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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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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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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秋

“天气预报真灵,说下雨就下雨,说降温就降温”,“是啊,前天还穿短袖衫,今天就穿上了秋衣秋裤”。

妇女们在东港洗衣服,她们边洗边聊着时兴的话儿。衣服在水中来回摆动,荡起涟漪,招来一些鱼儿在涟漪中戏游,河对岸的大婶阿姨们,也在河边捶捶打打,梆梆梆的声音在河水上空回响。她们绰约的身姿在水中晃动,两岸的说笑声,勾勒出一幅东港早景画图。

这次天气预报,电视里早有预报提醒,季节的转换,表明大自然的轮回。

秋雨来的有些斯文,不像夏雨那样,雷电交加,酣畅淋漓,她像一位风雅人士,谦虚而含蓄,大风是它的前奏,降温是它的过程,风停雨到,细细的雨丝,密密麻麻地下着,雨水打湿了土壤,滋润了万物,让一些尚未成熟的作物更加壮实丰硕,也让那些在冬季生长的作物,充分吸起水分,稳健生长。雨水清除了空气中的尘埃,一切物景变得疏朗,清晰,山青若黛,水秀如蓝。雨水净化了人们的心灵,让浮躁劳累的心,有个短暂的沉淀与顿悟,生活不仅仅是忙碌与挣扎,还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地品味。

秋风带着凉意,从北方吹来。越过多云山,荡过龙感湖,掠过东港,跨过长江,径直南下。风到之处,万物皆有拂动,树叶在空中片片飞舞,洋洋洒洒飘落,草色由青而渐渐变黄,太白湖的渔舟在波浪中摇晃,渔民在夕阳余晖中娴熟地下网,紫色的扁豆花开得很是热烈,禾藤在风中摆动。花在禾藤上奔放。丹桂的香味在空中弥漫飞扬,唯有菊花开得艳丽端庄,妖娆不轻狂,因为,秋天是属于她的季节,她为人间装点美景,尽情绽放。

在孔垄的果园里,你会看到另一番景象,紫色的葡萄像玛瑙一样,任你欣赏,石榴穿着红色的艳装,甘甜的桔子颜色金黄,灼灼耀眼的杮子,像红灯笼那样登场,眼花缭乱馋欲滴,果未入口齿已香。

袅袅炊烟是乡村的独特风景,炊烟里夹着乡土的味道。秋风将炊烟托起,让炊烟变成白云,又将白云送向天涯。远方的游子,你是否知道,这是来自故乡的云朵,云朵带着故乡人民的深情问候和不尽的乡愁……

秋天的阳光,没有夏天那样炽热,暖和而多情,阳光把大地照耀得五彩斑斓,晒醉了高粱,晒黑了芝麻,晒白了棉花,晒黄了豆子,晒香了花生,晒红了辣椒,晒蔫了下新的干鱼,也晒脆了独山的薯片。葵花在阳光下笑开了脸,稻谷在阳光下乐弯了腰。

一位中年汉子站在稻田中间,双手拨开稻禾,在仔细查看虫情,他掐了一根谷穗,先是认真地数了数谷粒,然后,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粒粒饱满,颗颗圆润,脸上露出丰收的笑容,他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吸着,农民对粮食的珍爱,是质扑的本能。

人呐,过了花甲之年,就像季节进入了秋天,没有春天的浪漫,没有夏天的火热,往日苦苦求索的心酸,一路摸爬滚打的疲惫,都被流逝的光阴所冲淡。心智的成熟,感情的丰盈,对世间万物更加释然,淡定,风雨来不惊,悲喜可自渡。

夜晚,我在跑马垏散步,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天空很高,很蓝,偶尔有片流云在月下飘过,月色如华,村庄显得有些朦胧,渠沟旁,田埂边的小草已挂上了露珠,虫儿在草丛中低吟,一群大雁从龙凼上空飞过,雁声惊动了鱼儿,一条鱼在水中窜浪,扑通一下,然后又不见了踪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在这宁静的夜晚,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圆月之梦境,每个人都有一份秋思之念想,或憧憬,或祝福,或寄讬,或盼望。

愿所有人,梦境成真,念想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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