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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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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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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 风雨龙涎河连载

第十一章

争码头两邪相斗,摆寿宴见证赤诚

秋天的夜空分外蓝,云淡风轻,月光如昼。夏剑为龙涎山庄金世魁在他的渡口附近修码头,抢生意的恶意心中十分恼火。尽管恼火,但面对金世魁的强势,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携着厚礼,降低身分去龙涎山庄交涉。岂料那个金世魁仗势欺人,明确表示要挤垮他的轮渡,夺他的饭碗。他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更为可恶的是金世魁盛气凌人,出言不逊,对他百般羞辱。金世魁的傲慢态度突破了他理智的底线,盛怒之下他扬言明天去砸他的码头,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是夜,夏剑在得月楼宴请他那帮兄弟,把今天如何见金世魁,如何低声下气求他。金世魁如何盛气凌人不给面子,如何羞辱他。为了出出心头的恶气,己约好明下午两点去铲平他的工地,灭灭他的威风,打下他的嚣张气焰。夏剑的战前动员说得悲愤激昂。

“大哥放心,那个姓金的一副书生样,不就是仗着他父亲是镇长,有什么了不起。”“明天去,不需大哥动手,我们一拥而上,打了就走……”他的那帮酒肉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人人好汉,个个逞强,一听说要打架,知道捞钱的机会到了,这样的斗殴大哥的酬金一定不低,急忙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

 

“挽弓当射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张彪,明天下午两点,你穿上我的衣服,化妆成我的模样,身藏三节棍,面对龙涎河背向公路。待夏剑走近乘其不备一棍打断他的腿。得手后你迅速撤离,至于他带来的人,我……”对于明日一仗,龙涎山庄金世魁自知单打独斗决不是夏剑的对手,就是群打群斗也未必能贏。只能智取,他对颇会武术的保安张彪如此这般地安排。

送爽的秋风轻拂着防浪林,龙涎河滩头金世魁的码头新址,一个人头顶棒球帽,打着黑领带,西装革履,面对河水坐在如山的砂石堆上默默沉思。一台挖掘机在河边一斗一斗地挖着淤泥,除了挖掘机的轰响、风扫落叶的唦唦声,就是林中断断续续的蝉鸣。

来了,金世魁新修的公路上来了一群人,他们个个坦胸露怀,气势汹汹,一脸的杀气。快到工地的时候,这伙人停住了。走在队伍前面的夏剑疑惑地看着静悄悄的工地、远远砂石堆上那个人的背影。

夏剑约住手下的兄弟心中嘀咕,这个金世魁搞什么鬼?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难道忘记了今天的约定?他金世魁一个人在那里欣赏江景,自己带一大群人去怎么下手,即使得逞也会遭到江湖的非议。

“大家在这里都不要动,我先去会金老板,他可能是改变了主意。”夏剑错误地估计了金世魁,艺高人胆大的夏剑毫无戒备地独自向那个砂石堆走去。

“金老板真是好雅兴,独自登高赏景。”夏剑高声打着招呼。

砂石堆上的那个人正入迷地看着龙涎河,一动不动好像僧侣入定,对夏剑的询问充耳不闻。

夏剑见对方不理不睬,爬上砂石堆一问究竟。就在快要接近砂石堆顶端那个人的时候,只见那个人猛一回头,一道闪亮的白光朝他的脚下飞来。夏剑情知中计,急忙抽身欲逃,可是迟了,只觉得腰部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地滚下砂石堆。

“夏老板多有得罪,谁叫你不识时务?”夏剑听见不是金世魁的声音,只觉得腰痛如折,瘫软在地。

张彪自幼习武,到处拜师学艺,不但挙脚的工夫了得,三节棍更是他的独门绝技。他使的三节棍很特别,不是木头而是镀锌的铁棍,而且一节比一节粗,最远的一节有小孩的胳膊粗。舞起来出神入化,只见白光不见人影,呼呼生风,力可断树。金世魁花重金把他请来龙涎山庄,名义上是保安,实际上是他的贴身保缥。今天听金老板的安排,在这里专候夏剑。他化装成金世魁,不动声色地诱他临近,那全力的一棍本想扫断夏剑的腿,谁知道夏剑见机,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脚没扫着却正好打在腰上。还算万幸,要是再后退一步砸在头上,夏剑哪里还有命在。

