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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振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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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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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链

十二年前,子兰初识郑老师是在她上初一的第一节课,郑老师激情四射地对同学们说:“现在你们好好学习,将来有了本事,你们都会大有作为的!祖国正在建设发展,我相信,你们一定会为祖国的建设做出贡献的,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一代!”郑老师的话说得大家热血沸腾,同学们一下子被点燃了希望之光,似乎找到了奋斗目标,顿时有了学习的动力。从那刻起,子兰就被这位高大帅气的老师吸引住了。情窦初开的子兰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居然对郑老师展开幻想

同桌张猛喜欢子兰,他其实就是喜欢,根本也不懂爱情。他在一天放学的路上,居然大着胆子向子兰说:“子兰我喜欢你!”子兰眼皮都不夹他,恶狠狠地甩出几个字,“滚!臭流氓!”张猛被呲了一顿,引来同学门一阵嘲笑。日子久了,同学们也渐渐长大,后来张猛终于发现子兰居然在暗恋郑老师。

郑老师只教了他们两年,后来听说调到了市里。郑老师临走的那天,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了,子兰却迟迟没动,她一个人在教室坐着,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向郑老师宿舍走去。她勇敢地敲开郑老师宿舍的门,郑老师拉开门,见是子兰,高兴地让她进屋。子兰话还没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郑老师明白子兰是对自己的不舍,他微笑着安慰子兰说:“子兰同学,我调走了还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教你们。无论谁教你们,都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我相信,只要你有了本领,我们还会见面的!”郑老师的几句话。说得子兰心里暖暖的,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只要将来有了本事,还会见到老师的。从那刻起,她就决定一定要考上大学,不为别的,只为能见到郑老师。

可是在农村考大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来的老师又不及郑老师教得好,不久子兰就辍学回家了。子兰心中的梦想就此破灭,她以为再也见不到郑老师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来到了今天,同学们大多数没有考上大学,可是也都学了一技之长,靠自己的努力工作挣钱。子兰学的美发,在县城开了一家美发店。这天,张猛突然找到了子兰,他已经结婚了,可是他说仍然喜欢子兰。还为子兰买了一件很贵重的裙子。子兰心里有点小感动,多少有点后悔没有嫁给张猛。

张猛这天请子兰吃饭,期间他突然告诉子兰说:“兰子,你还记得咱们的班主任郑老师吗?”子兰其实早就想打听郑老师的情况,此时听张猛这么问,马上来了兴致,可是表面仍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她说:“郑老师现在在哪上班啊?”“他就在咱们县城,现在已经当了咱们教育局的局长了,我跟他还有联系,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一下,咱们在一起待一会儿”“都当了局长了,人家还会和我这样一个理发的呆着。”子兰心理很想见郑老师,可是又怕郑老师笑话自己的处境。张猛说:“没事,郑老师不会笑话你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可以先不说你是他的学生,你看他还能认出你来吗。我先不告诉他真相。”子兰听张猛这么一说,感觉也挺好。到时候看郑老师的态度,有必要的话就说出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就见见郑老师,这也是她多年的愿望。

在张猛的联系下,周六的黄昏,子兰敲开了一家茶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子兰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虽然头发有些少了,可是仍然是那么英俊潇洒,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郑老师稳重的气质下更平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来了,请进!”郑老师把子兰让进屋,他显然没有看出是子兰,子兰多想马上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那个与他当面道别的学生啊!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个理发的,就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等会找个机会再告诉老师。

郑老师让子兰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菊花茶,微笑着说:“张老板说有事暂时耽搁一会儿,让我们先喝茶,你不要客气。”“好的,好的。郑老师你别客气!”子兰有点手足无措,紧张要命。郑老师挨着子兰坐下,为子兰递上茶杯,微笑者说:“别紧张,没事的,这里很安全。”子兰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她不知道郑老师话语的意思。

子兰放下茶杯,正想问郑老师,可是郑老师已经用双手楼住子兰,他露着胡子茬的脸已经凑过来,子兰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她能感到自己崇拜的老师就在眼前,她甚至能听到老师的呼吸,能到老师的发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所措。她只觉得老师的胡子茬扎得自己痒痒的,一股幸福甜蜜的暖流侵遍全身。

