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山月夜
天气渐暖,天黑的也渐渐有些晚了,想到初春至此都没怎么出门散步,今夜突生了去潜山爬山的想法。
我独自走在潜山的山径上,抬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黝黑的山路间依稀透出几点混沌的灯光。远处稀疏的树干静静的伫立着,地上散漫的撒着些许淡淡的影,也不知是月光还是路灯的。一阵阵清风袭来,鬓边斜发随风飘动起来,又落下,发尖轻打在鼻尖,空气中飘荡着浅浅的新竹的味道,细嗅来又似乎什么味道也没有。我静静在这林间小路上走着,世界仿佛只我一人,白天需要说的话也不必说了,需要细想的事也不必细想了,似乎仿佛现在的我是自由且惬意的。
淡黄的路灯下,一株叫不出名的草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停下了脚步细看来,约莫一尺来高,狭长的叶子分散开来,一簇簇的,茎上顶着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路灯下泛着浅淡的黄,不知是花原本的颜色,还是路灯染上的。微风袭来,一片又一片的叶子在风中细细晃动,平素不善于打理花草的我,心中升起欲将其移栽至别处的想法,思及自己对花草种植实在不善,脑海里想起《葬花吟》中的“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仿佛看到日后她逐渐枯萎、濒临死亡的悲惨境遇,心中极为不忍,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信步走来,一大片的竹林映入眼帘,竹叶沙沙的响着,笔直的竹干冲入天际,抬眼望去,一轮残月挂在头顶,月光下,微风荡漾,细长的竹叶仿佛在挥着手,邀我走进他们似的。竹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也许是趁着夜色挖竹笋的行人。说道竹笋,我是极欢喜的,无论是新鲜的脆笋,还是晒干后的腌笋,我都是极爱吃的,已不记得第一次吃笋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心中思忖,怎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天色渐晚,山上行人依稀渐少,漫步在树、竹间,略微灰暗的竹林缝隙透出淡淡的灯光,清淡的新竹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微微的风,仿佛在轻抚人的心弦,不由得内心逐渐安静、平和。升起一股恬淡无所求的情绪,安静的享受着这竹、这轻风,我想古人口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依然自得也不过如此罢。折返归来,走到山脚下,我不禁回头伫立片刻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