夏剑带来的那般兄弟,见老板中了圈套,急忙亮出暗藏的短棍,疯狂地向张彪扑来。

突然,茂密的防浪林中冲出一伙人接住了张彪,就在双方快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张彪的队伍里飞出一阵纸包雨,洒向夏剑带来的那群人。夏剑的队伍中刹时腾起一片白雾,辨不清东南西北,呛得人鼻泪双流。张彪见对方主将受伤,又被他使的石灰计打得晕头转向,急忙指挥带来的兄弟手持钢筋向夏剑带来的那群人冲去。夏剑的队伍见伤了主将,又遭到石灰包袭击,虽然连输两阵,但夏剑仍躺在那个砂石堆下,无论如何都要抢回来,一场混战是不可避免。

“笛笛!呜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两辆警车拉着警报风驰电掣般的驶来。多亏了看场的那个农民工,他从张彪把人埋伏在防浪林到夏剑带人气势汹汹而来里看出了问题,顿觉得气氛不对,小心地躲到一边。及至夏剑被张彪打倒,他就猜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吃黑,双方火拼眼看就要出人命,他掏出手机急忙报警。

在警威和警具的镇摄下,很快就把这群乌合之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带回派出所。其实这起斗殴一开始还没有引起警察的重视,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各自的利益打架尽管是破坏社会治安,但构不上刑事案件。经过仔细审问,凶手张彪在铁的事实面前招出金世魁,说出了此次事件的起因。而另一方组织者夏剑腰椎粉碎性骨折,正躺在医院救治。经过CT和核磁共振检查,腰椎的碎片嵌入脊髓,预后有截瘫的可能。

张彪受人指使,故意至人伤残,己被刑事拘留。夏剑孤身一人,虽有打斗的动机却无打斗事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残。张彪虽然是凶手,金世魁为自己的私利,指使张彪要负连带责任,夏剑巨额的医疗费用和赔偿由张彪和金世魁共同负担。

事情至此本来可以结案,可是在检察院审查时却查出幕后的金世魁有黑社会嫌疑。他网罗闲散和刑满释放人员,组织地下保安队伍,专横跋扈,欺行霸市,巧取豪夺。还多次伤残无辜,人们视其为洪水猛兽,闻之色变,敢怒而不敢言。检察院还从他们的财产来源上查出许多不正当收入,目前正在组织力量深挖,很可能会累及他那个当镇长的父亲。

金世魁这个时候乘父亲的生日送龙涎蜜橘,他尽管没有露面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金世魁知道这次是撞到枪口上,不但自己会有牢狱之灾还很有可能连累父亲。想求我袁孟,也知道我袁孟嫉恶如仇,一定是铁板一块。他更知道这个时候送重礼一定会适得其反,所以试探着送农副特产。金世魁不傻,这个时候他不能出面,也要我知道是他送的,这次我如果收下了他还会接着送。他特别希望我能收下来,只要我收,他送什么都可能。除了良心他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送不起呢?

“为了父亲的一个生日,这些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是用心良苦。”想起这些,袁孟双手搔头,沮丧地坐在那里。

付青霞看着丈夫轻声说:“礼送都送来了,只要记好礼单以后还别人的人情就是了,既没有敲诈又没有勒索,礼尚往来嘛有什么好为难的。”

“当然为难啦!你看见有这样送礼的吗?礼尚往来,我和他们有什么往来?”袁孟一脸无奈地看了付青霞一眼。

“那就有名单的退给他们,没有名单的交给纪委。”看着为难的丈夫青霞在旁边出谋献策。

“怎么退?谁承认?这件事不光彩只能捂不能抖。你一问不就是告诉人家你在借爸爸过生日收礼,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把那些无主的礼品交给纪委就干净了?你到底收了多少?这不是欲盖弥彰吗?还有那些不露面的人巴不得中他的圈套。”袁孟到底经历过官海风云,想的问题就全面得多。

