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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守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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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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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敬仰的文化前辈

       怀念我敬仰的文化前辈

沈南甫,字联方,号序香。汉阴县汉阳镇交通村人。民国末期,他曾在旧石泉中学供(职任教务长,相当于现在的教务主任并兼任国文教师)多年。新中国成立后,他也曾在地方的几个小学当中、小学语文教师,任过汉阳小学校长。他所到之处,都有良好的口碑。

据当年在旧石泉中学当过沈先生国文教学的学生说,沈先生在旧石泉中学任教务长时,深受校长杨昆生的器重,是杨校长的得力助手。据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文化界人士的评价,沈南甫先生的语文知识和教学水平,特别是在理解、翻译古体文、解读历代名人古诗、词,根据词牌名赋诗填词等,顺手拈来,有很深的造诣。上懂天文,下知地理;名人名篇过目成诵。上到洋洋万言的长篇小说,下到寥寥数语的古典诗文,都可以从语言、形象、题材、情节、结构、主题和风格等作品要素加以解读。能背诵我国四部经典章回小说,毛笔字有过硬的功底,其语文知识的渊博程度,已达到大学教授的水平。虽然他的学生好多都已经作古,但健在的学生,对沈先生十分敬佩且评价极高。这里只讲沈先生吟诗作对方面的小故事:

沈先生在文学艺术方面有两个挚友,一是原凤阳台的谢典谟先生,一是长阳沟的江风琴先生。有机会经常走动与于沈、江二先生之间、并传递他两人舞文弄墨的“音信”,便是谢典谟先生(因沈、谢之间是一层联姻关系,又因都是文化人),经常能见到江、沈两位学长玩一些文字游戏。

有一次,江先生借他们自己所住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围几个小地名为题,作一幅对联跟沈先生开个玩笑。(江先生住处有凤凰山、梅岭;沈先生住处是“汉阳”)于是,沈先生的对联是:“凤岗骑临汉水,梅岭遮断阳光。”(凤岗,是指凤凰山;梅岭,旧时称喜河为梅湖。“汉水”和“阳光”自然是指“汉阳”。意味着“汉阳”在我脚底下。)江先生写好对联后就专托谢先生传到沈先生那里去。

谢先生一到沈先生那里,沈先生一见便哈哈大笑道:“贤弟此来,可有好事?”谢先生说:“江先生说他有一事相求,让我代他到贵府讨教。”并随手将对联递了过去。沈先生旋即打开对联一看,深知此联不怀“好意”,冷不丁夸赞道:“好联好联啦!”但见他,顺手取笔,寥寥几下,好像是在原纸上改了一下,然后卷纸在手,双手递给谢先生道:“此联含义深刻,实难作对,我只敢在原联上改了两个字,还请贤弟劳神带给江先生,请江先生不要见笑。”他挽留谢先生酒足饭饱后,谢先生挎着褡裢,内揣对联,在沈先生专请的滑竿护送下,回到了江先生那里。江先生打开对联一看,哈哈大笑一声道:“此君上下联各改了两个字,表示他不受窝囊气。”此时,谢先生凑过去一看,原对联变成了:凤岗全凭汉水,梅岭须借阳光。呵,谢先生在想:这些家伙真不奈,都不服输。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先生邀请谢、江两位好友到汉阳小学他的住地做客。席间,沈先生饶有兴趣地介绍了汉阳坪周围的几个小地名:“我四周有鲤鱼山、虎溪河、回龙镇,并凭借凤凰山之威名,作了一联请二位指正。幸好今日二位贤弟来我汉阳寒舍相聚,真可谓龙虎朝阳,也承蒙二位的高见,指点指点啦!我这一联是:前有鱼,后有虎,虎啸鱼游都归汉;上有凤,下有龙,龙飞凤舞聚朝阳。”细听起来,尽是欢迎两位客人到此一聚,也无损情感,三人相视一笑,继续饮酒作乐。