子兰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一直深爱着郑老师,她得到了郑老师,她感觉这辈子没白活,死而无撼!尽管也许郑老师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这都不重要。她只是一遍一遍地回味着那个黄昏的菊花茶的味道。

没过多久,子兰家乡的幼儿园就建立起来,据说这所幼儿园就是同学张猛承包建起来的。张猛给子兰又买了一件裙子。不久子兰怀孕了,子兰母亲让子兰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子兰死也不同意。子兰母亲非常气愤,她指着子兰的脑门说:“一个没结婚的大闺女生孩子,你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啊!咱们家祖宗八代的脸都叫你丢尽了!现眼鬼!”可是话是这么说,等子兰生下孩子,她母亲还是在农村精心替子兰照顾孩子,让子兰安心在县城工作。

一次同学聚会,张猛无意间知道了子兰生孩子的事,他问子兰:“孩子是谁的?”子兰没有恨,他这几年一直在挣扎着,但是她挺过来了。她知道自己被张猛利用了,可是他不恨张猛。她也不恨郑老师,她始终不说孩子是谁的。

张猛把孩子的事告诉了郑局长,郑局长听说了孩子的事喜出望外,他结婚后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梦想着再生一个儿子,可是始终未能如愿,如今听说子兰生的儿子可能是自己的,他感觉简直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他对张猛说:“你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带过来我看看。”张猛犹豫了一下说:“郑局长,这个事肯定不好办。”郑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张猛,“你小子就认钱,一点师生情谊不讲,那两年白教你们了!”张猛将银行卡仔细看了看,淫笑着说:“郑局长,你的儿子都是我帮的你,还说不讲师生情,冤死我得了!”“别废话了,赶紧把孩子带过来!”

不久,张猛偷着把子兰的儿子思君带到了局长办公室,郑局长看到孩子虎头虎脑,很像小时侯的自己,于是断定这孩子就是自己的,他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为了保险起见,他和张猛立刻带着孩子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医生说鉴定结果需要几天才能出来,郑局长不想让孩子回农村,想让孩子在他家住几天,可那是不可能的。

子兰终于还是知道孩子被接走的事,她告诉孩子今后除去妈妈,不能跟任何人走,孩子说:“妈妈,今天张叔叔把我接到了一个爷爷那里,他对我可好了,还一直亲我的脸呢,他的胡子扎得我好疼啊!”子兰说:“下次不要再见他了,我怕他们把你抢走,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妈妈了!”子兰的泪水顺着脸夹淌下来,孩子看到妈妈哭了,忙用小手为妈妈擦着泪水说:“妈妈,我知道了,下次我再也不去见他们了。”子兰把孩子送进幼儿园,又叮嘱了一下妈妈看好孩子,就去县城上班了。

张猛家属高凡早早来到幼儿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对小朋友们说:“宝宝们,今天我们再做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宝宝们想一想,这个游戏哪里最有趣?”小朋友们都踊跃发言,有的说“很刺激”,有的说“很快乐”,思君站起来说:“我感觉鸡妈妈为了保护小鸡,来回阻挡老鹰,不让小鸡受到伤害很感人!”高老师听思君这么一说,高兴地连忙鼓掌,她问小朋友们:“宝宝们,思君小朋友说得好不好?”小朋友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好!”“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到操场上去做这个有趣的游戏吧!”高凡老师话音刚落,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教室的屋顶突然塌下来,将高老师和孩子们重重地压在了下面。

村里邻居大婶给子兰打电话,说是他们村幼儿园塌了,让她看看孩子有没有伤着。子兰慌忙来到幼儿园,大老远看到许多警车,还有许多领导,郑老师也在现场。事故中有四个孩子遇难,其中就有子兰的儿子。子兰当时就傻了,她连哭都不会了。

幼儿园的楼房是豆腐渣工程,郑局长和张猛被判刑,郑局长最终等到了亲子鉴定结果,遇难的思君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后来子兰疯掉了,她逢人便说思君是她老师的孩子,她喜欢老师,愿意为老师独自一人把思君培养成人,让思君出类拔萃,将来作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几年后,张猛刑满释放,他主动承担起照顾子兰的责任。他们的郑老师没有等到出狱那一天,在一次放风的时候,触电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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