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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守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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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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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中的记忆

我在梦中常常回到童年的世界,而那早已消逝了半个世纪的依稀往事,它依然像电影一样不断地浮现在我的前。

童年时的三夏大忙季节,麦收通常是在初伏那几天,天气闷热,酷热暴晒,男人们为了干活便利,通常都会脱掉上衣,脊背晒得油光锃亮,汗水直淌。休息的时候,男人们就横七竖八躺倒在地面上的树阴下,上了岁数的庄稼汉赶紧掏出旱烟叶,用白纸条搓成一根纸烟,点燃使劲抽上几口,嘴里立刻喷出一股股白烟,顿时男人们浑身舒坦,似乎也一些疲劳感。乡亲们都说“抢三夏龙口夺食六亲不认”,已经成熟后变得金灿灿的麦子,必须赶紧抢收下来。在那时孩子们放后,不管年龄大小,都要参加生产劳动,到收割之后的麦田里弯腰捡拾麦穗。我总记得生产队七十多亩麦田,需要十几天时间才能割完。人手一把镰刀,弯腰低头割麦子。收割下来的麦子,还要打成捆,靠人挑背磨运送到队里院落打麦场。为了防止遭受雨淋,必须抢抓时间,人们在脱粒机跟前夜以继日打麦子,翻晒、脱粒、用风车车、装包、入库,连续几个环节,一环紧扣一环,直到麦子入了粮库才算放心。

麦收过后,按照县里和公社分配计划指标,生产队先要交公粮。公粮当然是上交国家,质量肯定要好。每次上交公粮,我们大山里的农民,交通不方便,没有车辆运输,一个生产队男男女女几十人都成了运输工具,将精挑细选的麦子运送到上级指定的粮站,就算完成了夏粮征购任务,每年似乎是这样的一种逻辑

后来,在翻阅一本历史资料读到一位领导人的讲话,不知真否怦然心动。他说,那几年我们征了“过头粮”。所谓“过头粮”,应当是指分配给农村的公粮征购指标过头了。那个年代,乡亲们长年累月忍饥挨饿辛勤劳动,却响应国家号召积极交公粮,除了供应城市的“商品粮”。我记得,那时候国家还要支援越南人“抗法、抗美”,无偿援助亚非拉人民的解放斗争。历史,应当交给历史学家去解读。

我记得清空后的打麦场,每当天空快要擦黑的时候在麦场与池塘边相邻的柳树下,不停地从池塘边钻出金蝉,金蝉在地上爬行,爬上树干。它们只等一夜之间,似乎完成华丽的脱变,留下一枚枚蝉蜕听村中老人讲,金蝉还是一味药,我曾多次邀请小伙伴身背着草筐,肩扛着一根三四米长的细木杆去河树林子里寻觅蝉蜕发现树枝上有一只赶紧用木杆敲落,低头在草丛中捡拾。树林里的蝉蜕真是太多了!不过蝉蜕只是金蝉的外壳,薄薄的,通体透亮,几百只蝉蜕的重量也不过几两。好在物有所值,药材公司收购价很高,这倒是成孩子们一项经济收入

每当麦秋后,树林里若是雨过天晴的时候,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奔向树林子,寻觅刚刚冒出地面的蘑菇用手轻轻一拨,洁白鲜嫩的蘑菇就呈现眼前把它仍然要埋进土里,留下记号,一夜过后,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了肥美的野蘑菇了蘑菇炒肉丝、炖鸡块,当然是美味佳肴,那个年代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得到这么多新鲜的蘑菇,在家里还是可以把野蘑菇炒青菜、炖豆腐,味道依然鲜美可口。

后来在我眼里打麦场清空,偌大的打麦场比球场还大,平整光滑,顿时成为孩子们的游乐场。每当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左右邻舍携家带口纷纷走来。孩子们在场地上奔跑追逐,游戏打闹,玩得满头大汗,其乐无穷。大人们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繁重劳作,此时才得以喘息片刻,享受黄昏的安静时光。打麦子使用的脱粒机静静地在打麦场的边缘,一些不懂人事的孩子们时不时地爬上去玩,只听到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也会听到大人立刻飞来的责骂声:“手爪子不想要了吧?”。人们乘着夜晚的凉风,拉着家常话,不知不觉,虫鸣声声,天地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我的记忆里酷暑难熬。我的母亲每年夏天都会添置几把粽叶扇,都有一把。她细心地用白棉布给扇子缝边,防止破损,延长使用寿命。每当有邻居来到家中闲谈的时候,围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乘凉,首要的事情就是递给来人一把扇。隔上一段时间,扇子用脏了,母亲便拿到小河边洗刷干净。夏季里熄灯之后,蚊子很多叮咬人让人无法。但父亲总有办法。睡前,父亲抓一把干草放在堂里,然后在干草上面撒一把六六六粉,这是专杀棉铃虫的剧毒农药,父亲把干草点燃之后,满地都有蚊子的尸体,绝大部分蚊子都被毒气熏跑了。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夏季中的记忆虽然是我童年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也是我割舍不掉的一种生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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