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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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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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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车记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我就一直晕车,而且似乎一年比一年厉害,最后以至于我对乘车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恐惧。虽说当年乘车的机会并不多,但也不是一年下来一次都没有的。

一种情况是学校里组织的春游。我们当年只组织春游,没有秋游,而且只去很近的地方,因此去的地方不是扬州,就是长江对岸的镇江,景点也就只有瘦西湖、大明寺或者金山、焦山这几个。学校到时会包车。当年很多人都会晕车,老师也有。因此在前一天晚上,老师会让大家备上一些防止晕车的药品,比如清凉油、花露水、橘子皮之类。这些防止晕车的药品有时有用,有时没用,一路上总有孩子晕到脸色苍白,呕吐不止的。老师也没办法,只能让我们坐在窗口,开窗通风,或者备好塑料袋。她们则拿着个撒满风油精的手绢捂在鼻子上。

另一种情况是去上海。因为我父亲是上海知青,所以寒暑假我经常跟着父亲去上海探亲。去上海不但要乘汽车,还要乘火车。从镇江码头乘10路汽车去火车站的期间,我可能就已经开始晕车了。好在等列车时能有一段休息的时间。火车相对汽车而言要平稳很多,也没有什么急刹车、急加速,因此好很多,但我依旧会晕车。一般等列车晃到无锡以后,我便开始有点不舒服了,等到了苏州,差不多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但晕不晕也看列车里的气味、列车运行时间与自己的精神状态,反正越紧张越害怕就越容易晕车。

在上海时,我是基本不去景点玩的。因为上海很大,出去玩都需要坐公交车。上海的公交车普遍人很多,红绿灯多,站点又近,司机一会儿刹车一会儿启动,几站下来必晕。遇到乘客晕车,售票员的态度也不会好。弄脏了车子,他们说的便更难听了。记得有一年,姑父一家与我们一家相伴一起去上海西郊动物园玩,去的时候还行,回来跟我母亲一起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父亲倒是从来不晕车。他说我们俩晕车是因为平时车子乘得少的缘故。他说要想要不晕车,只有多乘车子。我当年并不相信他的说法,吐都吐到有心理阴影了,还要去反复乘车,这不是找罪受吗?我才不要这样哩。

到小学三、四年级时,上海的亲戚捎信来说他们那里有晕车药卖,叫苯海拉明,还特别在暑假开始前寄了一条药回来。塑料薄膜里包着的白色小药片。我最早吃的时候效果很好,后来再吃就没那么有效了,也许是过了保质期、或者包装漏气失效的关系。后来听说扬州商场里也有卖的,父亲还特意去买了新的药片回来。等我上初中时,镇上药店里也有这个药卖了。只要有出行乘车的打算,我都会去买这个药,无论上一次吃时效果好不好。

考上高中的第一天上学,我经历了最后一次严重的晕车。我的高中离我们镇有十二公里,但是路不好,土路加上石子路,只有一班私人的小中巴车。为了赶时间,那司机开得生猛,忘了吃晕车药的我与母亲都被晃得七荤八素。之后的高中三年,我周末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不敢再去乘那给我带来不好记忆的中巴车。到了高三,学校放假的次数越发得少,往往只有周日下午休息半天。这点时间没法回家,我们三五个舍友们便经常去市区转一圈,买点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高中离市区相对近一些,五、六公里的路,坐公交车的话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公交车上一般都没座位,只能站着,我慢慢发现自己倒没有像以前那样容易晕车了。后来自我总结发现,坐着其实比站着更容易晕车。这大概与惯性还有缓冲有关,因为坐着的时候,身体是随时与车子一起晃动的,而站着,车子晃动的传导会相对慢一点。但也许真正的原因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的前庭平衡功能发育好了,或者真的如我父亲所说,乘车乘多了,前庭功能被训练好了。反正到读大学时,我这晕车的毛病便随着童年一起远去了。

女儿小的时候,我曾害怕她也会遗传我容易晕车的毛病。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只偶尔有两次坐车子时间长了有点不舒服而已。现在大部分家庭都有了私家车,每天开车、乘车已经是生活、工作的一部分。现在很少再听周围有人说自己晕车的。这新一代的人怕是再难体会我们小时候那种一想到要乘汽车、一闻到汽油味就犯恶心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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