的那个神。”
我笑了笑，在神的对面坐下了。
对面的神继续说道：“在每一个拥有独立思考、独立认知的人的心中，对每一个神都有他自己认知的样子。我这个神在你心中的认知是唯一的。”
我仔细想了想，对面的神说得完全正确。在我心中有对佛祖的认知、有对上帝的认知、还有对各种神的认知。无论我相不相信神，我对每一个神的认知都是唯一的。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岔开了话题说道：“我来的时候又看见了想要拜见你这个神的长长队伍……”
对面的神听完苦笑了一下说道：“他们所求的都是发自内心的、都是真心想要得到的。但是，献给我的……”
我问道：“有没有人献给你的大于他所求的？”
对面的神轻轻摇了摇头。
我追问道：“一个都没有吗？”
对面的神看着我说道：“有些人看似无所求，但是在他们心中的目标是死后进入天堂或是下辈子荣华富贵。”
我陷入了思考：献给神的小于向神所求的是完全符合经济学理论的，投入小、产出大才会吸引人去投入。对面的神啊，你算是一种虚拟的投资产品。
我知道对面的神洞悉了我所思考的，于是我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非常坦然地笑了：“你昨夜说我存在于你贪婪的思想中，刚刚又把我定义为一种虚拟的投资产品。”
我笑了：“我的思维逻辑没有问题。”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问道：“现在，对于你这个神而言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面的神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对于我这个神而言你是坏人，对于那些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人而言你也是坏人。”
我追问道：“那，对于不相信你这个神存在的人呢？”
对面的神无比开心地笑着说道：“对于他们而言你也不算是好人。”
我被对面的神无比开心的笑容点醒了：我说对面的神存在于贪婪的思想中，又把对面的神定义为一种虚拟的投资产品。这就相当于说所有相信对面的神存在的人都存在贪婪的思想，他们去拜神求神就是在其贪婪思想指导下的一种投资行动。如果把天下人二分为相信对面的神和不相信对面的神两种人，那我就相当于至少得罪了天下一半的人。我顿时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无形压力正一点点地压向我。
对面的神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等着看我如何破解那股无比强大的无形压力，或是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时，我心中的灯塔亮起，那股无比强大的无形压力就像黑暗一样瞬间消失了。
我无比自豪地笑了：“我心中的灯塔是一种大无畏精神！”
对面的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你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种大无畏精神。”对面的神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恐惧开始相信的，害怕会遭到我的惩罚、害怕死后会下地狱。”
我用力点了点头：“就好像是我刚刚自认为我至少得罪了天下一半的人，这种虚拟恐怖竟让我真实地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无形压力。”我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能得罪一半天下人的人，绝对不是我这个熊样的。”
对面的神问道：“还记得你昨夜问自己的三个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我问自己忘记自我有多难、全心全意有多难、付出全部有多难。”我挺起胸膛，郑重地说道 “如果一个人没有大无畏精神和超凡毅力，那他根本做不到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为国家为人民付出全部！”
对面的神补充道：“只有拥有这种大无畏精神和超凡毅力的人才能做到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拥有的人很容易做到。”
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笑着说道：“我也找到了你这个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渺小的原因。”
对面的神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郑重说道：“我心中的灯塔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为国家为人民付出全部，从来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而你这个神，为了让人相信你的存在，一手是诱惑另一手是虚拟恐怖的威胁。”
对面的神轻轻摇了摇头：“是创造我这个神的人，为了让更多人相信我这个神的存在而设定的一种人性+商业的模式！”
“你这个神是迄今为止人类创造的最成功的人性+商业的模式。”
我和对面的神几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够了，我问道：“现在，对于你这个神而言我是好人好还是坏人？”
“你刚刚解答了我的问题，从这一点说你算是好人！”
我陷入了思考：之前对面的神说我是坏人，现在又说我是好人，那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对面的神笑着说道：“我喜欢这个问题。”
我看着对面的神，笑着说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由你判断的，你给我一个标准呗。”
对面的神坦然地说道：“对我有利的时候你就是好人，对我有害的时候你就是坏人，对我既没有利也没有害的时候你就是不好不坏的人。”
我笑了：“也就是说对你而言，我是在好人、坏人和不好不坏的人之间不停地切换呗。”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
我不禁又陷入了思考：对面的神判断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标准是我对于他个体的利害，这个标准是狭隘的。如果把标准放大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呢？