“要不就干脆为爸爸风风光光地办个寿宴,把亲戚朋友和已经知道那些送礼的人都请来,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回,把送来的东西和钱吃光用光。”付青霞对礼品的处理提出了新的思路。

“好,这个主意倒是可以考虑。对,请客。”付青霞情急中的一句话,对这些东西的处理袁孟的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莫屎不臭挑起来臭,为我的生日既已收礼,复又大操大办,就是不怕群众的唾沫淹死你也不怕纪委呀。”袁野到底在官场上混过,总爱从更深的层面看问题。

“怕什么?我正好不要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袁孟之所以说得潇洒,是心中已经有了主张。

上午九点,他吩咐县委办公室在“夕阳红”酒家预订今天中午的十桌酒席。通知县民政局长立即组织人力和车辆赶到县养老院,十二点以前把县养老院所有的所有人员全部接到“夕阳红”酒家,他要和养老院的老人们一起欢度国庆。

安排好一切,袁孟心里像放下一块石头,但他仍在为邀不邀请送礼者感到为难。那些公开或不愿公开的送礼者尽管手法不同但目的是一致,都是为了巴结他,讨好他,拉拢他,将来好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要是把他们请来不是故意暴露他们,不是把他们放在众目睽睽之下亮相吗?还有,像金世魁那样的人成了我的坐上宾,传扬出去检查院会怎么想?算了,还是留点余地吧?

“袁孟,你真打算为我的生日请客!就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尽管儿子不听劝告,不死心的袁野仍固执地警告袁孟。

“爸,您放心,儿子不是糊涂人。”袁孟的回答使袁野吃了定心丸。

十一点刚过,他们一家来到“夕阳红”酒家,面对豪华气派的酒楼袁野满腹狐疑地止步。

“进去看看,不合适就换一家。”儿子知道父亲清廉节俭的秉性,故作坦然地说。

窗明几净的大厅,只见亲家付诚如老俩口在大圆桌旁站起来。尽管豪华的场面使袁野心里不快,但还是紧走几步握着他们的手说:“亲家亲家母早就来了吧?怠慢,怠慢。”

“今天是老兄的千秋大寿我们岂能不来,坐、坐。”亲家见面自有一番亲热,付诚如边说边给他让坐。

正在俩亲家热情寒暄时,忽听身后人声嘈杂,几十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公公婆婆,有的互相搀扶,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着轮椅,在民政局长的引导下走进餐厅,袁孟搀这个扶那个地前后忙碌。

“坐!坐,大叔坐,大婶坐,”儿子热情地安排他们入席。

“哪来的许多老人?”眼前的情景使袁野一头雾水。“都是些什么人?”他轻轻地问亲家。

“啊,袁孟没有告诉你呀。他们都是县福利院的老人,今天是国庆节,袁孟借你的生日把他们请来会会餐,热闹热闹。”付诚如大声解释。

“儿子不是糊涂人。”袁野看着一屋的银发,想起儿子的话,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儿子办的事使他的心里十分舒坦。

说话间,几张大圆桌上己摆满了大碗小碟,顿时鱼肉的香气在大厅里弥漫。

“在坐的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国庆节,正好又是我老爸的生日,借这个机会我把各位请来聚集,吃餐便饭。你们的子女都不在身边,我有责任和义务同你们一起过好节日,感谢大家的光临。”袁孟的话简洁明了,情真意切。

“好!感谢袁书记!”有人带头鼓掌,整个大厅经久不息。

“各位大叔大婶不要感谢我,今天这次活动的经费是由社会名流、各界朋友捐赠给大叔大婶过国庆节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祝各位父老节日愉快,如意吉祥。”

袁野得意地看着儿子,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儿子成熟了,儿子有出息了。就是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害得他着一肚子的冤枉急。

“老寿星请用寿桃。”漂亮的服务生用托盘端着“龙涎密橘”站在他的面前。

“祝兄弟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餐厅里所有的人手里都捧着“龙涎密橘”替代的寿桃,微笑地看着袁野。

“祝兄弟姐妹们身康体健,如意吉祥。”袁野的眼角溢满了泪花激动地说。刹时,大厅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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