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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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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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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时光的豪放(外七首)

 

风刚一摸到秋的指尖

她的心事颤颤地羞涩了

 

风刚咬着右耳坠说了句什么

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燃烧了起来

 

树的枝干从来都不是风的独木桥

火红的叶也不是她昼夜擎起的遮阳伞

 

有一座小屋足够卸掉疲惫

顺着那条小路可以送走凌乱的烦愁

心,也会被云彩的丝绸

擦拭得越来越亮

 

爱上时光的豪放,约等于

从这个小小的世间

婉约地走一遭,并把禁锢的灵魂

大胆地,沿路放逐

 

 霜已开花

 

今日起,霜已开花

在山的领口

在树瘦峭的叶茎

在田地土黄的裙角

甚至开在更多人的头顶

 

因为有霜,我开始怀念

霜中奔走的年纪

因为白霜开花

我越来越热爱

把板结的生活撬动出

几分蔗糖味的人

 

 秋日即景

 

秋已深入叶子的纵深

柳丝还在湖水中

把自己的影子洗得越来越光鲜

阳光热情不减

也把金线浣洗得越发滚烫

 

沿着哪条路走都是顺畅的

像一枚叶子和另一枚叶子的相遇

任何时候,都心无芥蒂

  

 启示录

  

胡子刚刮到一半

剃须刀突然没了电

只有找到插座,停滞的刀锋

才能把一张老脸

修饰得貌似年轻些

 

多像我们久不说爱的婚姻

必须借助外力

才能找回心灵的闪光

如一朵被蜜蜂遗忘的花

再次获得春天的救赎

  

 雨夹雪

  

毫无征兆,一场雨

落在冬的枝端,紧跟着的雪

也涂染着时令的发丝

 

雪说来就来,锅炉已拆除

集中供暖仍在纸上谈兵

瑟缩成为生活的常态

牙齿却不能在妻子身边

咯咯发抖

 

牵挂母亲,燃煤没有送达

山林一夜间愁白了故乡的鬓角

我搓着双手取暖,还在雨夹雪中

匆匆赶路

 

我必须忍住泪水,不哭出声

我也不敢亮出,内心弹孔般密集的

旧伤和新疤

  

 鸡鸣是一个时钟

  

乡村的鸡鸣是号令

这朴素而别致的闹钟一响

天幕拉开,炊烟升腾

生活之花从此盛开

 

田间耕作有牛哞相伴

也有虫鸣鸟啼随意穿插

皮鞭甩出脆响,牛蹄子

踩痛泥土的休眠,犁铧

依次解开土壤的暗扣

充盈诱惑的颤栗声

 

镢头敲打,锄头剖挖

土地舒坦的梦,碌碡碾过麦穗的唰唰声

异常响亮,遮掩不住的山歌

拧出的酸甜的虚词

两个木桶,一根扁担的叮当

让狗吠突然警觉

 

穿过庭院的风,攥不住

锅碗瓢盆的碰撞

这极易忽略的伴奏

比喜鹊报喜的喳喳声

有更多耐人咀嚼的韵味

落日不言,又被熟悉的鸡鸣

关闭了晚霞染红的天堂

 

安恬的鼾声,穿不透夜的幕布

乡村又足上了发条,期待

再一次被鸡鸣  叫醒

 

  冬阳越来越像一个往生的人

  

阳光到达,秋行渐远

霜降即至,热爱的绿叶已黄

血浸染的枫树,它体内的火焰

是我乐意珍藏的,它一次次抽打风的脸

天空也痛得泪滴如雨

 

雁鸣南徙后,我习惯于仰望

看云朵散步,看对过的山色由明转暗

也热衷于注视河滩外的菖蒲

点起彤红的蜡烛,温暖

似乎越来越成为奢侈,更像

我们磨合了二十多年的爱情

 

阳光突然而至,这难得的幸福

有更多的金线,给一个抱书取暖的灵魂

黄袍加身,却穿透不过一堵墙的坚硬

像一个人的往生,竖起心灵之旗

却不能让一朵菊说出

时间之佛留在大地上的

谒语与箴言


(《爱上时光的豪放(外六首)》发《兰州日报》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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