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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守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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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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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莫过立秋时

最好莫过立秋时

 

立秋后的一个周末,陪几位来自重庆西南大学(北碚区)的好友去逛了一趟中坝大峡谷。

早饭吃的晚,中午12:00才从石泉动身,太阳已经火飘火辣的了,司机正好是客人中的一员,由于路况不熟,颠颠簸簸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今天游峡谷的客人还算不少,在场地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好在他是我7年前的一个学生看到我那张熟悉的面孔,才让我们的车子在就近地方停下),车子才在七、八十部花花绿绿的小车中找了一个稍近的空隙,“嗤——”踩下了脚煞。

收停车费、卖门票、做领班的一伙子年轻娃娃都是原来的一帮学生,见面了都很热情,互致问候自不必细说,但见从他(她)们的滔滔不绝的谈论中得知,都在为自己寻求一份职业积极努力之中。大方、得体的谈吐中基本没有昔日坐在教室里那么闭关自守和羞涩,但是尊敬老师这种情分还是十分浓厚的,时不时还来上一句他们认为是我“教”给他们的风趣和幽默的“脆话”,我才真正地看到他们都长大了。

几句寒暄之后进景区大门,面前就是几十米宽的迎宾瀑,迎宾瀑堰道的入口处是一个长潭,那是我15年前就熟悉的地方,并与当时一行年轻人在潭口处钓起过几条小匝长的麻鱼子。斗转星移,时过境迁。2003年秋季,被组织硬性指派到金旗完小做校长工作后,又有机会到那个潭口上玩耍。不过那时候,今天的“迎宾瀑”堰道还是一条小型发电站蓄水池的堰道,潭还是那个潭。可是,2004年秋天的数十天连绵雨,发生在这个潭里的一件事,让我十分悲痛且刻骨铭心。今天,以一个有人的身份再重游故地,睹物思人,引发内心阵阵酸痛……我站在高台上,凝望着一会儿卷起波浪,一会儿又来几个漩涡,一会儿泛起几折涟漪,深不见底的长潭让我神情凝重——,朋友发现我极不舒展的面部表情,他一句:“峡谷清亮的水勾起你什么心思?”不得已,我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讲了“潭里的‘故事’”…………

2004年秋天,这里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有时连续几天,有时断断续续,有时大雨倾盆。到现在,中到大雨连续几天,这里大沟小溪洪水猛涨,一浪高过一浪。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原合溪乡黄村坝二组的11个学生,由13位家长护送,虽已小心翼翼地从鹞子崖一道道天梯倒挂似的悬崖绝壁上的小路慢慢地移动到了山脚,但蛟龙出海似的洪水挡住了他们的必经之路。十几个身挎书包的孩子心如火燎,天渐渐地暗下来,再过3个多小时就会夜幕降临,大雨袭击下的泥泞小道,10多公里远、几道要淌的激流,免不了还要摸黑一段路。父母、家长又何尝不理解孩子急切到校的心呢!于是,一位姓刘的学生家长用送学生一路带下来的渡河工具——楼梯,解决过河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情急中操作不当的缘故,一下子被急流连人带楼梯拉下了水、迅疾卷入波涛汹涌的激流之中,立刻不见了踪影(这是后头询问学生而得知)……

当晚,学校熄灯铃响之前我带着管安全的老师到学生宿舍作最后一次例行检查,舍长向我报告:“鹞子崖那个队的学生一个都没有来!”我告诉舍长:“如果再晚一些时候他们有人来就立即报告老师,开校门接他们进来。”时至午夜,我睁着眼睛睡在床上一直没有等到有学生叫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第一个起床打开校门,查看了学校四周人没有什么新情况,回宿舍洗漱。十分钟后我再一次来到校门,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谢老师早啊!”我调过头一看,是鹞子崖组长熊清贤后面还跟着一帮子人。我一边应声回答,一边招呼他们到屋子里坐坐,熊组长开腔了:“谢老师啊,不好了,鹞子崖出事了,昨下午……”一口气说完了所发生的事故。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十分沉痛。熊组长说完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我们就不坐了,要去沿河边找人,我们那边的学生我安排了专人稍晚一点就送他们来上学。还想请你留心一下看有没有人看到河边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我们,尽快处理相关的一切后事……”

事故发生后的第三天,买了一些礼品,我亲自带领学校其他几位老师,到刘某家里亲切慰问了死者的父母、妻子、孩子(我校学生),他的家人和组上其他村民都很感动。一小时后离开刘家的途中,遇到熊组长带领找人的队伍,并一再邀请我们几位老师同他们一起返回,吃过饭再走,我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等我们赶到学校,天就黑下来了。

此后的五、六天时间,组上每天十来个精壮的劳力天天不停地在河边找,杳无信音。直到第六天天快黑时才发现“目标”,熊组长第一个给我送来信息:“刘某的尸体在长潭中间的烂柴和其他漂浮物中浮起来了,好可怜啊……”第二天清晨,一行20多人带着绳子、竹竿、塑料纸、麻袋等,去了长潭边,包扎捆绑之后,把尸首抬回了鹞子崖……为了孩子上学,他的父亲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洪水吞噬,永远地离开了人间……当时那个场景的确让人悲痛,至今我仍记忆犹新啊!” 朋友们听了我的“故事”,同样深感痛惜。

短暂的休息后又起身前行,听朋友说,他去过一些风景名胜,但这峡谷的特色的确与众不同:软索桥“走”起来提心吊胆;“鹰嘴崖”形似神似; “一线天”毫不夸张;“鸳鸯(千年)藤”令人惊奇;“石泉”水清澈冰凉。大小景点几十个,处处都被无声的“导游”给人们“解说”得淋漓尽致;相机、手机随时“记录”下他们心爱的景物:山、水、石、树;花、草、虫、鱼。有的景点还换角度连拍几张;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有称赞、有叫绝、有尖叫、有吆喝。

为了赶时间,出谷口短暂歇息,随即上车前往“双龙洞”(黄龙洞)。过软索桥,踏木板梯,几分钟就站在了木板平台上。举目细望看不清龙洞泉水出口处,朋友等不及我的介绍,干脆脚手并用、半走半爬,绕巨石、淌流水、越高坎,只身到了被半封闭的“龙口”,他站在龙门口,来了几张自拍,得意地来了几句正宗的四川话:“安逸惨了!”、“巴适得很噻!”

太阳已挨山尖了,朋友们还恋恋不舍,我一再催促,他才情不自愿地发动引擎。我故意挑逗朋友说:“没玩好哇,欢迎下次再来;还有更好的地方——西北五省最古老而又最年轻的溶洞、燕子洞还等着你们,不去就后悔哟!”他们几乎异口同声:“要得嘛、要得嘛!”

游大峡谷,我曾经陪客人在不同的季节来过,可是今天的感觉最好,我想这是恰当选择季节的缘故吧,现在正好是立秋之后,才有这样的收获。

最好莫过立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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