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山镇的东观头距离黄梅县城约25公里,紧邻安徽省的宿松县,是湖北省最东边的一个村。早在几年前就听摄协的艺术家们说到东观头拍日出、赏荷、拍鸟,我一直想去东观头看看,那是怎样一个令摄影家们留连的美地。今天,围炉的文朋诗友相约到独山的东观头采风,我欣然前往。
天气预报今天阵雨,但看起来并没有要下的意思,尽管不能看到东观头的日出,丝毫也没有影响我们的兴致。虽说节令已是仲秋,骤然突变的天气,让我们穿上了厚衣服,而路边的芦苇叶子依旧很苍翠,伸出来的浅紫色的苇子,还是那样精神,在秋风的吹拂下,如同顽皮的娃娃,蹦跳着挥手欢迎远方的客人。偶尔路边开出一丛不知名的野花,瞬间亮了你的眼。公路两旁的稻田一片金黄,像给大地铺了一床漂亮的黄地毯,在风中,这地毯,不时变幻着浓淡不同的颜色,间或闪过一方池塘,像是镶嵌在黄毯上的一块翡翠。已经收割的空田里,一两条牛儿在悠闲自在地吃草,屋顶上腾起的袅袅炊烟,随风变换着方向,摇曳多姿,仿佛仙女挥舞着她那如轻纱似的长袖。好一幅优美的农村丰收画卷!
沿途“炉主”一边开车,一边告诉第一次来东观的兰芯、星子和我,现在已经到了哪,这里有哪些人文景观和历史传说。终于到了一条路两边有房子的地方,“炉主”停下车,告诉我们:“这个地方叫光岭街,一边是黄梅县的东观村,一边是宿松县的松梅村。”说是街,其实不过三四米宽的马路,我不禁有些惊讶,在我们身边竟也有类似“中英街”那样的地方,湖北与安徽的分界线竟然就在这里,此处与安徽省的距离是这样近,东观称“鸡鸣三省”地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
过了光岭街,通村公路变得窄了许多,弯弯曲曲,像顽皮的孩子在捉弄人,不时露出一点点踪影,不时又隐没了。原先稍平坦的路,起伏也变得大了许多,像海上冲浪一样,一会儿冲到浪尖,一会儿滑入波底,一路上尖叫声和笑声不停。在路的转弯处,一翼亭角出现在眼前。原来东观头到了,那翼亭角,就是有名的东观亭。登上东观亭向东望,宽阔的源感湖水面,水天一色,云雾缭绕,因为阴天,天和水都变成了铅灰色,像是国画家用浓淡不同的墨,勾勒的一幅素净的水墨画。突然,一只白色的鹭鸟飞过,让画面顿时鲜活了起来。我不禁有些遗憾:这要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这画就会变成油画,色彩不知要鲜明多少倍呀!
从亭子上下来,我们坐上了一条敞着的机帆船,围炉的文朋诗友们,开始了与源感湖的亲密接触。炉主指着远处水面上几处矗立的建筑物告诉我们,那是湖上的三大名闸,这三大名闸在汛期起着不小的作用呢。风吹乱了长发,有点冷,我下意识地裹紧外套,不禁想起以前陶燕讲的一个故事:县摄影家、美术家协会的艺术家们,隔三岔五到源湖采风,湖边的一老渔民说:“怪不得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采风,原来是我们这湖上风大好采呀!”想到这里不由得无声地笑了。一群鸭子自由自在地在水面觅食,看到我们的船来了,并没有惊慌,依旧悠闲的划着水,一条鱼突然在船边跃起,打了个旋,马上又潜入了水底,因陈主席曾发表过《混子是条什么鱼》的小说,“炉主”笑着问作协陈主席:“章华,混子是条什么鱼?”陈主席慢悠悠地来了句:“你想是什么鱼就是什么鱼。”大家一阵哄笑。
因为去年的大水,源感湖的水面上没有了往日的残荷,也没有往年那铺满湖面的菱角,这不免让大家有些遗憾。蓦然,湖面上,一丛尖尖的像小鸡的头一样、长满刺的东西,在水面上若隐若现,旁边一张巨大的像睡莲那样的圆形叶子,随着水波起伏,“鸡蛋泡。”我脱口而出。我很多年没有看到这种学名叫芡实的植物了。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会用家里的锄头,把它们钩上来,把它下面长满了刺、荷叶茎一样的管子,剥皮当菜吃,把鸡蛋泡外面的刺用剪刀剥开,把果实煮熟,当零食吃。后来,除了偶尔在菜场买点鸡头管,就没有再见过它。今天看到它,多少也能弥补一下,湖上没有菱角的遗憾。
回程的时候,我们看到一只白色的鹭鸟,站在水草上,一动不动,随着水波,水草起伏,它也跟着摇晃,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它,这些客人,仿佛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邻居,它淡定得如同进入无人之境,这里的鸟已与人和睦相处。独山文化站的李玲站长告诉我们:“这里土地肥沃,湖水清澈,优良的水质,丰富的水生植物,再加上村民的环境保护意识强,到冬天的时候,会有许多候鸟到这里来越冬,那时候这里就成了真正的鸟的天堂。”
李站长的话,让我对东观头的冬天又多了一份期盼,我期待着冬天再到东观头来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