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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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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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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盘龙松

早就听说过五祖的大垸村有一棵盘龙松,总想去看看,一睹它傲人的身姿,可苦于不知它到底长在何处,一直未能如愿。机会终于来了,周末,“黄梅画家画黄梅”的画家们决定去大垸村采风,我不由得欣喜若狂。

车子在曲折起伏的山路上行进,山上松苍柏翠,路两边青草,野花,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山里特有的花草树木的清香,还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鸟儿清脆的鸣声。车窗外不时地闪过一株或一丛映山红的身影,分外醒目。“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王林部长那浑厚的男中音适时地响起,引来大家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车过中山村委会,路越来越窄,画家们下车步行。路边一棵棵长得并不高的树上,开满了一朵朵宛如茉莉的小花,在绿叶中分外娇艳,陶主席告诉我,那就是雨花菜。我只见过干的雨花菜,却不知雨花菜这样美。转过几道弯,翻过一个小山坡,陶主席带我们来到一块三面环山的平地,大自然真是最高明的艺术家,这里山川秀美,茂林修竹,古树参天,陶主席指着悬崖边上的那棵大树告诉我:“这就是盘龙松。”我仔细打量盘龙松,它冠如巨伞,树枝相互攀缘缠绕,状如无数条蟠龙盘绕,整棵树像一条巨龙张牙舞爪,昂首长吟,龙首、龙身、龙须、龙角、龙爪栩栩如生,我想这也许就是盘龙松得名的由来吧。走近盘龙松,它褐色的树皮就像大蟒蛇身上的鳞片,每一块树皮都镌刻着它经历过的漫长的岁月沧桑,它那苍翠的针叶、勃发的新枝向人们展示着它强劲的活力和无畏的气概。

画家们支好画具开始写生了,我用相机“画”了盘龙松后,就开始到村子里转悠。我和陶主席在村边山上的竹林里,碰到了在山上挖笋的向嗲,向嗲精神矍铄,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热情地跟我和陶主席打招呼,得知我们是黄梅画家画黄梅采风组的,他格外高兴,饱经风霜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交谈中得知,向嗲兄弟三人,他最小,人称向细嗲。他儿女们都在新疆,孩子们接他去享福,可是他故土难离,住了半年时间就回来了。“在孩子们那儿好是好,一家人都在一起很热闹,但还是没有家乡好,在那里没有事做,天天吃的玩,玩的吃,时间不长肚子就这么大,手就这么粗。”他笑眯眯地边说边比划,“回来了,我就种种地,春天到山上挖挖笋,捡捡蘑菇,我还有几窝野蜂,到下半年的时候,我又到这儿来取蜜。你看我,将手也不粗,肚子也消了,人就要做,老话说得好‘困成的病,坐成的痧,拌拌拉拉(干活)健巴巴’......”他指着屋前的一大片平地告诉我们,那三丘田一共有20多亩,是七三年农业学大寨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用肩膀挑出来的。

向嗲剥开一棵竹笋,一股笋香顿时弥漫开来:“现在的年青人都向往外面的世界,目前村子里就我跟我二哥两兄弟还住在这里,二哥的孩子也都在新疆,孩子们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或者在外面不顺心的时候,就回到这里来看看我们,看看这片大山。我们都老了,能动得的时候,就为他们准备点山野菜,让他们回家的时候带去,让他们记住家乡的味道。”向嗲接过陶主席递过来的一支烟,点着后,使劲地吸了一口,“这里是块宝地,我已经选好了墓地,等百年之后就葬在老屋这儿,与大山永远为伴。”说这话的时候,向嗲眼里闪着自豪的光......末了,他还热情地拿起新挖的竹笋,叫我和陶主席带回去:“带点回去吧,自己山上长的,不值么钱。”我们婉拒了。

告别了向细嗲,来到写生处,刘主席他们已经画完了,大家收拾好画具,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的时候,一个跟向嗲长相酷似的老人,一手提着开水瓶,一手拿着水杯,笑眯眯地走来,原来他就是向细嗲的胞兄——向二嗲,他是来给我们采风组送开水的。

他热情地请我们去他家,还一边遗憾地说:“我去山里挖笋采蛇头菇去了,要不可以给你们做点饭。”我们告诉他,都带了干粮,他把新挖的两袋笋移开,搬开桌子椅子让我们坐着吃。向二嗲风趣幽默,他笑眯眯地对我们说:“我打个谜语给大家猜,看你们猜得出来啵?‘小时候吃得做不得,老了做得吃不得’,你们知道是什么啵?”“竹子。”我脱口而出。他高兴地对我竖起大拇指,转身进房里把家里养的兰花送给我,还不忘记来一句:“美女都爱花。”我眼前一亮:“慧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你知道吗?传说这兰花是童养媳妇变的。”我一脸疑惑,向二嗲指着兰花的花瓣说,“你看这花瓣向下弯曲着,上面有许多的点点,这是童养媳妇的舌头,传说那家婆婆容不下媳妇,把媳妇的舌头拉出来用针扎,媳妇死后,坟上开满了兰花,花瓣上的许多点点就是婆婆扎的针眼。”好凄美的故事,好幽香的兰花!我不由心头一颤。

问到那棵盘龙松时,向二嗲告诉我,那棵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关于盘龙松民间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相传在很久以前,大山里住着一个野猪精,经常出来祸害当地的百姓,龙潭里的老龙王闻讯,跑出来跟野猪精大战了三天三夜,终于赶跑了野猪精,为了防止野猪精再回来危害百姓,特地在此地种下盘龙松,野猪精再来的时候,看到盘龙松就以为老龙王还在这里守着,就不敢再来了。盘龙松因此就永久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了。

山间的神话传说也像盘龙松一样,沐浴着大山的光辉,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再看看带着干粮来采风的艺术家们,他们大多头发花白,不辞辛劳,足迹踏遍黄梅的山山水水,用他们的画笔向世人宣传着黄梅,他们敬业的精神也像盘龙松一样,万古长青。而许多像向嗲兄弟那样,孩子们都在外地创业了,他们仍然像盘龙松一样热爱大山,驻守家园的老人还有许多......

我们离开的时候,向二嗲把我们送出好远,我回头跟他告别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那棵盘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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