对面的神发自内心的赞道：“你心中的灯塔，他们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他们是绝对的好人！”
我的内心无比自豪了！
我笑着说道：“凡是背叛自己国家伤害自己民族的人，就是绝对的坏人。”
对面的神竟然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个标准太大了！”
为什么我这个标准太大了？我瞬间想明白了：在我记忆中和我所能理解的高度，从来没有人为对面的神划定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为什么？
对面的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等待着我思考的答案。
我继续思考：相信神的人一直被误导，美其名曰那是全人类的神，这绝对是全人类最大的谎言。创造神的人不为他所创造的神划定国家和民族的界限首先是为了方便入侵其他国家和其他民族；其次是为了提高他凭空创造出来的神的高度和权威。
我顺着思路继续思考：神的创造者当时的创造目的是想要寻找一种不动用武力就能实现入侵、控制其他国家和其他民族的手段；创造的过程是创作者这个人先按照自己的创作目的和设计思路凭空创造出神，然后在反过来说是神创造了人。
我在心中不禁叹道：一种粗劣制造的虚拟产品竟然能蒙骗数以亿计的人！
对面的神平静地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思考能力，我完全不相信你所想的，但是我却找不到推翻你的证据。”
我自信而又自豪地笑了。
对面的神依然平静地问道：“为什么有数以亿计的人相信我？”
我想了想说道：“首先是包装宣传，创造你这个神的人拥有一定的能力和野心。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绝对没有去入侵其他国家和其他民族的能力和野心。”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对照你这个神出现的时间，在当时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就是皇权阶级。皇权阶级在当时就是思想的引领者，在加上胁迫。”我看着对面的神问道“有多少人因为不相信你这个神存在或是动摇了别人对你这个神的相信而被残忍处死了。”
对面的神看向了远方，轻声说道：“有很多很多！”
我带着几分气愤问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强盗的理念，你这个代表着仁爱、宽容、无所不能的神是勾结了强盗呢还是本身就是强盗？”
对面的神竟然笑了：“和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想了想，也笑了：“请你这个神接受我的道歉。因为创造你这个神的目的就是为了入侵和控制，你这个神的创造者是强盗。”
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如果我接受了你的道歉，那我就必须向那些因我这个神而死的人道歉。”
对面的神的话让我惊讶了。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对面的神只是一个无辜的字而已！
对面的神笑了：“感谢你的理解，请你继续分析。”
我继续说道：“胁迫的手段用上的同时，在去制造各种神迹的传说、把所有的巧合都归为神迹，这样你这个神就会在民众的思想中渐渐地落地生根。到此，你这个神的创造者的工作基本可以结束了。之后，顺理成章地出现了两种人，一种是真相信你这个神存在的人，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些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你这个神存在的人。他们甚至因为相信你这个神的存在而做到了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因为这些人的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的实际行动，让更多的人相信了你这个神的存在，你这个神的创造者在无耻地对他们进行强制收编，说他们是你这个神派来拯救民众的仆人、天使等等。这种做法虽然无耻至极但是却很绝。”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说道：“借用他们的仁爱、宽容和无私付出塑造了我这个神仁爱、宽容和无私的形象。”
我笑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对面的神也笑了：“他们的存在和行为动摇了那些原本不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人。同时，也接替了我这个神的创造者的工作，去继续宣传和更有力地证实我这个神的存在。”
我向对面的神竖起了大拇指。
对面的神问道：“另一种人呢？”
“另一种是利用你这个神去欺骗别人的人。这种人完全看清了你这个神的创造者的手段，他们也想用相同的手段去利用一下你这个现成的神。于是他们会更加夸张地去制造各种神迹，让民众更加相信你这个神的存在，最后在以你这个神的名义去骗取去掠夺。”
对面的神盯着我问道：“按照你的思维逻辑，我这个神的存在就是一场骗局？”
我看着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是一场人性的骗局！”我加重了“人性”两个字。
对面的神思考了片刻，说道：“的确是一场人性的骗局！”
“有些相信你这个神存在的人，因为对你这个神的信仰而坚定决心去完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或是战胜了疾病，这并不是你这个神所赐予的神迹。”我看着对面的神自豪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妈妈对我的鼓励一样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对面的神幽幽地说道：“人的思想就像一艘船，靠岸的时候总要找一个系船柱去系住缆绳吧！”
我听出了对面的神的语气中所含的几分无奈和几分苦涩。心中产生了一点点于心不忍，立即岔开话题说道：“我们讨论的问题是好人和坏人，我跑题儿了。”
对面的神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你没有跑题儿。你算是对我这个神进行了全面的剖析，让所有相信我这个神存在的人去理性判断我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怜悯，笑着说道：“其实你这个神的创造者完全可以把你创造的更完美一些。”
对面的神竟然眼神一亮，说道：“快说来听听。”
