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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振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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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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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奶奶家里的老鼠

张奶奶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白天还行,有儿子做饭,和儿子一起吃饭,也可以唠唠嗑说说话儿可是到了晚上,儿子要回家去住,虽然两处相隔并不遥远,张奶奶仍然会感到非常孤独,甚至有些恐惧。

每到晚上,整个房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尤其是熄灯以后,张奶奶就像自己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可是却怎么也到不了底。

张奶奶时常在半夜惊醒,可是周围黑咕隆咚,没有一点儿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风声。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又怕影响儿子一家人休息,于是只能无奈地躺下,挨到天明。

这一晚,正当张奶奶孤独寂寞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客厅有点儿动静。开始她还以为是幻听,可是侧耳细听,客厅里的确是有轻微的响声。张奶奶怀疑客厅偷偷溜进来坏人,于是悄悄下床猛地打开卧室的门,却发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嗖”地一下一闪而过,好像是藏到了沙发底下。

张奶奶虚惊一场,客厅里溜进来不是小偷,而是一只老鼠。

张奶奶来到沙发底下,往沙发底下察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张奶奶又回到卧室,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客厅里就又响起声音。张奶奶又要下床驱赶,可是她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突然发现,大大的房间里不再是她一个人,整个房间也不再寂静的令人窒息。房间里似乎有了生机,尽管只是一只不受人待见的老鼠。

张奶奶从床上坐起来,她仔细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客厅里的老鼠显然是在找吃的,虽然偶尔碰出来响声,但是可以感觉到它的小心翼翼。走起路来也不敢随心所欲,尽量蹑手蹑脚。可是尽管老鼠已经很小心了,偶尔仍然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碎碗声老鼠也许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接下来的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偷偷躲在了饭桌下面,平息自己紧张的心情。

张奶奶根据卧室外面的动静,想象着老鼠的样子,有时还会忍俊不禁,悄悄笑出了声。

时间久了,老鼠就有点肆无忌惮,即使弄坏了杯碟,居然也不再藏躲,甚至声音都没有“暂停”的意思。张奶奶心想:这个坏老鼠这是要反天吗?越来越不像话了!于是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这一嗓子肯定是吓着了老鼠,外面再没有了动静。张奶奶见自己的喊声起到了作用,于是感觉到一丝成就感,心里居然美美的。

以后的夜里也是如此,每当客厅厨房的动静过于大了,只要张奶奶喊一嗓子,就会立刻清净下来。即使后来再出声音,也要小很多。

睡不着的时候,张奶奶就会躺在客厅上的沙发上,亮着灯。到了半夜,她果然看到了这只老鼠。这只灰老鼠鬼头鬼脑,机灵得很,它兴许是发现了沙发上张奶奶,于是行动敏捷,来去无踪。但是当它发现了张奶奶特意给它准备的香肠,还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再三试探几次,最终双手捧起香肠大口朵颐起来。一边着香肠两只黑眼珠还紧紧盯着张奶奶的一举一动。张奶奶怕惊跑了老鼠,也不敢挪动身子。可是就这样看着老鼠吃食的样子,张奶奶都感觉很有意思。观察了一会儿,张奶奶躺着有点累了,于是对着老鼠说:“奶奶总是一个姿势有点累,我挪动一下身体,你继续吃你的,不要害怕。”老鼠听到张奶奶说话,吓得丢下香肠“嗖”地一下跑走了。可是观察了一下张奶奶好像也没有恶意,于是又走走停停试探着爬过来,反复验证安全以后有捧起香肠吃起来。

张奶奶发现这只老鼠很聪明,一刻不停地紧紧盯着自己。只要张奶奶稍微动一下,它就会迅速逃走。后来老鼠干脆抱起吃剩下的香肠,吃力地弄到电视柜下面去了。

张奶奶看着老鼠的一举一动,感觉有意思极了。她夜里甚至不再孤单,也不再恐惧。她时常对着老鼠说话,每天夜里都会为老鼠准备好吃的,时间长了,老鼠居然不再惧怕张奶奶。

张奶奶半夜醒来的时候,起床走到客厅,只要吆喝一声,老鼠就会从角落里爬出来,“吱吱”叫着围着张奶奶旋转。张奶奶看到老鼠这么通人性,心里美得笑开了花。

张奶奶看着可爱的小老鼠,笑呵呵地说:我小的时候,奶奶经常跟我说起和你们有关的童谣。‘小耗子,偷油吃,下不来,叫奶奶,奶奶不在家,叫大妈,大妈关门洗脚丫’。如今奶奶早已不在了,父母也不在了,这些童谣再没人讲给我听。后来我又把这些童谣讲给儿子听,又讲给孙子听,现在再讲给你听。你喜欢听吗?老鼠似乎听懂了张奶奶的童谣,时而趴上张奶奶的脚背,时而依偎在张奶奶的脚踝。

玩累了,张奶奶就会对老鼠说:“小耗儿,奶奶累了,要去床上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老鼠似乎听懂了张奶奶的意思,于是爬到隐蔽的地方,不再出声。

自从这只老鼠无意间来到张奶奶里后,张奶奶像得到宝贝似的,不再孤单寂寞。可是有一天张奶奶的儿子发现手机连不上网了,于是打电话找人维修。维修人员发现网线断了,于是告诉张奶奶的儿子说家里有老鼠。

张奶奶的儿子当天就买来了粘老鼠的用具,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布下了“陷阱”,势必要捉到这只坏老鼠。

张奶奶等儿子回家以后,偷偷把所有的粘鼠器具都收拣起来,不让老鼠被捉。等第二天儿子来之前,张奶奶再把粘鼠器具原封不动放好。好几天过去了,张奶奶的儿子始终捉不到老鼠,他还觉得是现在的老鼠太精了。粘鼠器具捉不到老鼠,于是张奶奶的儿子又买来老鼠夹,当然还是捉不到。后来他又买来毒鼠强,想毒死老鼠,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张奶奶告诉儿子说:“咱家里没有老鼠,你不用买这么多捕鼠的工具。再说了,即使有老鼠,我一个老太婆也不怕它,它也伤害不到我。”张奶奶的儿子说:“那怎么行!屋子里进来了老鼠,晚上我回家怎么能放心。老鼠还会盗洞,时间久了房子都被它盗坏了。”无论张奶奶怎么劝阻,她的儿子就是不听,下定决心一定要干掉这只老鼠。

这天早上张奶奶还没有起床,她的儿子突然开门进来,将一只狸花猫放进了客厅。张奶奶赶忙起床,可是还没等张奶奶穿好衣服,客厅里就传来狸花猫“嗷嗷”的怒吼声,接着又传来“吱吱”几声老鼠的叫声。儿子高兴地喊起来:“捉到了!捉到了!妈妈,老鼠捉到了!”儿子兴奋地跑进母亲卧室,告诉母亲老鼠捉到了。母亲向客厅看了看,她什么也没看到。又侧耳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母亲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可怕的夜晚。母亲要求把那只狸花猫留下来作伴,可是儿子说猫身上有跳蚤,不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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