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花开别样“红”
梅花不与百花争时光,不和群芳斗艳丽。每到百花凋零,严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飘落在山岭坡间、园林径旁……别有韵致: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乍绽的潇洒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轻摇。有的娇小玲珑,憨态可掬,像初生婴孩般可亲;有的青春洋溢,热情奔放,似亭亭玉立少女般可爱!
下面的文字,我的笔将随同故事中的主人公身上所发生的事一道,将向你呈现出一个没有丝毫虚构的故事,也许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可让你顿生怜悯之心——
故事中这个叫“雪梅”的学生,我不仅熟悉,而且我还做过她三年的班主任兼语文课教师,缘于班主任肩负着父母般的责任,故而清楚她身上所发生的事——尤其是从她上四年级至今。之所以她自“更名”为“雪梅”,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个个“扣人心弦”的故事、面临的一场场极不平常既凄凉而又并不鲜为人知的辛酸往事、遭遇的一次次本不应该由她承受的精神刺激,我觉得她自己要起一个更名为“雪梅”的名字,一点也不为过,至少她已经“具备”了“梅花”的品格!
雪梅是个女孩子,上四年级时才13岁,在她八、九岁时,就开始承受着家庭中父母因各种原因而导致的唇枪舌战的压力,逐渐深化为父母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由琐事纠葛发展到感情纠纷。估计喋喋不休的争吵打闹就可能习以为常了,不然的话就不可能导致后期的家庭破裂、夫妻离异。
雪梅这个孩子很懂事,我当初作她的班主任时,觉得她在同班同学里,显得比一般孩子要老成一些。我也是开初从她的练笔“片段”中,获取了她们“家庭矛盾”的这一信息,从那时起 ,我就开始把她的当作“重点”观察对象。并且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与她爸妈的“单边会谈”,衷心希望他们作父母的,能尽量避免孩子在场时,大人吐露和表现出的一些不恰当语言和偏激行为。在学校这方面我就经常性地正确引导雪梅: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需在意家庭情况不断变化和无休止的争端。其实,这个孩子在某些行为上就已经和家庭矛盾作过抗争,所以我也曾经为她的举动而欣慰,至少她有了自尊、自强、自爱的意识。
正如雪梅在她的文章中叙述过的一样,让她极度痛心的事,终于在她爸妈几年的“论持久战”中,共同把矛盾推移到了绝境——离异。无疑对这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来说打击太大,本是非常人能经受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我知道她的变化最大的,还就是她爸妈矛盾闹得最厉害、直到他们正式离婚前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发现她面带愁容,基本上没有小孩子天真的阳光,内向、低沉,爱独处、易激怒,走路总是低着头。见到老师她往日挂在嘴边的“老师好”越来越少了,要么能避的就避了。到后来,教师分工的缘故,因为我再不作她的班主任了,自然介于一些正常的了解和过问也就少得多,总怕落个“蓄意越权,犯上作乱”的骂名。直到有所耳闻才通过一次近距离的了解,才知道她的家庭最终给她带来让她难以承受的压力。
应该说雪梅的性格还是蛮开朗的,曾多少次,为了故意让她开心、减轻心理和精神上的压力,我主动邀请她和我一起打乒乓球,我只要给她几分钟的旋转对拉和正版扣杀之后,再稍事虚晃一枪、让她大获全胜的时候,她的话匣子自然而然地打开了,交流起来也不怎么隐瞒思想观点,是啥就说啥,总是一吐为快的“架势”,于是我就顺水推舟、正面开导,这样她也乐意交流和接受,效果挺不错。鉴于她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我早就有 “连续跟踪”、静观其变的想法,又不想让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过早地面临家庭的困扰。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从精神上鼓励她鼓起生活的勇气,“到什么山上再唱什么歌吧,只要一天不离开学校,你就抓紧一天的学习!”就这样,她好像生活得更加阳光一些。她也曾问过我:“谢老师,像我这种处境的人是不是就会被别人瞧不起、我也就无脸见人了?”我说:“不!你想错了,你的家庭危机给你带来的不幸,你没有一点责任,更不存在脸上光不光彩!同时,你应该懂得,当今夫妻离异其实这本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社会现象,但是落在谁头上都将是残酷的,关键是把握好自己,正确面对!有些离异的夫妻遗弃的孩子比你还小、根本还不懂事,从年龄角度上说,你还是‘幸运’的,因此,你有理由站起来面对这个现实吧,因为,你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实的”。她下意识地明白了这些话的含义,并深深地向我点头致敬。