我笑着问道：“当时在你的园子里，你为什么不让男人和女人穿上衣服？”
“我……”对面的神突然笑了：“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说我不知道吗，还是……”
“这就是你这个神的创造者在思想上的狭隘或者是他内心嗜好的反应。”
“我知道嗜好是贬义词。”
“后来，你居然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
对面的神想了想，说道：“理论上应该是因为男人和女人有了思想，但是实际应该是因为我看不到我喜欢看的了，而且男人和女人有了思想以后对我这个神而言是一种莫大威胁。”
我忍着笑问道：“你这个神是仁爱、宽容的，为什么不早早地把火种赐予人间？”
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火种是我这个神控制人间的一种手段，另一个原因是我根本不管人间的疾苦。”
“火种被偷之后，你先是惩罚，然后又把偷火种的人列为了神。”
对面的神无奈地说道：“民众都去感谢他，万一他自立山头，我这个神就没有位置了，把他收做小弟，我还是老大。”
我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沉思了片刻后问道：“我的回答是不是暴露了我这个神的创造者在逻辑上的混乱。”
我笑了笑说道：“由人凭空创造出神之后，在反过来说是神创造了人。这样粗劣的创造手法，在逻辑上一定是混乱的。”
对面的神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哎，没有足够的文化沉积，创造出来的神也小肚鸡肠、漏洞百出！”
就算我强词夺理也无法辩驳这点。不禁在心中叹道：没有足够的文化沉积，想象力都不够，只能在后期用无耻和阴险去弥补！
对面的神沉默了。
良久之后，我试着问道：“我们还继续讨论好人和坏人吗？”
对面的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说道：“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像我一样平凡，在好人、坏人和不好不坏的人三种角色之间不停地切换着。”
对面的神认真地说道：“我解读过很多人的思想，有些人在拜我求我的时候是贪婪的，但是当他们身边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又会倾力相助。”
我说道：“这就是人性的善恶一瞬间！”
对面的神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观察过很长时间，发现当环境中善行多的时候人性的善恶一瞬间就会更多的选择善，反之就会更多的选择恶。我思考过很长时间，如何能在人的本性中增加善的选择。”
我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神。
“只有历史和文化！”
我努力地去理解对面的神所说的话，但是我的高度不够，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神。
对面的神看着我问道：“如果你看见一个陌生的非常富有的人，你会羡慕吗？”
我点了点头。
对面的神追问道：“你羡慕他的什么？如果羡慕的分值是1至10分，你的羡慕程度是几分？”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羡慕他的财富，羡慕程度8分。”
对面的神继续问道：“如果你知道他的财富是他努力奋斗得来的，你又会羡慕他什么，你的羡慕程度是几分？”
我认真地回答道：“我羡慕他的财富、他的努力奋斗和他的幸运，羡慕他的财富5分、羡慕他的努力奋斗6分、羡慕他的幸运7分。”
对面的神盯着我问道：“8分和5分，这3分的差别能不能影响你人性的善恶一瞬间？”
“能！”
“你羡慕他努力奋斗的6分又能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拷问，也从来没有这样去思考过。我震惊了：对财富8分的羡慕，甚至可能会引导我的思想从羡慕发展到嫉妒，甚至继续发展到恨。而对财富5分的羡慕，我也许很快就会忘了；对努力奋斗6分的羡慕，很有可能会激励我去努力奋斗。
对面的神提醒了一下我：“他努力奋斗的过去就是他的历史。”
我看着对面的神，羞愧地说道：“历史挽救我的次数太多了！”
对面的神叹了口气说道：“我解读过很多人的思想，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自以为多么多么高明，如果去翻一下他们之前的历史，他们自以为的高明全部都是前人玩儿剩下的。”
我坦诚地说道：“很多时候，我也自以为很高明。”
对面的神笑了。
对面的神让我骄傲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现在，你能定义好人和坏人吗？”
我郑重地说道：“凡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的人就是绝对的好人。”
对面的神看着我问道：“绝对吗？”
“绝对！”
对面的神静静地等待着我对“绝对”的论证。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忘记自我全心全意付出全部的人都具备大无畏精神和超凡毅力。人类最大的利益就是自我，忘记自我的人还会去贪图蝇营狗苟的小利益吗？”
对面的神轻轻摇了两下头：“绝对不会！”
“全心全意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人，还有去做坏事的心和意吗？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付出全部的人，除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之外还有什么能打动他？”
对面的神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道：“绝对！”
“凡是背叛自己国家伤害自己民族的人就是绝对的坏人。”
对面的神点了点头说道：“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都是极少数的。绝大多数人……”对面的神看着我笑了。
我也笑了，补全了对面的神的话：“绝大多数人和我一样，在好人、坏人和不好不坏的人三种角色之间不停地切换，在善恶一瞬间不停地选择。”
对面的神突然认真地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问道：“你这个神羡慕我心中的灯塔，还是……”
对面的神黯然说道：“没有自我，如何忘记自我？”
对面的神说完竟然消失了！
我的梦也随之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