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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里的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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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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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会

  已是深秋,天气自然凉了许多,那斜倚着窗子的寥寥树枝寂默无言,似乎都在静待着不远处的冬天。都言,一盏清茶,便可参透浮沉岁月。其实平淡的日子,沉浮二字未免显得太重,空了邀上三五好友,在家中小聚,一杯淡淡的清茶,温暖下这个季节,便很是惬意了。至少,此时身边还有聊得来的人,缘来缘散,世当如此,便如茶道中所言,一期一会。只道这一期为一生,一会则是一遇,一生一遇的缘分,友情如此,想来爱情也便是如此。就如朋友刚刚闲聊的这个不算故事的故事。
她说她有个朋友开个家餐厅叫小马先生,这位小马先生在自己的餐厅宣传页中,是这么写的。曾经的一位朗朗少年,在很多年前喜欢喝最烈的酒,追最美的姑娘,看似斑斓多彩的生活,却难换嘴角的一抹微笑。慢慢地,孤单不停敲打曾经的不羁。也许正应了那句歌词“到了某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一个人的日子真的难熬”曾经尘世繁华,真的会随着时间淡去很多。所以他在这个城市,寻了一处地方,开了一家餐厅,想着总会遇到某位好姑娘,吃了他做的菜,爱上他,爱上这座城。朋友说的时候,那嘴角的微笑,有羡慕有憧憬有感动。而我,却为眸中的一滴眼泪,无奈一笑。虽素爱文字,但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悲春伤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大了,已经开始习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泪。
想来,漫漫长长的路,真的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也许是对故事情节的痴迷,不禁在脑中杜撰了一番,在小马先生那些追过的最美姑娘中,也许有一个人,起初的情投意合,伴着少年时的轻狂,那不会轻易妥协的任性不断打磨着彼此所谓的爱情,各自的骄傲,各自的执着,慢慢的,争执、谎言、欺骗、伤心终究换来就此别过。起初可能都在抱怨当一颗心被爱而伤害,最熟悉的人终成陌路。慢慢地当再记忆起那个人时,也许会在心底哭着念着今天给的自由,是你来世欠我的幸福。再至经年当到了该悟的年纪,也许便会明白有一种美,直到老去才会懂得。也许这时早就习惯了人生中太多的遇到。
其实没有人会预测如果和将来,可能就在不久后的一天,有一位清澈的姑娘,走进这家店,微微一笑:“你好”!对视的一瞬,浪漫的白纱,她可以陪他一起做喜欢的菜,一起在店门前聊聊今天的天气,再或者以后的以后他们会有两个宝宝,在店里的木马上摇晃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是这样才叫做一期一会。
我们一直在追寻,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我们也知道,这对的人也许没有那么美,那么精致,那么无暇,但即是认定对的,就一定是要入心入骨的,可偕老朝暮,了安之若素。会是那种经过了太多时间,仍然在梦醒时分挥之不去的那个模样。过往中真的如此吗?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沈园中的这阙钗头凤,每每读罢心中总是难平,这位一十二岁便能文擅赋的翩翩少年郎,这位有着气吞残虏豪迈的词中将军,四十年后对着沈园忆的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念的是“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智者如他,岂能不懂一期一会,世当珍惜的道理。只罢是百转无用,一别之后,两地相思都尚是奢求。有人说放翁无奈,有人言放翁深情,有人道唐婉才是放翁一生挚爱,但试问放翁一生七子,却与唐婉无关,那他后来的那位妻子是否才是那一期一会之人。世人因钗头凤歌咏爱情,用沈园追思刻骨,但是那后来的四十载并非是唐婉月下相伴,相夫教子。其实有时候想想这一期一会,会的到底是谁?
光风月霁,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着千古情公子的纳兰怕是一生也在寻问,
这一期一会,是入宫的表妹,是结发的妻子,还是那位乌程的红颜。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雪样的男子,终究给世人留下了一个迷。谁也不知道,若有机会,真真要问问公子,经年之后刻骨的那个女子会是谁。
好友已经走了,空阔的屋子只留了我一个,捧着茶杯,不禁笑自己痴傻。这会的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龄的人。”其实这寻常的简单也许便是幸福的。
便如,我们常常念念的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我曾看过这样一篇文字,说的是荷西毕业后离开了三毛回国参加深海潜水训练,那时的三毛为了省路费,不肯去。之后的十几天中,荷西每天与三毛联络,但是回家后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一名女子,若不是已经结了婚,一定会娶了那名女子。当时的三毛,没有责骂,没有怨恨,确是深深的自责,狠狠地投入他的怀中,不能自己。看到这,我顿了,虽说爱到深处无怨尤,但是如此这般大气,我当真不解。
三毛的笔记中言,几个月后,荷西一直黯然深沉,却从不提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三毛内心的痛楚更深了,她觉得,对方是一位对荷西也付出了真爱的好女孩。后来三毛居然这么问:“要不要我回台湾一年,给你们两一段时间,如果你们美满,那我就自寻生路。一旦你们因为了解而分开,只要你一个电报,我就飞回去,我还是要她。又如果,三个人一同接纳观念,亲爱相处,那就三个人同时下决心做好亲密朋友,佳人和爱侣的事实,真诚相待,不分彼此。”此时的荷西哭了。
一年之后,荷西拥着三毛坐在家中的阳台上,看秋日海水的夕阳,三毛淡淡地问:还想她吗?荷西答道:“那种爱情,属于一瞬永恒的完成,难忘;至于说我们之间,生活的恩和情扎的太深。”我想没有谁可以简单做的如三毛这般洒脱与炽烈,至少我是不能的。但是三毛说的很对,来世不一定会遇到,那为何此生不好好珍惜呢。
一期一会,其实那个人有时候不必轰轰烈烈,不必铭心刻骨,但可经得起流年,忆的起过往,云卷云舒之下,透过指缝的阳光,相识之间,微微一笑,念着,眼前人便是心上人,这就够了。
暮雨入画,又要过一个深秋,有人说文字中的人总是那么多愁善感,无意间便能将旧词谱出了新愁。其实言了这么多,骨子里所侵的念也罢,忆也好,只是望着,之后的时光中若可以再接近幸福时,多一点幸福的模样,在幸福曼妙时,多深刻一分幸福的意义,喜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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