“屋漏偏遭连绵雨”,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等到事情发展到最终的一天,她兄妹俩竟是在双亲的带领下走进法庭听候“判决”。前一天她是包含热泪去向她班主任请“事”假,说实在地,我都不愿意得知这个不该而又必须发生的消息。
事完回校后,我谨慎地向她了解了“判决”的情况,不出我的意料,她最终不得不远离家乡,并具有法律效益的决断——随母生活。
“看来这个孩子非走不可了!”我这样猜度着,能把她留下来在这里继续上学,那毕竟是有天数的,因为事实本来就这样无情!我瞅准她妈来校办《转学证》的有限时机,做了最后一次学生“家长”的工作。当雪梅和她母亲来到我的办公室时,我向她母亲提出了我的建议:“先让孩子就近上学!”此时,雪梅的眼睛里放射出一道道希望的光芒、饱含渴望的请求,得到他母亲的许可,结果事与愿违,我只能真诚地在心里祈祷:雪梅,但愿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能一路走好……
…………
说来奇怪,事情竟然发生戏剧性的变化,一年之后的新学期,红梅又重新出现在入学报名的孩子中,我觉得是件喜事,他们不管我是一种什么原因又能返回母校,总觉得还是不容易的,或许是她因祸得福。因此,我抽中午饭的空隙,又在同一个乒乓球台前,跟我作了一次简短的谈话,得知是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才“获准”有这个机会返回学校的,我,作为该校的老师,大有悲喜交加之感。
从雪梅的面部表情和言行举止判断,回她的母校确似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一般,只是外出一年的漂泊,学习成绩不仅没有向好,反而下降了不少,经初步检测,就连最初在银龙学习的知识都丢了,只好留级重上五年级,如果她当初不离开这里,她可以顺进入初中了!
这个孩子,又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分裂的牺牲品,作孽呀……
“浪子”回头是个宝,这句话用到这里的确与原意相悖,毕竟雪梅是外因条件下人为的“浪”,但我更庆幸的是她的“回头”。因此我就注意发现这块“宝”的“发光”之处。所好的是,雪梅的班主任吕清清是位女教师,她不仅为人厚道,而且心地善良。虽然她刚刚步入初为人母之道,但她早已悟出了伟大母爱的真谛。首先,她对雪梅赋予同情心,并为雪梅的处境感到惋惜,因此她对雪梅的关爱中浸透了怜悯、同情、仁慈、宽厚和母爱!在学习上,吕老师除了保持她一贯严谨的教学风格、以人为本的的教学理念、全新地引领孩子们从课外学习、搜集、积累大量的生活素材来丰富学生的知识,其次她还抽出一定的时间给雪梅补课,要么她就指定班干部轮流给雪梅做些辅导,帮雪梅解决学习上的难题。好在雪梅悟性强,一般的东西一学就会。另一方面,我借助代该班的《品德与社会》课之便,侧面了解雪梅各方面的情况,多是针对性的做正面引导。有时候还跟吕老师一起交流,尽量设法并提供给雪梅展现自己的空间和施展才华的平台。在几方面的助推下,不到一学期的时间,雪梅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快的提高,从劣势一跃上升到优势,并一举获得“三好学生”的称号。
雪梅的家相距学校近,她爸仍然常年在外务工,哥哥在本县上中学,兄妹俩双休和节假日还可以在一起尽兴地玩、或到亲戚家走走。我还利用“科学课”以贴近生活的实际,提醒学生在关心自身身心健康的同时,养成勤洗、勤换、勤晒的习惯,科学地保护身体,消除疾病等。雪梅明白我的意思后,经常主动地把自己和哥哥的换洗衣物、床单洗一洗,并完善家里力所能及之家务事。
本学期,由于雪梅各方面的出色表现,吕老师“钦定”她为六二班班长,我想这大概是吕老师对雪梅的一种认可和褒奖吧!因为,我知道雪梅在几年前就开始交织在家庭矛盾之中,也太辛苦了,今天,她凭着勇敢与坚强、自信与自立、自尊和自强,慢慢地在逆境中成长!她有学校、老师、代理家长的共同呵护,学校还把她列为我校“特困留守儿童”、“重点管护对象”,学校所有的优惠政策尽量向她倾斜,保证不让她再只身入家庭阴影中不能自拔,她就可以生活得更加阳光、更有人格的尊严!为雪梅能阳光地生活、愉快地成长而所做的,我还需用爱点亮孩子的心灯,做孩子的知心朋友,借课堂教学之契机了解孩子的内心渴望。除此之外也许还很多、特别是她已经有了今天这样的变化,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雪梅过去生活的“家庭”环境,好似生活在数九寒天里的一支红梅,的确经受了许许多多的“风霜雨雪”,然而,她是我和母校其他几位老师长期给予父母般的亲情呵护和自强不息的精神鼓舞,使她渐渐地自立、自强起来。是社会、学校、代理家长给予了她春天般的阳光,让她扬起了生活的风帆。因为她经历过“数九寒天”的凛冽,所以这朵“梅花”才别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