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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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根据团首长的命令，汽车连向前沿部队运送军需物资。
汽车连紧急集合，列队完毕。成征、张志伟站在三列横队前面，与队列从等腰三角形。成征连长宣布上级命令、任务，提出要求。张志伟指导员简明扼要，言简意赅地进行简短动员。
成征连长下达命令：“全体登车、出发！”
成征连长一声令下，汽车连指战员像离弦之剑，向各自的军车跑去。成征和一名司机登上第一辆军车，张志伟和一名司机登上最后一辆军车。
汽车连车队以成征连长乘坐的第一辆军车为前导，张志伟指导员乘坐的最后一脸军车为后卫。车队司机发动军车的引擎，刹那间，山林里响起军车的轰鸣声。
成征大手一挥，军车向前方驶去。汽车连车队每一辆军车保持间隔五百米的距离。车队浩浩荡荡，向目的地进发。
汽车连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呯、呯！”行进中，前方对空监视哨鸣枪示警，成征和车队的司机、押车干部竖起一对招风耳，大家听得分明。车队司机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小心翼翼驾驶军车。
一分钟后，蔚蓝色的天空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美军两架B——29轰炸机向汽车连车队的方向飞来，美军两架B——29轰炸机映入成征连长乘坐的第一辆军车视线，飞临汽车连车队的上空。
汽车连车队继续前进，美军两架B——29轰炸机投弹，汽车连车队采取规避措施。一颗炸弹在一辆军车右前方爆炸，司机紧急刹车。炸弹爆炸，这辆军车毫发无损，司机继续驾驶军车先前驶去。
一架美军B——29轰炸机投弹，一颗炸弹在车队一辆军车前爆炸，军车规避不及，这一辆军车被炸毁，司机牺牲，军车燃起火焰。
美军两架B——29轰炸机投弹，汽车连车队采取规避措施，炸弹在山路旁陆续爆炸，车队继续前进。
美军两架B——29轰炸机进行第一波次轰炸，炸毁汽车连一辆军车。美军两架B——29轰炸机又进行第二波次轰炸，汽车连车队采取规避措施，又有两辆军车被炸毁，一名司机受重伤，三名司机牺牲。
美军两架B——29轰炸机投弹后，扬长而去。
此次美军轰炸，汽车连三辆军车被炸毁，一名司机受重伤，五名司机牺牲。
成征、张志伟很心痛，军车是部队的宝贝疙瘩，望着远去的美军B——29轰炸机，成征、张志伟等指战员咬牙切齿。
暮色降临时分，汽车连车队按时抵达目的地，圆满完成运输任务。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美军空军掌握制空权，汽车连吸取兄弟单位、自身经验教训，研究对策，改变策略。
无紧急运输任务，在大白天，汽车连军车不走，指战员休息，在休息时，指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晚上，军车才出动。在拂晓前，将军车伪装，军车分散，人车分离。
晚上，汽车连出动前，成征、张志伟集合全体指战员，三令五申，军车在行进时，采取每一辆军车保持五分钟的时间间隔，或者采取每一辆军车之间间隔五百米的距离。执行运输任务后，在拂晓前，必须将军车分散，进行伪装，人车分离等等。
汽车连刚入朝，不习惯。夜间行车没有打开车的，开车很难，时常发生一些事故。时间一长，汽车连指战员练出夜眼，借助微弱的夜色前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汽车兵天天与汽车打交道，天长日久，个个练就绝技。他们采取看、听、嗅、摸、测方法，手到擒来，排除汽车的故障。
汽车连在汽车运输途中，吃饭的方式很特别。成征、张志伟要求指战员多吃，这是运输线上的生存法则，因为接下来，行程无法预料。
朝鲜山区，茫茫林海雪原。雪花纷飞，一望无垠。八连指战员在朝鲜山区，战天斗地。
团部通讯员段德辉来到八连，他找到谢辰后，将一份文件递给谢辰，谢辰浏览命令。命令由王飞团长、赵汉华政委签发。命令八连担负穿插、迂回任务，你部应迅速勇猛之穿插，深入敌后分割围歼之……谢辰将文件递给王晓光。
谢辰对马驰下达指示，“马副连长，集合部队！”
“是！”
“都……”马驰吹响紧急集合的口哨声。哨声就是命令。八连指战员闻令而动。一分钟后，八连集合完毕。
马驰整队完毕，马驰跑步来到谢辰、王晓光的面前，马驰贤谢辰、王晓光敬礼报告：“连长、指导员同志，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副连长马驰。”
谢辰、王晓光回礼，谢辰：“请稍息！”
马驰回答：“是！”马驰敬礼。
谢辰、王晓光还礼。
马驰跑步来到队列前，他下达“稍息！”口令。队列里指战员稍息，动作整齐、划一。
