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

前世姻缘锁定，几经周折，我们终成眷属。遥想当年，从你出世的那天起，上苍就注定你是我的另一半。小学毕业后，我继续苦读，你停读学艺，一晃已是七年。期间，我一心苦读，让你感受不到一点爱的的信息。七年，你由一个小姑娘出落成一位魅力四射的少女，少女的心事沉甸甸，你开始寻找另一半，花香引来一群蜂儿、蝶儿，从中似有理想中的另一半，你们不期而遇，心灵相通，相互表白，谁知上苍早已为你设置家庭、世俗等鸿沟，使你只能与理想中的另一半获得相知、相爱，却不能相许、相伴，最终只能作深深的吻别，留下一道美丽的划痕。
七年后的一天，爱神感化我，开始寻找正坠入爱河的另一半，上苍设下种种流言蜚语，以试真心和鉴别事物的能力。经过一番的心灵沟通，你才终于认识到世间还有一个真正能相知、相爱甚至于相许的另一半，尘缘落定，心扉敞开，热恋、热吻，一直到心与心的结合。
双双共浴爱河之后，一晃又是四年。这四年来，我们之间的相爱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长相厮守，形影不离，相敬如宾。在一起，缠缠绵绵，听歌唱歌，谈情说爱，难舍难分。如果有事暂时分别，我心中就有冷冷清清的失落感觉。幸好，磁带中录有你的声音，听之才解我心中的思念之苦。在那种情景，那种岁月里，我们忘记了一切，好像生活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相爱的世界里。
1994年春，我们迁入新居，屋子虽小，但舒适、安静。由于生活在新的空间里，这一年，我们的感情没有出现裂痕。
从1995年开始，为了改变当时还债的现状，你天不怕，地不怕承包了十几亩责任田。可以说，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到田间里一切要管理的事情。只想到学校里工作才是唯一的。只因为如此，工作才出色，赢得社会上的好评。从1989年任教到1995年，连续七年获得教学奖，同行们的赞许，上级领导的赞扬，社会的认可，周围人的称赞，我心中似乎有了一种成就感。家庭与学校的天平出现倾斜，忘记了工作背后还有一个坚强的女人在支持。
当时，始终以为可以从学校里走出去，融入吃“国家粮”的队伍中。苦心经营教育事业，对此心中有一步一步的计划，而对家庭事务没有真心考虑过，却乱了方寸。任何事都有高兴与失意之时。高兴时，在家听从你的安排做家务琐事；失意时，把你的唠念当作一种烦恼。就是去做，也是有种不情愿的感觉。为了不欠别人的债，你农忙季节不花钱请人帮工，十几亩自栽自割，抽水治虫男人做的事，也要操心。但事与人违，秋收的时候，辛勤的汗水付之于流水。你痛心，你伤心。我却感觉不到你的痛苦，把责任归结于你的头上。说什么：就是你要种那么多田，才落得白干了一场。事后，你委屈极了，心中的苦水难以诉说。找我说吧，我不听，不承认，还嫌烦。找别人说吧，我一听到，认为话多。那时你极度地悲哀。泪水只往肚里吞，只好用笔写出来消消气，心里稍微好一些，又以坚强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种田无望，又辟养猪道。为了省工钱，你做起了泥瓦工，提瓦桶，一块一块地把砖砌上去，却不知累，身体却在日渐过度劳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在精神上给我慰藉，当看到我不舒服，就来安慰，用爱用心给我抚平创伤，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获得生活的激情。
这样，你的身体，你的身心，过度地付出，患病是必然的。而我却没有主动地给精神上的安慰去治疗。
忘记了：我本出身贫寒，你父母的用心良苦。你不嫌贫，却毅然把终身寄托于我，婚后四年间，情深意重。忘记了：家庭，田间，事事井然，是你一人背后在支撑。忘记了：风雨之中，你独自在田间劳作，烈日酷暑，拼着生命在挥汗。
忘记了：你劳累之后，一日粗茶淡饭不及时，农忙季节，就是天黑已久，乘着月光，一人忍着蚊虫叮咬在抢插。
忘记了：你受尽委屈，强忍泪水，不理解时的那种痛苦的煎熬。
就是在这一切全身心地付出之后，我却还是不曾记起，没有心灵上的安慰，没有言语上的热心。而在你病倒之后，也没有一丝温暖的关爱与愧疚。你当时多么想听到：“你真是太累了，是艰难的环境使你才病成这样”的话语，那样心里就是苦，也不觉得累与痛。相反，则总是听到“无用”之辞。因此，你伤透了情怀，伤透了心，怨命运，怨自己的父母。而此时，我想到的是家庭缺少一个“钱”字。而“有钱”与贫穷相对，爱钱就嫌贫。这样一想，认为你所有的怨恨就在于婚姻的不幸。婚姻的不幸就是嫁错了人。当初，如果不遵媒妁之言，不从父母之命，按自己的意愿行使婚姻大权，说不定过上了幸福生活，也不会遭受此磨难和低人一等的窝囊气。归根结底：一句话，意味着我的无能。

