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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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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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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火与烧荒

我小时候很迷恋火,总觉得火这种东西很特别。它没有实体,无法捕捉,也变幻无常。它没有影子,神神秘秘。它似乎可以焚毁一切,但又好像是万物之源。小时候父母总警告我不要玩火,还说“白天玩火,晚上尿床”。尿炕和玩火肯定没有什么关系,但家长们非要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小时候经常尿床的我也没法反驳。

那时我们总有很多机会接触到火。那时家里经常停电,家家户户都备有不少蜡烛。我喜欢在黑暗中盯着蜡烛燃烧的火焰看,无聊时会在蜡烛的火焰上烧各种东西,比如棉球、花生、肥肉、头发与各种捉来的虫子。我还会故意在玻璃台板上滴下很多漂亮的蜡烛油来,然后在粉笔顶上挖一个小窝,把蜡烛油放在里面点,这样粉笔也能像蜡烛一样燃烧。

另一种便是点炉子生火或者烧大灶。纸或者稻草烧起来很快,火势猛烈,但不持久,一会儿便灭了。干柴与褐煤不容易被点燃,但一旦开始燃烧,便可以烧很久。因此点炉子要依次用火柴、纸、柴、煤不同的特点依次来生火。柴火刚被点燃时烟很大很呛人,常常熏得人只掉眼泪。去农村玩时,我最喜欢在大人们做饭时坐在大灶前给他们烧火帮忙。看着满灶膛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我丢进去稻草把子或者木柴在烈火中卷曲变形,化为光与热,我有说不出的快意。末了,我还喜欢在已经熄灭的灶膛里丢进去几个山芋,过半个小时再用火钳夹出来,剥开来吃,喷香。

还有一种便是去烧野火,也叫烧荒。冬天的时候,田间地头上的荒草已经变黄,很值得去放一把火。这在当年的农村是被鼓励的,草木灰是肥料,他们大人自己也烧。只是烧荒的时候要小心些,别在离人家住宅或者草垛子太近,不然万一火势太大,迁延过去很危险。我爷爷小时候玩火就把自己家的两间茅草房给烧掉了,弄得那时家里一时拮据,留下很多后患。我与我堂妹每年冬天都会去野外放火烧荒,看野火星火点点,听野草哔啵作响,便感觉明年的丰收也有了自己的一份功劳。其实我们去烧荒时,野地里已经没有多少杂草了,别人已经把能烧的草都烧了。我们也许只是为了在寒风中点燃一点关于春天的诗句。在这些微小的火焰中,我们能看到明年地里的庄稼蓬勃生长,地头的野草野菜欣欣向荣,池塘里新生的芦苇亭子青翠茂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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