上世纪五十年代,宁陕、石泉、汉阴“三县合一”时期的一个暑假,三个县的教师池河参加暑期学习。会毕的当天上午大汇餐,自然喜好相同、年龄相当的教师早约好了席口,闲谝相聚以来彼此相互建立的感情,无论是教学经验,还是业务水平都有了相应的提高。只很时不我待,马上离别,各奔东西,不知何日再能相聚,心中好不惆怅:今日别后,都有思念之苦,遗憾的是,各自未备馈赠之礼物。此刻,身为池河东道主的刘先生提议:“何不作一对联互为留念之物?”沈先生等人当即应允。沈、刘二人相互推让,客套之后,沈先生发话:“池河、南山相比,相差甚远,但从后继人才的发展看,还不差上下,我有一上联,下联尚未想出,请刘先生赐教。”刘先生说:“您先请!”沈先生顺口念来:“凤凰山本高,惯养已成虎豹,”刘先生一听,心想,他是在为家乡的后继人才“歌功颂德”夸下了海口,我池河人也不是好惹的。只见他眉头一皱,立即回敬道:“池河水虽浅,曾藏未变蛟龙。”大家听了挤眼咂舌,暗赞他二人舞文弄墨好生了得,真帅材也。

解放初期,汉阴旋涡旧“区公所”(旧制行政名称)改为“区政府”。为庆祝新政府的成立,要举行隆重的仪式。因此,原区公所所辖的坪西、堰坪、紫龙、上七里等保,均请了当地的文人写了贺联,作了锦旗和牌匾,以表敬意与祝贺。除了旗帜色彩鲜艳、气氛庄重严谨外,尤其是各保大匾两边匹配的对联,不仅文字书写文笔流畅,遒劲大方,而且内容丰富,寓意千秋。霎时间,一些看稀奇的人,把个区公所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此时,正忙于大会筹备工作的文书沈化南,仔细一看,恰好没有汉阳坪保的只字片纸。心想:我是汉阳坪人,又在所里公干,这装外块的事不能落在别人后头。可是他想,凭自己这点文墨直接拿不出手,请旋涡人帮个忙吧,未免有些害臊。不如回家找沈(南甫)先生大哥代个劳,一定能挽回这个面子。化南他一不做二不休,单枪匹马立即启程了。他想,即使是亲自步行四、五十里山路,捞回“面子”也值得。于是,肩挂公文挎包一个,手提壮胆酒一瓶,趁着蒙蒙月色独自一人,沿汉江南岸逆江而上,一路小跑奔向汉阳……

夜深五更,沈化南急匆匆赶到了渭溪交通村沈南甫大哥家。迟一步大哥就上床寝了。听了化南弟一番言语,明白来意。他没推辞,片刻取来纸笔,八仙桌上铺纸蘸墨,刷刷刷几笔,龙飞凤舞,落笔而就。待弟在家中酒足饭饱之后,一再挽留无果,只好让他只身一人抄原路回了旋涡。

天刚麻麻亮,化南返回了漩涡区公所,来不及洗刷就吩咐人摆弄匾联,立马在大会主席台首要位置悬联挂匾。不多时,观看者接踵摩肩,啧啧称赞汉阳保的贺联意语双关,恰如其分。那上联写:“拥护共和,亿万人中同举手,”下联对:“增加产量,两三年内大翻身。”据说,这幅对联在这次庆祝大会上受到了上级政府的嘉奖。

当年的沈先生在石、汉两县是一代难得的才子佳人,尤其是对两县四零后的一代学子及他家族后代的培养,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沈先生一生为人谦和,众人尊崇。但在“文革”期间也难逃悲惨的命运,被戴上“黑五类反动分子”帽子,受批斗、游街、戴尖尖帽、边敲脸盆边交代“罪行,”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差点儿搭上了沈先生的性命。

这段历史让人痛心,笔者再也不想去追溯。为了不忘却这位我心中的文化巨匠,我还将一如既往地挖掘沈先生文学造诣上的奇闻趣事,一者对沈先生的敬仰和深切怀念,尤其是沈先生文学功底深厚,博古通今,令吾辈敬仰;二是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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