谢辰快步走到队列前，他敬礼后，队列里指战员立正。谢辰：“同志们！请稍息！”谢辰宣布团部命令，王晓光作动员。谢辰下达命令：“出发！”
一声令下，八连指战员闻令而动。
谢辰命令一班为尖刀班，打头阵，一班班长苏浩走一马当先，一班从战斗队形搜索前进，八连大部跟在一班身后。
一班苏浩班长搜索前进，一班苏浩班长发现在前方山路上，美军一个排在山路上设卡，八连要完成穿插迂回任务，就必须经过这一条必经之路。
苏浩向谢辰、王晓光报告，谢辰、王晓光、马驰来到山路旁，趴在雪地上，谢辰、王晓光拿起望远镜观察，美军一个排在山路上设卡，荷枪实弹。
王晓光边观察，边说道：“团部情报有误，美军在必经之路设卡，挡住我连的去路。”
“战场瞬息万变，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谢辰面色凝重，“团部没有掌握这情报。”
王晓光忧虑，他在思考。谢辰连忙打开地图，看图识图。
马驰向谢辰、王晓光建议，“连长、指导员，我们绕道……”
谢辰眼睛盯着地图，说道：“乱弹琴。”
王晓光思考，他摇摇头，“部队绕道，黄花菜都凉了。”
王晓光思考成熟，他与谢辰耳语，谢辰点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英雄所见略同。王晓光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山路上美军设卡处，美军两名士兵守在一挺机枪前，一名射手握住机枪，食指放在机枪的扳机上面，保持随时击发的状态。士兵三三两两，或者三五成群。有的士兵在烤火，有的士兵在抽烟，有的士兵在喝咖啡，有的在聊天，有的士兵哭丧着脸，在咀咒这鬼天气。
美军排长欧文中尉拿起望远镜观察前方山路、山林，没有发现异常，他放下望远镜，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吞云吐雾。
欧文仰望天空，雪花纷飞，他吸一口香烟，他的心情惆怅。
“长官，有情况！”一名美军士兵大声喊道，欧文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扔掉烟头，拿起望远镜。
在欧文排长望远镜镜头里，风雪中，一支部队从两列纵队向设卡处走来，欧文下达命令：“全排各就各位，保持戒备！”
美军士兵各就各位，保持高度戒备。一支韩军部队由远而近，在山路上大摇大摆，他们向美军设卡处而来。
王晓光化装从韩军上尉军官，走在两列纵队的左侧，李雪枫、廖若辰走在两列队列的前面，李雪枫、廖若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欧文中尉和美军见到这群不速之客如临大敌，纷纷将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这支韩军。
王晓光向李雪枫、廖若辰使眼色，两列纵队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径直向设卡处走去。
当王晓光这支队伍继续向前行进时，欧文大声喝道：“站住！”王晓光大手一挥，命令大家停止前进。
欧文打量这支韩军部队，这支韩军，清一色的美械装备。
韩军上尉军官佩戴一支手枪，肩上还背一支汤姆逊冲锋枪，李雪枫和廖若辰肩上各背一支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和汤姆逊冲锋枪。
欧文排长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王晓光，他用英文问道：“上尉，你是哪个部队？”
王晓光使用英文回答：“我是韩军三团二营三连。”
“你的名字？”
“王晓光。”
“职务？”
“三连连长。”
欧文一脸狐疑，继续追问，“上尉，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王晓光拉下脸，面露不悦，“中尉，你他妈的，你没完没了。”
欧文排长走到王晓光的面前，仔细打量王晓光，在他耳畔大声道，“上尉，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王晓光冷笑，“中尉，你问的是一个哲学问题。”
欧文点点头：“是的，上尉，你必须回答这个哲学问题。”
王晓光做无奈状，说道：“那好吧！我回答你这个哲学问题，我奉命从朝鲜侦察，现在继续到执行秘密任务。”
“什么任务？”欧文穷追不舍。
王晓光斩钉截铁回答：“无可奉告。”
突然，欧文冷不丁地拔出手枪，对准王晓光的头部，冷冷地，“上尉，什么任务？”
王晓光面不改色，回答到：“打死我也不说。”
欧文将手枪上膛，将枪口又对准王晓光的太阳穴，厉声道：“你再不说，我就开枪。”
王晓光知道欧文的伎俩、鬼把戏，他希望发现破绽。王晓光与欧文的眼睛对视，他将欧文的军：“你开枪。”
欧文收起枪，王晓光对欧文不屑，嘲讽，“中尉，我谅你不敢开枪。”
欧文：“是吗？”
王晓光：“不是吗？”
稍倾，欧文走到李雪枫、廖若尘的面前，他拔枪将枪口抵在李雪枫的头部，李雪枫面不改色。
