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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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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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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朦胧仙人桥

请你原谅我对你的淡然,虽然近在咫尺,却从未认真踏访过你的原址。请你接受我的叩拜,随着时光的流逝,你曾经的那些风采,现已很少有人提起,我相信,你并没有离开我们,依然以你的胆略和豪爽,守望着这片土地,用你的善良与智慧,护佑着这里的生灵。

古时候,东港沿岸水系纵横,河汊密布,构成天然水乡风貌,小桥流水,锦绣人家。

洪碾村二组有一座石拱桥,长约4米,宽约3米,横跨在跑马垏上,路接东西,水流南北。桥南面石块上有一只巨大的脚印,北面石块有一只巨大的手印,脚手印在桥面的中间。相传,曾有仙人在此逗留,然后,驾着祥云,飘向远方。脚手印是仙人留下的痕迹。我无法确定传说的真实性,只是,那两块脚手印给后人留下了太多的悬念与遐想。

桥是交通的枢纽,也是地方的灵魂。你忠于职责,日夜坚守在东港岸边,为人们出行提供便利。看长天日月星辰,云卷云舒,望东港碧波荡漾,水光潋滟,任车轮来回碾压,无怨无悔,让牛马轻踩重踢,不吭不响。

忆当年,东港的水灵动而秀美,千百张帆影竞渡,在你面前肆意地招摇,船儿卷起浪花,丝丝作响,浪花窜进船舱内,水珠喷湿了艄公的衣裳,艄公全神贯注,稳操舵把,目视前方,脸上露出得意自信的神采。

风静时,船儿像一乘沉重的石磨,艄公使劲地摇桨,桨叶吃水很深,每摇一下,桨叶就拨出深深的漩涡。头公肩挎纤绳,纤绳像电线一样绷紧,纤绳将头公的肩部勒成血痕,双脚踩出深浅不同的脚印,丈量着艰难时光。船上不仅有物资,还有船夫的油盐柴米和家庭希望。

粗犷的号子声在德化和黄梅的上空回响。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暮春,天气像个撒娇的孩子,哭笑无常,那是谁家的女子,手打油脂伞,立在桥上,倚栏眺望,毛毛的细雨打湿了她的裤脚,眼神里充满着几分欢喜,几分盼望,几分惆怅。她把心思托付给河水,让河水带去对远方亲人的祝福和思念。烟雨绵绵,水雾濛濛,河水涨起一帘幽梦。

夜晚,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月光淡淡,洋洋洒洒地铺在水中,星星跟着月亮滑了来,好奇的萤火虫也凑起了热闹,村舍的灯光倒映在河里,百里东港点起万盏明灯,犹如天上的银河,星光灿烂。微风吹过,河水荡起涟漪,将那些光搅拌,柔和,柔成田园诗,水乡画,天上景。忽然,一阵渔歌在你下面响起,歌声悦耳缠绵,闲适悠扬,歌里不但有鱼有网,还有阳春白雪,袅袅炊烟,把人们带进了甜美的梦乡。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淹没一切。如今的跑马垏已修成宽阔的马路,当年连接东港的小河,在农业学大寨期间已改造成农田,旧貌已改,物是人非。那两块刻有脚手印的石块也找不到踪影。有人说,被推土机推土深埋了,也有人说,那些石块都在抽水机房里用上了。我相信,也许有一天,这些石块重现天日,会惊艳许多人的眼眸。

仙人桥。

你是东港岸边的一道诧异风景,你是孔垄地域里的一枚精美印章,你是洪碾人民心中通往幸福大道上的平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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