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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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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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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

上了大学,故乡的风景只剩冬夏。

刚上大学那会儿,与母亲的电话打得紧。我告诉她大学的所见所闻,她则在另一头静静地听,还有不尽的嘱咐。现在,一年过去了,与母亲的电话慢慢地少了,太忙,没时间打电话只不过是为忘记找了一个不费气力的理由罢了。但母亲每每节气或想念的时候都会打过来。

“喂,孩子。”还是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语气和声调,“今天晚上有上课没?”

“没有,大二就不上晚自习了。”兴许是电话打多了,我有些不大客气。

“那边的天气冷吗?需要寄些厚的衣服过去么?咱这边雨下得很大,那边会么?”母亲语速加快了些,没等我第一个问题反应过来,母亲就列出一大堆问题,像极了一个求知欲特别强烈的孩子。

“这边下毛毛雨,没什么大事,就是天有点凉,不打紧的。”我稍微缓了缓,半应和着。

“今儿是白露,这个节气会冷,记得穿厚一些的衣服睡,再拿下棉被,”母亲顿了下,加重语气,“要不,把冬天的棉睡衣拿出来,和着睡,暖和。不怕叫人笑话,自己暖和了才实在。”母亲在电话那头严肃中略带批评的语气,再脑补一下,她平时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惯用嘟嘴的表情,似笑非笑,心里突然间涌出莫名的酸汁,我依旧用没心没肺的笑声回应过去。

因为我明白,在外的游子都是母亲放远的风筝,但那线头还紧紧地被母亲拽着。就像母亲常说的“我们能陪你们长大,但不能陪你们变老,凡事要靠自己。”上了大学,一些小伤小痛能自己扛的绝不对家里说,因为说了也无用,徒增家里人烦心罢了。

母亲后面说了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说出的每个字恍若在青湖跳跃的石子,迷了人眼,乱了湖面。

予我们小恩小惠的人,我们会礼貌的道谢,或谦卑的恭迎,但对我们最大恩赐的父母,我们却习惯了熟视无睹。“你好”、“谢谢”、“再见”这些惯用于交际的词语,我们很少甚至没有对父母说过,借口是:他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家里人之间无须客套。“客套话”的省略也直接成就了我们对父母给予恩赐的忽略,这也是造就了我们把父母给予的精神支持和物质支持当成理所当然。

是的,相对于外人而言,我们更习惯于把父母当成“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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