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轻轻吹来一阵柚子的特殊香味,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白色卫衣的小伙正在分开手中的浅红色柚瓣,旁边穿褐红套裙的女孩正痴痴地望着红嫩的芽瓣。
快步走向果摊,问店主人,这红心柚的产地?老板笑嘻嘻回答,垫江那边的货。
身旁的少男少女索性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分食着红心柚肉瓣。俩人边吃边秀,小伙喂一小瓣柚肉问,香吗?女孩嗲声嗲气的回喂小伙,香,很清香,不知有没有这种味道的香水?
淡淡的果香味,随风不住地向我扑来。把我的心思,引回到遥远的故乡,牵我回到爷爷的柚子树。
我的老家,家家都有柚子树。都是红心柚,种在房前屋后。只有我家的两颗柚子树,长在院内的天井里,无论从哪个角落,从家里哪扇窗户,都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柚子树。
爷爷告诉我,这两株柚子树,是他年青时裁种的,己有近三十年历史。
树壮枝繁叶茂的柚子树,既是我家特有的风景,又是儿时陪伴成长的伙伴。
当春天的风,轻拂过柚子树。就看见爷爷站在树下,望着柚花如繁星般的绽放。如同柚子树的守护神,默默地关注花朵的变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进行疏花,剔除长得瘦小的花枝,只留下开得健硕的花朵,让有活力的花朵承载整个季节的希望。
初夏到来,柚子树上长出无数的小果,开始在枝桠间孕育。爷爷用锄头在树四周挖出小坑,挑着猪圈后堆积的农家肥,浇灌在树旁的坑洞里,然后用土把肥盖住。
爷爷一会蹲在树下,仔细打量树皮的颜色。一会又围着树根周围转游,用手抓起泥土比试。他那专注的神情,像给孩子喂乳汁的母亲。尽心的滋养柚子树,使其能在健康环境里茁壮成长。
当秋天来临时,爷爷每天早晚都会站在树下,看着一个个园滚滚的绿黄色红心柚。一边看,一边笑,笑起来滿脸都是皱纹。
爷爷招手叫我,让我爬上柚子树,摘两个柚子下来尝新。我兴奋得象猴子一样爬到树中间,摘下就紧紧抱在怀里。
棒起红心柚,看着那园润饱滿的外形,光滑的果皮富有光泽,像是被大自然精心打磨过的绿黄色美玉。
轻轻地剥开果皮,一股清新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爷爷说,那是一种混合了阳光,雨露和泥土芬芳的特殊香气。我对爷爷说,还有您的汗水气味。爷爷听了,笑着摸摸我的头。
尝红心柚果肉,那颜色似被夕阳染过的云霞,娇嫩的粉色令人心醉。撕开薄薄的瓣皮,每一粒果肉都饱滿多汁。我先递给爷爷后,自己再开始大快朵颐。
咬上一口,鲜嫩的果肉在齿间迸裂,清甜的汁液充滿整个口腔。果肉香甜,但甜而不腻,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清新甘甜。甜中还夾杂着一丝丝淡淡的的果酸,让味蕾在甜与酸中,感受不一般的喜悦。
爷爷告诉我,这种红心柚,是梁平柚长寿柚与广西柚的改良品种。红心柚含丰富的维生素C,蕃茄红素等营养成分。
如今,我还知道红心柚对心脑血管疾病有疗效,能降低血液中的胆固醇。对改善胃腸道消化,红心柚可是一个好帮手。
清香的红心柚,是秋季甜蜜的惊喜。在缤纷的水果季,红心柚的淡淡香味,是大自然的慷慨赠予与果农的匠心独运。
时光的河流入海,我很早就离开了故乡,爷爷也己作古。
故乡天井里的红心柚子树还在,红心柚的清香,一直都储存在我的记忆里。
2024年10月21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