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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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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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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童年看电影

吃过晚饭,跟先生一起去文化公园散步,转到剧院后面,突然发现泛歌湖边在放露天电影。泛歌湖畔的两棵树上挂着银幕,银幕上放着的正是儿时看过的的《地道战》,看电影的大多是跟我们差不多或者比我们年长的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也有把花坛边当凳子坐着看的,这熟悉的场景是那么的温馨,关于儿时看电影的那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开来......

那时候放电影是最好的文化生活,如果说要放电影了,孩子们的高兴劲儿一点也不比过年差。那年月,放映队是各个村子轮流放,要过很长时间才能看一次电影。每当放映队来到村里放电影时,当天下午大队干部就会把那张大大的方桌放在操场中间,在操场西边的那两棵,专门用来放电影挂银幕的树上,挂好银幕。我们下课的时候看到了,就知道今天晚上村里要放电影了,都会开心地奔走相告,心早就飞了,哪还有心思上课,老师讲什么都不知道了,不时地偷偷地望着窗外的银幕,心里巴望着快点放学。老师这一天晚上也不布置作业,放学铃一响,我们一窝蜂地“飞”出教室,回家去搬凳子来占位子。

因为那时候全村人都到学校操场看电影,来得早的就可以看正面,看好位置。如果迟了,就只能在反面或者在偏边的地方看。为了能占到好位子,有人干脆就不回家了,用东西在地上划一块,然后在里面放上砖头、瓦片、破碗块,表示那是他占的位子。记得华荣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她常常是放学后就不回家,划好了地方还怕别人抢去了,就站在那里,等她哥哥把凳子搬来,她才回家,然后等家里人吃完饭来看电影时,再带点饭哥哥吃。那时候我家离学校很近,我常常也会很快就在家里搬一条长凳到操场,因为怕别人把我凳子移动,让她哥哥帮忙看着,所以也总能在好位子看电影。

在天还没黑下来之前,我们就早早地来到了操场,那时等待的喜悦,远比电影带给我们的喜悦要多得多,我们会在操场上继续那在学校里做了许多次,却永远不厌的游戏,男孩子们官兵捉强盗、斗鸡、打飘,女孩子们跳皮筋、跳房子,当然也有男女共玩的老鹰捉小鸡,没玩的,就在边上看或捣乱。整个操场比平时在学校里热闹多了,我们玩得汗流浃背也不停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大人们也都收拾停当了,操场上的人慢慢地越来越多了,爷爷奶奶领着孙子,哥哥姐姐领着弟弟妹妹,父亲一手扶着扛在肩上的长凳,一手拉着孩子,就是有孩子吃奶的母亲,这天也不会放过看电影的机会,她也会抱着吃奶的孩子来。提前占位子的,就会大声呼喊自己的孩子,一时间“二狗喂”“三胖哎”“毛女哇”“细伢”,“在哪里呢?”喊声四起,“爹,在这里呢”“妈,你看到我没?”应声也是此起彼伏。也有占了位子,怕自己家人找不到自己的,站到凳子上东张西望。这嘈杂的声音,一直要等到绑在桌脚上,高高竖在棍子上的电灯被放映员打亮时,才会停下来。放映机上的光柱投射到雪白的银幕上时,就有许多小手在光束里挥动,伸不够的,还从地上跳起来,也有叫家长抱起来的,似乎手影经过光束投到银幕,就会得大奖一样。

等电影真正开始放映时,我们的兴奋劲早过去了一半,常常是还没放完,我们就已经在大人的怀里做美梦了。第二天早晨大人喊我们起来上学时,还懵懵懂懂地来一句:“电影放完了吗?”

稍大些的时候,我们也慢慢能看得懂电影的故事情节了,也会被剧情感染,跟着里面的人物喜怒哀乐,记得有一回看《一江春水向东流》还曾梦中哭醒过呢。如果放了枪战片,从第二天开始,此后很多天,只要一下课,学校里的男生都会用拇指和食指当枪,指着别人“叭叭”几下,放学后的游戏也会改成打仗。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会跟着村里的哥哥姐姐们,成群结队地到邻村去看电影, 真正是放映队到哪我们就跟到哪。记得有一回放映《梅花巾》我不光被电影的情节吸引,更陶醉于那里面优美的插曲,我硬是追着放影队走了几个村子,看了几个晚上,居然学会了里面的插曲。还记得当时天天晚上追电影,欠了觉,上课打瞌睡,还被老师罚站呢。

现在,家家户户有电视机,互联网上想看什么电影就看什么电影,影视城里的宽银幕3D电影,真实刺激,露天电影这些年几乎已经没有了。

今天,泛歌湖畔的那弯新月亦如当年,星空还是那蓝蓝的星空,银幕还是那方雪白的银幕,看电影的人和心情却不似当年,但儿时看电影曾给我们带来的欢乐却永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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