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已安放好沉重的石头（外一章）

树盘根错节，它们的根，抱着一块块石头，攥紧得像拳头。

在成为上好的木材之前，它们分开，站立，高耸，用头顶上的星星作为墨斗，用星光作为墨线，弹打一条条向上的直线，极力规避碰撞和缠绕所带来的弯曲。

匍匐的草，迷恋树下的每一寸土地。它们扒开腐叶，团结，向上，爬上山坡，爬向山顶最高的那块石头。

一群群鸟雀在草丛中自由自在地跳跃，寻觅虫子；在树间自由自在地飞翔，并不因我的陌生而感到慌张。

我就知道，群山已经安放好每一块沉重的石头。

你看！山上又冒出一批即将开放的花骨朵。

——它们像微笑着的春天，新换出的牙齿。

和青山水库的约会

终于在水库边，躺了下来。

春风一吹，我的心里，也涟漪阵阵。

水库的穹顶，依旧是我在梦中粉刷过无数次的样子。

蓝色的天空是崭新的，漂浮的白云是崭新的。那个明晃晃的太阳，那盏吊灯，也是崭新的。

悬崖喂养的宠物没有变，还是鹰。

几只鹰在温暖的阳光中，以水为镜，盘旋和俯冲，试演着新年后的飞翔。

这斜坡上的枯草，极尽柔软。

一些初春的嫩芽，像调皮的孩子，正在我的背上，搔着痒痒。

（原载《散文诗》上半月2023年第6期）