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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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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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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在时光里的爱

 

一年又一年,我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7年了,7年里,我无数次的梦回故乡,手捧着乡土,倾诉着流浪者的辛酸。遥远的北方,生养我的小乡镇是否改变了模样?年迈的父母是不是依然精神矍铄,脚步轻快?每一次的梦境带来的都是无尽的思念,几近煎熬思念。

前些日子,母亲来看过我。因为听说我的家庭出了一点意外,千里之外的她便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不管我在电话里如何安慰,她都不放心,不顾路途遥远奔波,非要过来看个究竟,也好像只有亲眼看看自己女儿是否无恙,她才能心安。车站接她的时候,母亲一下车我就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疼,也或者是愧疚和感恩,母亲捧着我的脸说:“妈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因为担心我,在车上一夜颠簸的母亲没有合过眼,她满眼的血丝和两鬓的白发让我心酸不已。我接母亲回家休息,她却只顾从包里给我拿她从家里带来各种东西,我爱吃的点心,我喜欢却舍不得买的化妆品,还有给我女儿买的衣服……

看着母亲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庞,因岁月流逝留下的沧桑痕迹,我心痛不已。母亲年轻时是个美丽要强的女人,生活的艰辛从不曾将她击垮,甚至不能使她低头。贫穷、苦难、家庭变故她都坚强地挺过来,唯独一双儿女成为她的软肋,不堪一击。

小时候,我亲眼看到奶奶因为不喜欢母亲,而对她出言不逊,甚至动手打她,而母亲却从未因此向父亲诉过苦。那时,在外上班的父亲,一周回家一次,母亲就一个人打理着家里的一切,抚养我和弟弟长大成人。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我们搬到城里,母亲依旧省吃俭用,让我和弟弟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青春期,我曾经叛逆到离家出走,母亲气得哽咽不止,但是擦干眼泪还是爱我如初。长大后,我越来越能理解她的心情,尤其是在我自己为人之母以后,我开始理解母亲在婆婆那里受了委屈后的隐忍,理解她因为被女儿误解以后选择的宽容,理解她因操劳而失去美丽容颜以后的安然,理解她作为一个女人却撑起整个家庭重担背后的坚韧……而今,我远嫁他乡,为人之母,却还让年近六十的母亲牵肠挂肚。

我和母亲回到家里,见到外婆的女儿高兴地满屋子跑,我却又开始泪眼模糊。在母亲面前,我好像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需要她为我操心一切,我贪恋着这种长不大的感觉,总想躲在母亲怀里抹眼泪。晚上,我睡在母亲身边,看着舟车劳顿后酣睡的母亲,内心五味杂陈。母亲,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愿意在你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慢慢长大,让你不会因为想念女儿夜不能眠,愿意做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女儿,不让你失望,不让你伤心,我愿意用我的努力留住你的美好容颜,因为我知道,你也曾经是个爱美的姑娘。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让母亲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您的岁月长留……

母亲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刻满了爱,这种爱使我在遭遇困难时都能坚强面对,这种爱也使我在教育女儿的时候,让爱和温情延续;这种爱绵延在时光里、闪烁在年华里,成为我奋斗的羽翼和力量。

愿一场雷雨洗去岁月的无情,浇灌着我的思念,结出丰硕的爱,托春风捎给时光里等待的母亲,安慰我无处安放的流浪之心!愿这支撑生命无畏前行的母爱在能逃脱岁月的利刃,见证母亲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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