欧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雪枫用汉语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英文，你们谁会韩语……”
一名美军士兵翻译：“长官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雪枫回答：“李雪枫。”美军士兵与欧文翻译，使用英文。
欧文继续问道：“你当兵前干什么？”美军士兵翻译，他对李雪枫说道：“你当兵前干什么工作？”
李雪枫回答：“猎人，以打猎为生。”美军士兵翻译。
美军士兵翻译完毕，欧文拿起李雪枫右手查看，他的右手虎口处有老茧，欧文若有所思。
王晓光眼睛瞟一眼山林，谢辰和八连指战员埋伏在山路旁，枪口对准美军。王晓光收回目光，不动声色。
欧文从美军一名士兵手中拿起一支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他将枪递给五米开外的李雪枫，李雪枫伸手接过来。
欧文手指指向山路旁远处的一棵树上的鸟窝，此时，两只麻雀从空中掠过，李雪枫将枪上膛，瞄准、击发，“呯、呯！”枪响鸟落，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雪枫将枪支递给欧文，欧文点点头。
欧文又故伎重演，拿起手枪指向廖若辰的头部，了若辰用右手将他的手枪往外面一挥手，李雪枫说道：“小心走火。”美军一名士兵翻译。
欧文：“你叫什么名字？”美军士兵继续翻译。
廖若辰没有回答，他急中生智，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盒美国产《骆驼》牌香烟，抽出一支放在唇齿间，同时，他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只韩国产打火机点燃香烟后，将香烟递给李雪枫、赵锋、欧文、美军一名翻译士兵。
欧文认识香烟盒打火机，香烟盒打火机是美国和韩国破货。
王晓光、李雪枫、赵锋扽八连指战员方才反应过来，廖若辰在伏击战中缴获的美军香烟、韩国打火机派上用场。
廖若辰没有想到，歪打正着，美国香烟和韩国打火机派上用场。
欧文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廖若辰吸一口烟后，吐纳，对欧文是不屑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欧文追问。美军一名士兵继续翻译。
廖若辰继续吸烟，对欧文不予理睬，对欧文投去不屑眼神。
“他叫韩正文。”李雪枫回答。
王晓光走到欧文面前，“中尉。你他妈的，没完没了。”
欧文：“王晓光上尉，我例行盘问，你别介意。”
王晓光不悦，问道：“中尉，你叫什么名字？”
欧文瞥一眼王晓光，冷冷地回答道：“美军K连一排排长，欧文中尉。”
王晓光大声说道：“欧文中尉，我去执行他妈的该死的秘密任务，你再没完没了，耽搁时间，你吃不了兜着走。”王晓光将声音提高到八度。
欧文沉思片刻，他立正，向王晓光敬礼，“王晓光上尉，职责所在……”
“他妈的，该死的职责……”王晓光回礼，“欧文中尉，我们联合国军都像你和你的部队一样，我们一定会取得朝鲜战争的胜利。”
欧文拍一下王晓光的肩膀，一本正经，“王晓光上尉，你们也不容易，他妈的，在这鬼天气还执行秘密任务。”
王晓光嘴角上扬，“欧文中尉，中国军队和朝鲜军队神出鬼没，你们在这地方设卡，你们严格盘查，希望发现中共军队和朝鲜军队的破绽，小心能使万年船，大意失荆州。”
欧文无奈摇摇头，发牢骚，“他妈的，我和弟兄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设卡，都是他妈的该死的战争。”
王晓光仰天长叹，“他妈的，该死的战争！”
李雪枫拿出《骆驼》牌香烟，他将香烟递给美军，点火。他还与一名翻译的美军士兵递烟，两人聊天。廖若辰、赵锋等来到一个火炉旁烤火。
王晓光与欧文聊天，欧文递给王晓光一支烟，他抽烟。
王晓光观察，美军士兵放松戒备，潜伏在山路李的谢辰和八连这等待他发出攻击的信号。
王晓光向李雪枫、廖若辰、赵锋等使眼色，赵锋、廖若辰、李雪枫等打开枪支保险，等待王晓光发出命令。
王晓光摘下军帽，然后戴上，这是他向谢辰发出准备攻击的信号，在此之前，他和谢辰约定。
王晓光吸一口香烟，一瞬间，他将手中的香烟向欧文弹去，香烟从抛物线，欧文躲闪。与此同时，王晓光快速拔枪、上膛、击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王晓光左右开弓，弹无虚发。王晓光将欧文、几名美军击毙。李雪枫、廖若辰、赵锋等手中的枪响起，左右开弓，美军纷纷中弹。
与此同时，山林里，谢辰、马驰、方伟平、孙大壮等开火，美军纷纷中弹。
短短的一分钟，八连全歼美军一个排。
谢辰、王晓光指挥指战员打扫战场，此战，缴获美军大量武器装备、枪支弹药。两分钟后，谢辰、王晓光和八连快速进入山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