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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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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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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与浪漫有关的模样

周末参加同事儿子的婚礼,十二点的仪式,十点不到就出门了。早早出发,除了能避免宾客太多没有位置就坐的尴尬,最主要的是能早点见到一些曾经熟悉、亲切又分别许久的面孔,从这点上看,婚礼更像是主人为大家举办的联谊会,在现场不时能看到如花的笑靥绽放间或伴随着一声声惊喜的尖叫。

嘈杂过后,仪式正式开始,对我来说,典礼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从娱乐八卦到现实生活;从主持人的串词到排练好的制式化议程,几乎千篇一律,除了规模不同看不出有什么新的创意。

就在我和朋友私语间,突然一句“收敛自己的锋芒,容忍对方的锋芒”直击耳膜,抬头看到两鬓略见斑白的女方父亲正在致词,多么睿智的一位长辈呀!

是啊,两个不同背景、地域的人能够步入婚姻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想要日子安稳,两个人是需要互相磨合的。磨:用磨料磨物体使光滑、锋利或达到其它目的,比如磨墨、铁杵磨成针......顾名思义,磨的过程一定会伴随着力量与形状的改变,所以当事人会感到不舒服甚至痛苦,但是只有经历了磨的过程,把每个人身上的棱角变得圆润,相处起来才会更加和谐。

婚姻中谁都不能放任自己的个性去伤害对方;同时谁都不能太在乎自己的委屈,让它们揪紧你的心灵,要学会包容、体谅甚至隐忍。家不是讲理的地方,是在外奔波忙碌一天可以栖息、放松的港湾,如果双方都唇枪舌剑锋芒毕露,谁都不肯让步,最后的结果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件升级到影响婚姻存续的大危机。可是这样浅显的道理只有爱过、痛过、被生活锤过的人才能真正做到,“退让”不是软弱,是因为更在乎,我也是经过很多年伤痕累累的反复碰撞才得以悟出,被这位父亲精致又诗意地总结了出来。

婚礼结束后,大家谈兴未尽,我们七八个朋友又一起找了地方继续聊天叙旧,职场的尔虞我诈、生活的家长里短,一个下午大家嘻嘻哈哈、天南海北,聊的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有一个情景记忆深刻。

天色已经昏暗,暂时卸下重负、热闹了一天的朋友们也该各回各家了,明天,大家又要背负起中年人的行囊淹没在尘世的喧嚣中了。

权是老公的好朋友,中年男性,五十出头,为人耿直、性情敦厚。认识二三十年了,没见他穿过花里胡哨的衣服、没听他说过花里胡哨的话,永远都是一副善良淳朴的关中好男人形象,反正在大家看来无论怎样他都和浪漫这个词挨不上边,要说过人之处吧,那就是智商高。

我们散场的时候,权给他正在逛商场的爱人打电话,约好十分钟后在长安广场十字路口碰面,交通要道加上地铁施工又赶上晚高峰,人头攒动,我们七八双眼睛愣是没搜寻到嫂子的身影。突然间,敏捷的权一跃跳上了路边五六十公分高的石墩上,双手还不停地挥舞着,再看时,嫂子已经奔着目标而来。“既然我找不到你,那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找到我!”我是从来没想到当高智商的人在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时能够擦出这么浪漫的火苗,而这火苗比520、比1314的红包、比玫瑰花的光芒更耀眼。

无论是儒雅的父亲,还是质朴的权,我没有听到一句浪漫的话语,但是却分明看到了浪漫的模样。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当用心感受时,它会穿透可见或不可见的阻隔,直抵内心最深处。

我那从不会甜言蜜语、不会送花发红包的老公也属此列,一到节日,看着朋友圈满屏的秀啊,就安慰自己,都是自家钱,自家钱从左兜换到右兜有啥意思,买玫瑰的钱还是用来买菠菜更划算,再说,什么样的仪式感能比得上老公做的一顿饭?

无论是儒雅的父亲,还是质朴的权,我没有听到一句浪漫的话语,但是却分明看到了浪漫的模样。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当用心感受时,它会穿透可见或不可见的间隔,直抵内心最深处。我那从不会甜言蜜语送鲜花发红包的老公也属此列,一到节日,看着朋友圈满屏的秀啊,就安慰自己,都是自家的钱,从左兜换到右兜有啥意思,买玫瑰的钱还是用来买菠菜更划算,再说,什么样的仪式感都不及老公做的一顿饭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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