想到此，我的心开始烦：如果有钱，就不会有太多的劳累，就会出人头地，就会为自己的事业开辟道路。自己所爱的人就不会朝思暮想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我曾有意无意地牵扯出你的初恋，而你却常常相提并论，总认为，他了解你，你了解他，不需言语，只需眼神就能各自洞察对方的心里。使我想到：那段过去的时光过去的人，在心中已根深蒂固，永不能忘。如果一旦不顺心，不乐意，就很容易想起，恋起。再者联系到，他的条件看起来越来越好了，能做生意，能挣钱，有能耐。更何况，他困难时，你在心里也惦记着。

总之，他贫穷，他富贵，一样难淡忘。觉得夫妻关系之外，不应有此念头，这毕竟是你初恋的人。我越想越不是滋味，“钱”字占据我的整个心灵，有时把“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因为生命中太缺钱了，认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在你生病时，想到又要花钱，心里是有点不乐意。每到这一地步，你就会觉察到，我把钱看得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这还谈什么爱？想到：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这样，他会关心我，为我舍得付出。想到此，我认为还是不如他了。心更烦，吐恶语，你心受伤后，我又后悔。后悔怕伤了孩子的心，后悔怕伤了你父母的心，毕竟这桩婚事太感谢他们了。再一想，你是他们的女儿，你不高兴，就是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可现实又不得不常常反复发作而对你冷酷无情。如果事后你主动来安慰，我又觉得自己不应对你那样绝情。这时，自己就会怨恨命苦，无能。一股悔恨委屈的泪水就会涌出来，那样难受的感情难能控制，难以关闭在心中。
现实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生活方式也在改变。每次心静的时候，想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景状况还是一样，而别人却是一年更比一年强，真不是滋味。贫穷的家庭避免不了烦恼的事，本来开始平静的生活又会因一件小事而变得又起风波。每次的不快又会引向最不舒服的往事。
某日，你独自一人去县城治疗，因住了一宿，引起了我的怀疑，产生了很深的误会，由于不会换位思考各人的处境和心境，误会在我心中越来越深，想到自己做到了别人认为满意的地步，你还是不如意，还是思想开小差。好吧，认了吧！现实归现实，任何人不能太相信，太牵挂。算了吧！不用太束缚心灵，心一松，心中一片空白。自己的各种行为也就一次又一次不考虑你是否愿意而付出。除了生活上的琐事外，在情感方面或容易接受异性的有意无意的谈话及帮助或容易把心灵寄托在理想中的事物上，但是面对明显的低级的诱惑尚有戒备心理。面对看似高尚实是爱慕的萌动之举，也不感觉到别人此举会给爱人，家庭带来不快：
去年（2001年）10月份，去县城参加自考《大学语文》课程考试。受培训班主任之托，关照一下同班的另一位参考的女教师。考完后，她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她已离异单身，父母是有钱人，给她在县城买有一套房子，并约请我共进午餐。我开始谢绝，但经不住她的执意诚恳，说是为了报答考试时的关照之情。我们边吃边聊，她对我的家庭处境很同情并深深地理解我在那样的处境之中所做的一切。同时她也叹息自己仍然是孤身一人，今天与我相遇是她很开心的时刻。我看回家的班车起程的时间快到了，就起身告辞。她对我说：“你难得到县城一趟，还是到这里住一宿，明天再走吧！实不相瞒，我在广州一家私立学校教书，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到那所学校去工作，工资比你现在拿的要强几倍。”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她又接着说：“我不勉强你，以后你考虑好了到外面发展，你可以联系我。”她递给我了一个电话号码。
回到家后，我把这段经历讲给你听，不知为何，你似乎很不高兴。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常常为一些琐事而闹不愉快，你莫名的烦躁不安，使我的心情沉闷，各自的猜忌又开始滋生。
这样，在新春之际又应验了“每逢新年我们总是不愉快”这句话，我想，这是什么在作怪呢？
经过身边亲人不幸婚姻沉痛的教训，你主动地表明心迹，并以亲身经历至哲至理的言行，独特的思维方式，以及倾心倾情，至死不渝的理念，再次感化了我。触动了两情合一的神经，开启了真爱之窗。顿时，我好像走进了“真爱”的天堂，真正体验到了“爱情”、“夫妻”的真正含义及境界。心中豁然洞开，莫名的症结散化，开始明朗广阔，舒畅。
至此，思前想后，我觉得新的一年，应找一找新的感觉，重新装扮婚姻，用心善待婚姻，爱人，孩子。每天给家庭，爱人，孩子注入新的活力。真正做到：在纯洁的心灵空间，心心呼应，感应理解融合，这才是用金钱不能衡量的真正幸福。

2002年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